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上教,你不叫,為何我先教?這位難道連這點淺俗的道理都不懂,還是在學院里老師沒有教好?」天戈一開口就自稱是白衣男子的老師,听懂這句話的人立即發出抗議之聲,但是考慮到安德魯的身份,才不得以將怨氣壓抑了下來,紛紛盯看著白衣男子,希望白衣男子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耗子。
「哼!在下安道爾,乃是帝國學院首席戰術指導,兼任第二軍團軍師一職,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在何處高就?」安道爾昂仰著頭,冷視天戈。
「我呢姓天,單字戈,身無長物,不學無術,沒那麼多花哨的噱頭,今天純粹是跟隨殿下到這里來閑逛的。」天戈無視旁人那殺人的目光,徑直走到長桌前,他對大堂上一言不發的白發老將拱了拱手,那白發老將一直閉著雙眼,並沒有理會天戈。天戈聳聳肩,之後便埋頭仔細觀看地圖。
「殿下,請問這黃色是代表瑞德帝國嗎?」天戈指著地圖對身邊的安德魯說,見安德魯點點頭,天戈盯著地圖沉吟道,「問題很粗啊,帝國未來幾年情勢不容樂觀。」听到天戈這句話,那白發老將竟突然睜開雙眼,緊緊望著天戈。
「可笑,我國兵力強盛,國民資源充沛無比,幾個重要關卡又依山伴險,何來不容樂觀一說!」安道爾冷言諷刺,「你這人,不要自以為懂得一點小門道就在這里顯賣,告訴你,這個大廳之內會集著全帝國的軍事精英,你一個介介無名之輩少在這里出言放肆了!」
「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不容樂觀?」白發老將的一句話,立即讓白衣男子變了三種臉色,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白發老將。
天戈環視四周,臉上顯露出一絲狂放不羈的笑意︰「共三點,第一點︰民尚文;第二點︰無為者居多;第三點︰國君老邁,皇子年幼。」
「大膽!你一小小賤民居然敢在我伯爵府上口出狂言,大人,把他給我拿下!」
「嘿,堂堂帝國上將連一個無知豎子的狂言都不敢听。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哼哼哼,哈哈哈!」白發老將拍案而起,通身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強大氣息,是殺氣!一個無數次死生戰場的老將散發出來的濃烈殺氣豈是那些整日申吟的白袖書生所能抵擋,現場眾人有許多頓時氣結郁悶,便連白衣男子也是臉色蒼白微微晃動著身體,如同風中搖擺的稻草一般。
安德魯也是慘白著臉,雙手緊緊地抓住桌角,不讓自己坐落在地。而天戈卻是面不改色地站著,尖細的雙眼之中再無半點頑劣之色,有的是中**人的生死無畏和千錘百煉!
「好小子!放眼帝國,敢如此跟我西德叫囂的人也就只有你了!」西德?克拉克闊步走下,直接走來到天戈面前。西德?克拉克身姿魁梧雄健,天戈站在他面前,竟只到他的胸口,二者單是海拔和身軀就相差甚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旁邊眾人竟感覺天戈與西德?克拉克身上都散出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氣息。
「原來您就是西德老將軍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剛才沖撞了老將軍,真是罪過呀罪過。」天戈立即換上一張諂媚的臉,對西德?克拉克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少給我打馬虎眼,小子!你剛才說了三點,現在把這三點仔細分析給我听,如果听得滿意,我會立即上書給你在軍中安排一個準將級別的位置!」
「您可別這麼做,我今天來這里可不是為了謀求一官半職。不過,老將軍真想听,我倒是可以為你解說,解說。」天戈直接坐在長桌上,「第一點,民尚文。其他地方我不敢說,單從皇城南門到大公爵府,我一共經過十五條主街道,所看到的都是文苑紅館,妓寨茶樓。路上文人打扮者多如牛毛,我親眼見到一個身強體壯的武士將被人恥笑為蠻夫,只夠看家護院,與犬類無異,這對武人來說是何等的奇恥大辱!難道說,國家今後戰場上都要依靠都是這些連站都站不穩的小白臉嗎?」說到這里,天戈怒拍長桌,臉上憤慨之色出自真心,並無做作之意。
「再者!一個戰術研討會,滿座都是文弱書生,蹩腳小蝦!」天戈直接將矛頭指向在場所有人,「他們聞過戰場的狼煙,見過馬蹄的飛沙,喝過敵人的鮮血嗎!戰術討論,哼,還不如叫春閨繡花!還有老將軍你自己,你做為帝國上將,舉辦這種戰術討論是出自愛國之心,意為培養軍中良材,可是卻放任一個連馬刀都沒握過的傻*在這里胡言亂語,蠱惑人心!陣型!哼,陣型!」
天戈見安道爾兩眼凶光地看著自己,仿佛要將自己活吞生剝,于是將矛頭轉想安道爾,指著他的鼻子說︰「告訴你,老子今天罵你不是侮辱你,而是在救你!你給我仔細想想,萬一你的陣勢被人沖散了,到那個時候你他媽的要怎麼辦!別跟我說你的陣勢牢固得跟岩石一般,告訴你,就算你是鋼筋鐵塔,老子照樣能把你沖地七零八落,到那個時候殺人像殺雞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抹脖子!做為一個將軍,一個指揮者,要善于動用身邊每一個士兵,哪怕是一兵一卒只要運用得當,就能反敗為勝,而不是將他們串在一起,等敵人來燒烤!須記住,在戰場上,一和零是不一樣的!」
天戈一氣呵成,將場上所有人都震住了。同時,就連外面的家丁也紛紛圍在門口,瞠目結舌地望著場中那矮小且丑陋的生命。
西德?克拉克听得是兩眼放光,他身後的小姑娘也是眼帶精光地盯著天戈。
「第三點我就不說了。」天戈看了西德?克拉克身後的小姑娘一眼,對身旁的安德魯問道,「這就是未來的皇後,楠茜小姐?」
「天戈!」安德魯急忙拉住天戈的手,示意他不要在西德?克拉克面前提這件事。
然而,天戈卻是滿臉無所謂,正氣威言地看著安德魯︰「我今天這些話也是說給你听的。公爵大人把你交給我,目的就是讓我把你培養成真正的皇帝。盡管你現在還未登基,但以你儲君的身份自是不應該如此縮頭縮尾,你時刻都要記住,無論是你的敵人,還是對手,他們只會尊重強者!知道老將軍為什麼不鳥你嗎?因為你太弱了。只要你變得強大,我想老將軍是很願意接受你的。」
說著,天戈還不忘朝西德?克拉克眨了眨眼楮。
「你小子有時候還真讓人討厭啊。」西德?克拉克苦笑道,其實天戈說得不錯,他並不是討厭安德魯,而是覺得他不夠強大,配不上自己的孫女。
「天戈,你剛才說的話不是誆我的吧?」安德魯急忙拉著天戈的手,緊張地說。
「你放心吧,我這個封疆大吏是做定啦。」天戈笑了笑。
「小子,你從哪里來的?現在住在哪里?」西德?克拉克顯然對天戈十分感興趣,「我這個人向來說話算話,你明天早上就到軍部報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