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血裔 第七章

作者 ︰ 何前

法蘭西斯離去後不久,巴巴羅薩在一個午夜也離開了自己的莊園,踏上了前往東方的漫長旅程。

當時的第五次東征在教皇的鼓舞,王國的統治者和貴族的支持,普通人對于財富的渴求以及對于贖罪的願意下正如火如荼。做為一個血族,巴巴羅薩晝伏夜出,在最初總能輕松的找到「食物」,但他對于這些「食物」的感情卻是無比的痛恨和厭惡!

因為在這個時代,有一種奇怪的觀念,就是越是不注意個人衛生的人在上帝的眼中越純潔。哪怕是幾十年後,現在的奧古斯都十四世至今也只洗過八次澡,其中六次是在他生病的時候醫生給他開的「藥」,以至于他其中的一個*曾對密友說抱怨︰隔著十幾米我都能從他身上聞到那種令人做嘔的味道!

沒人知道這種「越骯髒越純潔」的觀念是如何得到大眾認可的,雖然巴巴羅薩覺得應該跟教會那些苦修士有關,但他還沒膽大到去找他們去求證。以至于巴巴羅薩不得大部分用餐辦法都是用刀割開對方的血管,而不是自己的尖牙。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種方法也保護了巴巴羅薩,讓他的武技在不停的狩獵中越來越精湛,而且也沒有人會想到血族會用刀而不是用自己的尖牙來進食。

漫漫長路,巴巴羅薩遠遠的跟隨東征的軍隊,隱蔽行蹤,最終有驚無險的到達了正教口中異教徒的罪惡世界,在那里他如同幽靈般的在黑暗里生活了三年,然後在教廷組織起的王**隊大敗後又無聲的消失了。有很長一段時間血族內部都失去了的消息,只是一些蛛絲馬跡似乎證明他似乎搭上一艘船去了更遙遠的東方。

巴巴羅薩的確去了更遙遠的東方,那個他以為可能與自己穿越前的世界相似的地方。沒有一個血族知道他是如何躲過戰爭、風暴和人煙稀少時沒有鮮血可以痛飲的旅程的,然而事實非常簡單,他請了一個保鏢︰丹尼爾。

在巴巴羅薩深思熟慮後決定冒險尋找可以控制血族本能的方法時,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丹尼爾,那個宴會中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半吸血鬼。

做為獵人,也會承擔一些保護的任務,但丹尼爾當時給巴巴羅薩的開價實在高到能買下一個小公國,最終巴巴羅薩賣掉了自己的所有財產,才湊足了十分之一付了定金,至于剩下的?巴巴羅薩提出了所謂的分期付款計劃。起初丹尼爾以為如此龐大的款項會讓巴巴羅薩知難而退,但當他極其意外的收到了定金後才發現,眼前這個年輕的血族是真的要不顧一切拉自己下水了。對著當時可以說除了身上的衣服幾乎一無所有、一貧如洗的巴巴羅薩提出的分期付款,收到定金而信守誠諾的丹尼爾則用眼神回答︰「如果你不能按時付款,你就死定了。」

最終他們有沒有到達遙遠的東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四十多年後,巴巴羅薩回來了,當時的他已經外貌已經和十五六歲的男孩差不多了,然而按照純血族的成長速度,如果擁有足夠的鮮血,他當時應該仍然維持在五歲左右的模樣。

回到西方的巴巴羅薩和他離開時一樣,一貧如洗,不僅力量沒有絲毫的成長,反而衰弱到和被剛被初擁後的血族般不堪。最令血族內部大跌眼鏡的是,巴巴羅薩開始涉及投機,為了金錢而幾乎達到了不顧廉恥的地步。

至于原因是什麼?也許法蘭西斯知道,因為曾經有一次談話中巴巴羅薩幾乎聲淚俱下︰「你知道那個混蛋在路上是怎麼對我的麼?隔幾天才能喝一次血,我慘的就像又瘦又干像在沙漠里埋了幾十年月兌水的尸體,最可恨的是他有時假裝沒看到我出去‘補充營養’,等我回來後就用‘月光’封印了我的力量,然後拖著又餓又喝的我像死狗一樣在沙漠里走。」

說到這里巴巴羅薩猛喝了一杯混著自己精心挑選的「小面包」鮮血的葡萄酒,咬牙切齒,「打不過他,我說我是他的雇主,他說他只收了定金,分期付款的期限早就過了,他只是想收點利息讓自己心情好點。」

說著說著巴巴羅薩居然真的抹了一把眼淚,「四十年啊,分期付款啊!利息啊!你知道我欠他多少金幣麼?可以蓋十座最大的金字塔了!還是純金的!就算我以現在的速度掙錢,我活四百年都不一定能還的清啊!」

對此法蘭西斯只能表示愛莫能助,事實上哪怕是侯爵級的血族,遇上丹尼爾也只能退避三舍。至于親王,他們總是沉默——

黃色的彎月溫柔而安靜,夜空寧靜而清朗。

舞會已經接近尾聲,大部分受邀的客人陸續告辭,貴族小姐們既興奮又失落,興奮的是今天晚上遇到了兩位迷人的男士,失落的是一位如冰山般冷酷而不可接近,另一位整晚都不曾露面。但仍然有兩位小姐留了下來,哪怕她們不知道黑天鵝堡是一位血族親王的臨時駐地,巴巴羅薩也要贊嘆一聲勇氣可嘉。當看到丹尼爾那千年撲克臉,他則非常開心的又加了四個字︰鍥而不舍。

看到巴巴羅薩嘴角帶著抑郁的笑意,丹尼爾那張漂亮的臉蛋依舊毫無表情,冷酷如初。事實上巴巴羅薩曾經惡意的猜想丹尼爾是不是生過什麼病,以至于臉癱了?

至于丹尼爾此時的心情,反正是從那張從頭到尾不曾變化的面孔上是看不出來的。對巴巴羅薩來說,丹尼爾是否能夠保持波瀾不驚他並不在意,但能讓對方坐在那里一晚上被貴族小姐們圍觀,才是他最大的快樂。

從有點天然呆的女管家手中接過禮帽,巴巴羅薩輕輕的向丹尼爾致意,做出了個表示同意的隱秘手勢。既然親王已經安排好由獵人出面,自己又被強行的攤派到這個麻煩的任務而不能拒絕,不過既然有丹尼爾的參與,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哪怕出現什麼意外,最不濟自己也能跑的掉。

登上馬車的時候,丹尼爾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邊︰瑪格麗特大街126號。用魔法傳遞完消息的丹尼爾無情的離去,毫不在意身後兩位小姐傷心欲絕的目光。

黑色馬車如幽靈般行進在空曠的街道,毛色純淨的黑馬嘴中在深秋噴出濃重的白霧,瞳孔中隱隱露出狂暴的紅色。女管家安靜的坐在沒有車夫的馬車上,她的主人已經在半路離去。此時在昏暗的月光下,街道上倒映著狹窄街道上景物迷蒙的倒影。一個孤單的身影從街角轉出,

腳步聲帶著輕佻和一點肆意,哼著有些奇怪但悅耳的歌聲顯的百無聊賴。

此時,在孤單漫步身影不遠處的橋上,兩個身體筆直的人正在安靜的等待。

「晚上好,」

「巴巴羅薩子爵。」兩個身影一人一句,如同排練了幾千遍,毫無停滯感。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兩人的身高相貌聲音口吻都如是一模一樣,如同鏡中人。

「一點也不好,」巴巴羅薩吸了口冷氣,居然遇到魔黨勒森巴族的雙生子侯爵索尼埃兄弟,

並且最麻煩的是自己幾年前好留下了不懷好意,前去自己莊園「做客」的巴斯特男爵,巴斯特可是這對雙生子侯爵唯一的傳承者。

「讓兩位侯爵在這里等候,我實在是太失禮了。」眼楮骨一邊咕嚕嚕的轉,一邊不著調的瞎扯,「今天天氣不錯,兩位出來郊游麼?那就不打擾兩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是你,」

「殺了巴斯特?」兩人的口氣平靜,壓迫力十足。

「當然沒有了!」巴巴羅薩矢口否認,心里又補充一句︰我把他送到了我的黑羊試驗室,至于他現在死沒死,我就不知道了。

雙生子侯爵索尼埃兄弟是被魔黨勒森巴族一位已經隱退的強大親王初擁的,哥哥永遠在右邊,弟弟在左邊,在戰斗的時候總是維持一種奇特的對稱,最恐怖的是他們心意相通,戰力不僅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麼簡單,巴巴羅薩的天然呆女管家研究過他們的資料後,曾經極為認真的說過︰索尼埃兄弟的戰力應該是屬于一加一大于三而小四的不附合邏輯呢。

似乎沒有听到巴巴羅薩的話,索尼埃兄弟同時前進一步。

「殺死一個純血的密黨」這次是弟弟先開口。

「也算是個消遣吧。」哥哥表示非常贊同。

巴巴羅薩頓時對這對天然呆實在無語了,哪怕知道自己在說謊,也麻煩你們拿出證據來好吧?

這時一聲聲清脆的,「踢塔踢塔」的腳步卻突兀的在雙生子背後響起。雖然是在自己對面,但眼珠子亂轉想辦法逃跑的巴巴羅薩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位不速之客,當他認出那位不速之客時,他也只能說哪怕自己注意力再集中,也不可能發現對面的出現的這位。因為她是一位親王——讀心者朱莉葉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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