我得從比利身上知道更多情報,還有,我想我該去安布雷拉做個突擊拜訪,先嚇唬嚇唬他們,再看看他們有什麼動靜。當我一邊開著車奔馳在前往安布雷拉公司的環狀道路上時,也正一邊思索著我對這家公司究竟了解多少。
首先,他們對贊助市府各種建築物的興建計畫慷慨得似乎不太尋常,通常對一個只有30萬市民的城市而言,浣熊市一直引以為傲的寬闊道路(兩旁還以棕櫚樹作為行道樹)、現代化的學校、充滿藝術氣息的醫院以及全新的市政廳,是不可能單靠市政稅收負擔起這些華麗的建設的,但安布雷拉公司--這家已經徹底掌控整座城市的企業當初卻堅持由他們出資興建這些建設來「回饋市民」。
安布雷拉由摩天大樓群所合成的公司總部出現在公路的轉角,我減速將Shelby慢了下來,仔細地打量著它。里面最氣派的建築物就是那棟20層高的總部大樓了,它那磚紅色的牆、整齊劃一到不行的線條使得整體結構帶著強烈的威脅感,彷佛這棟建築物里面住著一個殘酷、十惡不赦的殺人魔似地。
我把Shelby停在大樓進出口附近,走了進去。接待處佔了一樓的一半空間,而且還挑高到三樓的高度,無疑地,這樣的設計是為了使來訪者對安布雷拉的雄厚財力留下深刻的印象;而就在離我約50尺遠的地方,接待小姐正對我盈盈微笑著。
嘿!這豈不是擺明了請我過去嗎?我走過,不,事實上我簡直是一路滑過光滑如鏡的花崗岩地板來到她的櫃台前。
「歡迎光臨安布雷拉,」她說道,臉上依然帶著接待小姐一貫職業性的完美笑容「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我也馬上裝出一副深沉憂郁的神情說道「你好,我叫克理斯.瑞德菲爾,我有個朋友,叫做比利.拉比特森的人,他是三個月前安布雷拉公司失事的那架公司專機上的乘客。」
「是的,那是個可怕的悲劇,」她說「很抱歉您的朋友在意外中喪生了。」
「謝謝,我是他的遺囑執行人,而我需要一些關于拉比特森先生在安布雷拉公司任職時的員工資料,請問一下,他在這里工作的時候,可有接受公司的保險、退休計畫或者其他類似的東西嗎?」
「我看看人力資源部門有沒有人可以幫的上您的忙。」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電話筒。
我在她講電話時瞄了瞄她的書桌,一對老夫婦的照片,大概是她的父母親吧!依字母整齊排序的旋轉式名片架、時鐘、員工守則,兩個資料夾和一小盆種在咖啡杯里的常春藤,每樣東西都放置得恰如其分,好一位有條不紊的小姐。
她放下了話筒「麻煩您到人力資源部的辦公室,瑞德菲爾先生,請搭左手邊的那個電梯,按12樓,有人會在那邊接待您的。」
我向她道謝後,便穿過大廳進電梯直上12樓,果然有位書小姐在那兒等著我,她領著我到了一間裝潢華麗的辦公室,人力資源部門的主管正坐在一張超大桃心花木辦公桌後面等著我,那個男的一見我進來,便馬上站起身來,露出制式的微笑伸出手來(還帶著尾戒)並同時自我介紹,他一身剪裁得宜的西裝光看就知道肯定很名貴,他說他的名字叫瑞奇諾.強生(ReginaldJohnson),我們握了握手,他示意我坐到他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
「我得知您希望知道有關已故的拉比特森先生的事,」他在我坐到那柔軟的羽毛坐墊上時說「能不能請問您希望知道關于哪方面的資料呢?」
「我是比利的老朋友,同時也是他的遺囑執行人。」我說道,靠,半真半假總比全部扯謊來的*真「我來是為了想知道他生前是否曾經透過貴公司而持有任何保險或退休金帳戶?」
「所有與這些問題相關的資料早已在飛機失事後不久就寄給拉比特森的家人了,」強生說「當然,您身為遺囑執行人,想必早已經收到這些資料的副本了吧?」
該死的!我得想辦法混過去「其實…是的,你說的那份文件其實我早已經看過了,我只是想親自拜訪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你知道的,既然是老朋友的遺產,我得格外慎重。」
我說話的時候,強生一直用他那油膩膩的笑臉凝視著我,就像是知道我在說謊似地。
「那麼,再過幾分鐘我就得去開會了,瑞德菲爾先生,還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嗎?」
「還有一件事,比利在事發前所參與的那個新研發計畫,當時他到底在研究些什麼?」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負責的是人力資源部門,不是研發部門。」
「我只是猜想說不定你听到過什麼風聲。」
「如果是這樣的話,很抱歉,恕我沒辦法幫上什麼忙,不過身為拉比特森先生的好友,相信您如果知道安布雷拉的全體員工都非常敬重拉比特森先生的話,一定感到十分欣慰,他是一位全心奉獻于工作而又才氣縱橫的研究人員,他對公司的貢獻以及古道熱腸的人格都將讓這里所有的員工無限懷念。」
我觀察這家伙的神色好一會兒了,他是個食古不化的官僚,如同每個公司體系正常營運所必須的那些小主管一般,他也許常常歪曲事實或夸大其詞,但我不認為他是個騙子,他真的相信比利已經死了。
我于是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很遺憾的是比利的尸體一直沒有找到,」我說著,準備開始放長線吊大魚「我是說,如果一直找不到尸體的話,總是會讓人對他的死有那麼一絲懷疑。」
「我可以向您保證整個事件的處理絕無疑點,.那些找到的尸體早已經面目全非了,驗尸官還得猜測找到的斷肢殘干里究竟哪些部分是屬于哪位死者的,一部分拉比特森先生的尸體即使被錯放到其他罹難者的棺木里下葬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你沒辦法肯定比利的肢體是不是真的被埋葬了。」
「瑞德菲爾先生,即使你的朋友真的在墜機中沒有罹難,他也會淹死、凍死,或是被卷入湖里的。」
是時候該走人了「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麼多時間,強生先生,如果你後來想起有關比利或他所遺留下來的東西的事的話,就麻煩你打電話給我,好嗎?」
「當然,那麼麻煩您給我您的電話跟地址可以嗎?」
我本來想要告訴他家里的住址跟電話,這樣他就不知道我是個條子了,但馬上我就想到在往後的調查行動里我一定還會踫到他,所以現在隱瞞身分是毫無意義的。
「我是浣熊市警局特殊部隊S.T.A.R.S.的干員,」我一邊說著,一邊把總部的電話寫在紙上「也許你曾經听說過我們。」
他臉上露出無法掩飾的驚訝神色,但職業性的冷漠音調卻絲毫沒有波動「當然听說過,很榮幸能夠見到浣熊市打擊犯罪的精英份子。」
「彼此彼此,強生先生,S.T.A.R.S.一直以來承蒙安布雷拉的贊助和支持,我們都十分感激。」
「哪里,哪里,您太客氣了。」
我們握手道別,然後我便往辦公室門口走去,走到半路,我又再次轉身,給他一記回馬槍「對了,趁我還沒忘記以前先請問一下,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如果比利真的已經去世了,我想我應該可以取消他加入的那些科學學會的會員身份吧?」
這個問題果然如我所希望的一般殺得他驚惶失措「你為什麼說「如果」比利真的死了?為什麼你還是疑神疑鬼的?」
「嘿,別緊張,事實上,強生先生,我對每件事都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我邊說邊打開辦公室的大門「你還能期待些什麼?畢竟我是個警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