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毓的溫柔，他此刻那溫柔似水的語氣卻令鳳舞的心漸漸寒了起來，她冷笑道︰「公子，我已經不再是冰清玉潔的身子了。」
那一日，暖洞中蝕骨**還在腦海中浮現，歷歷在目。他是那麼的動情，那麼的折磨著她，歡愉得令她覺得就算是立刻死掉也沒有關系。不過三個月，物是人非，琉毓啊琉毓！你果然是無情之人！
琉毓沒有想到她會回答得如此直白，不由得窒了窒，強打起微笑說道︰「舞兒在我心中永遠是純潔的。更何況我認你為我的妹妹，自然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不要提這件事！」
「公子……」鳳舞恢復了往日的漠然，淡淡開口︰「十六年前鳳舞立下誓言要保護公子，十一年前的月夜，鳳舞已經用自己的命換了當初承諾，如今的鳳舞不欠公子什麼了，既然公子說……說我們之間是一個錯誤，那我們就都忘了吧。」
「回去？」鳳舞嗤笑︰「怎麼回去？公子，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舞兒……你，你究竟是如此……不該這樣……舞兒，你本不該這樣的！」
「舞兒！我只是要認你做妹妹，只是要讓你成為軒轅世家的聖女，你……怎麼至于成現在的樣子？」琉毓看著鳳舞瘋狂的行為大為不解。
不待琉毓說完，鳳舞就開始大笑起來，那是即便琉毓都沒有看過的大笑，狂笑，鳳舞的眼角甚至都笑出了淚花。一邊笑，一邊指著琉毓說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從始至終，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傻，我怎麼會傻到認為你有一絲一毫的喜歡我，一點一滴的愛戀我。公子，公子！我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廂情願，與你沒有絲毫相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不怪她？
他是以為鳳舞同意了他適才的話，心中一塊大石漸漸落了地，至少，鳳舞會陪在他身邊，光明正大，身份相稱。
公子還是公子，她卻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公子可以忍受她這個「妹妹」但她，一刻都不能忍受他這樣一個「哥哥」。她不是戀兄，所以她也不會愛上與自己肌膚相親的「哥哥。」
鳳舞一言不發，拉著床幃緩緩起身，一陣血脈翻騰的恍惚之後她終于站在地上，一手還撫著床欄桿，避開琉毓要攙扶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到門前，用盡全力推開了門。
鳳舞垂下眸子，冷冷的神態，淡淡的苦笑。
鳳舞手臂被琉毓鉗制，她握拳狠勁捶打琉毓的胸口，大聲吼道︰「我胡鬧！對！我是胡鬧！我不只胡鬧，我還糊涂，我怎麼會愛上你，怎麼會全心全意愛上你這個沒有感情的冷血男人，都說你天人琉毓溫潤和雅，可你卻用溫柔的刀將我一片一片凌遲，你看啊！你看我的血，你看我的淚，你看我為你走過的一路！難道，你都沒有一點感觸嗎！」
鳳舞拳頭都砸到了麻木，心也漸漸冰冷，停下手，鳳舞呆滯看著琉毓，露出一縷哀笑︰「軒轅家的聖女，你的妹妹……你明知道，我是愛你，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情誼，你還要這樣安排我。我問你，我怎麼能做你的妹妹？沒有了清白的我怎麼做軒轅家的聖女？」
原來，竟然是她的錯嗎？
聯們保我能聯我。喘著粗氣，鳳舞一身輕薄的紗裙背著風全部揚起，眼中神態淡然，心死如灰︰「公子救鳳舞之恩鳳舞銘記于心，十六年來時刻不忘，抽刀斷水，斬開情絲，鳳舞已經再也沒有一絲氣力去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在他的意識里，他能給予鳳舞的，能將她留在身邊的唯一借口就是這樣，可他不明白為什麼鳳舞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她不是一直都想跟著自己，一直都想為自己生死嗎？
戀他也是錯。
是，她錯了，她一時沖動毀了他一生清修，她真是大錯特錯！
愛他，是錯。
琉毓內力非凡，鳳舞又大病初愈怎麼可能撼動他分毫，眼見鳳舞的手臂青筋暴起，琉毓一把按住她雙手，沖口而出︰「舞兒！不許胡鬧！」
琉毓听見鳳舞口氣不再如適才那麼激動，轉過身︰「既然你也同意，那收拾東西，過幾天我們就回聞音庭軒。」
琉毓指掌緊握，骨節泛白，一雙如畫的瞳眸瞪得大大，搖搖頭︰「舞兒，你不要這樣……」「軒轅公子，請你離開。」鳳舞站在門口，拉著一扇敞開的大門，冷冰說道。
琉毓放開鳳舞的手，低聲說道︰「我已經說了，在我心里……」「在你心里！你有心嗎？！」鳳舞打斷了琉毓的話，淒涼一笑︰「公子，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做你的妹妹，做你軒轅琉毓的聖女！」
琉毓皺著眉心︰「你什麼意思？」
琉毓霍然起身，背對著鳳舞用難見的冷聲說道︰「這件事情是一個錯誤，我們就當做沒有發生過。我不怪你，你也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站起身時，鳳舞已經冷淡漠然，口氣也如冰霜一般︰「女子之身不便迎客，請軒轅公子立刻離開我采荷軒。」
罷了，他不該來的，自己也不該活的。
說完，雙手用力去推琉毓，想將他推離自己的視線之外︰「你走！你走！我永遠都不想看見你！」
說完，對琉毓盈盈一拜，一拜到地︰「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壞了公子清修，攪了公子命盤，俗世于公子不過雲煙而已，于鳳舞也不再留戀分毫。過去的恩恩怨怨都隨著輕風吹散，鳳舞和公子，從此再無一絲關系。」
「不該？那軒轅公子告訴我，我本該是什麼樣？」鳳舞淡淡笑著，將全身重量都靠在門上，說道︰「軒轅公子，多說無益，請你離開，立刻！」
琉毓「看著」鳳舞，已經听不出她話中帶有絲毫的感情，好像真的如她所說，往日如煙，隨風而逝。他懼怕這個舞兒，是的，身為天人的他懼怕鳳舞，鳳舞的恨，鳳舞的愛他都懼怕。
「舞兒……你，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琉毓走出的前腳，鳳舞便將大門「哄」的一聲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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