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顯風流 第二十七章 若我就此死去

作者 ︰ 驪影

看著醉倒在自己懷中的QSXDRGBHU,影子伸手出食指,在QSXDRGBHU的臉蛋兒的輕輕的拂過,輕笑著道︰「感謝親的粉紅票。」

——

當郗超明白過來那兩個字的含義時,他已經被謝道韞打橫的抱了起來,並發覺自己耳旁全都是凜冽的風聲。

風聲自然是因為快速奔跑而造成,而風中又帶了些身旁竹林的味道,十分清新。

郗超眨了眨眼楮,發覺謝道韞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雙唇緊緊的抿著,面色也微微發白。

他見狀便已經清楚了這毒藥的厲害,心中涌過一股股復雜的情感,但到得最後,便只剩下了一絲淡淡的悵然,以及如若陽光般溫暖的釋然心境。

「怪不得小孩兒都喜歡裝病,要不是中了毒,又哪里有機會和你玩什麼肌膚之親?」郗超笑的淡然,還順便將腦袋靠在謝道韞的肩頭,趁著說話的當口,向著謝道韞的脖頸吹著氣。

謝道韞將嘴唇抿的愈加厲害,一言不發。

她不知道這毒酒是哪里來的,一時也猜不出下毒之人的目的到底郗超還是自己。可不論如何,她不可能再次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

心底開始發涼,許久沒有感知到的恐懼感將謝道韞包圍起來。但她的頭腦還保持著足夠的冷靜,一面向山下奔跑著,還一面將右手抵在郗超的後心,向他的五髒六腑緩緩的度送著真氣。

真氣出得體外,便如同一只看不見的手,從郗超的七經八脈走過,謝道韞漸漸清楚了毒藥的毒性,面色愈加凝重了幾分。

「郗路,看管好此地所有人,查出所有經手過這壺酒的人的名單。」

從亭子飛身而下,沖到郗路身邊時,謝道韞頭也不回的下了命令。

郗路立刻領命,幾句話之間安排好了護衛們的工作,而後帶著兩名空余人手,追在了謝道韞身後。

而此時,郗路的臉色也開始變得陰沉。從謝道韞簡潔的字里行間,他已經能夠猜測出發生的事情。所以他如今很憤怒,很想查出是什麼人敢在太歲面前動土。

至于郗超此時的情況,郗路並不知曉。他與另外兩名護衛只是盡力的追趕著,但卻因為內力的懸殊而漸漸被落了下來。

幾人剛行至半山腰,郗路就已經被謝道韞甩到了百丈之外,而另外兩名護衛,更是比郗路還慢了四五十丈有余。

郗路咬了咬牙,繼續強運著體內的內力竭力而行。他能看見前面的謝道韞打橫的抱著郗超,也能看見偶爾揚起的裙角在柔美的陽光下蕩漾出飄飄欲仙的味道,而後,他又看見郗超伸出頭來看向後方,笑著向自己揮了揮手。

郗路愕然,平生第一次發覺,原來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行事也有些稀里糊涂的郗家郎君,竟然是如此灑月兌的一個人。

能讓小娘子如此緊張,那酒水中的毒藥自然霸道無比。而生死牽與一線,他竟還能夠如此淡然處之……

小娘子的後半生若是托付給此人,應該也是極為幸福的事情了。所以,決不能讓他死了。

郗路如此想著,狠狠的咬了咬牙,繼續壓榨著自己身體中的內力。

他如今也想的明白,自己雖然不會解毒,也不會什麼醫術,但既然看不見的敵人能夠對小娘子他們出手,那必定是準備圓滿的致命一擊。如今下毒在前頭,再往後還會有什麼?郗路緊握了腰間的刀,有些後悔這次出來游玩,沒有帶上更多的兄弟來。

比謝道韞高了半個頭的郗超,如今正平靜的躺在謝道韞的懷中,竭力的去聞謝道韞身上的味道。

「人家女孩子都是香香的,你什麼怎麼什麼味道都沒有?」郗超又將腦袋湊到她的肩膀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看的皺了皺鼻子,道︰「嗯,也不是一丁點味道都無,似乎,有種干淨的味道」

謝道韞不去回答他,只是沉默的向前奔跑著,雖在山間,如履平地。她穩穩的護著懷中的人,生怕他再受到什麼傷害。那種保護欲無聲無息的將郗超包圍,讓他覺得太過安穩,安穩的有些發困。

眾人前來時的馬匹和牛車被拴在山下,又兩名郗家家丁正在百無聊懶的看管著。謝道韞一聲招呼都未打,徑直的飛身上馬,抬手毫不費力的將拴馬的繩索擰斷,又重重的用雙腿夾了一下馬月復。

馬兒吃痛,飛快的向前跑去,謝道韞順手在路邊折下柳枝,不時揮動,將其當做馬鞭來用。

郗家的兩名下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人影一閃,自家的馬匹已經被人騎著離開。他們慌張的想要去追,可剛追了沒幾步,便听身後又是一聲馬嘶,郗路駕著一匹馬便要離去。

郗路雙目掃過二人,腦中思緒閃過,覺得既然想要查出幕後之敵,就不能先行打草驚蛇。萬一這二人之中有敵人的眼線,又不能及時被自己掌控住,那對與小娘子和郗超郎君來說,無疑是極大的隱患。

一念至此,郗路忙緊了手中的韁繩。馬嘶鳴著停下,那兩名郗家下人也有些發愣的看向他。

「帶他們兩個上山。」一直等到落在後方的兩名親信護衛追了過來,郗路才開口吩咐其中一人,「消息盡量壓下去,不要打草驚蛇,山上山下的人,嚴加看管。」

「是」都是平日里的心月復,也是被謝道韞一手教出來的護衛,這時自然知道該如何去做,答應的爽快。

「帶上兩匹腿腳好的馬備用,跟我來」郗路又對另一人說道。

這時候,郗路已經看清楚的謝道韞前行的方向,心中也不由得徒然一緊。到底是什麼樣的毒,使得小娘子認為,華亭中的大夫全都會束手無策,而是要去羅浮山找葛仙翁呢?

人已遠去,郗路這份疑問自然只得放入懷中。他如今能夠做的,只是幫助謝道韞準備好後備之物罷了。

磨刀不誤砍柴工,在謝道韞打馬離開半柱香的辰光後,郗路也帶著四匹備用馬,同另一名護衛一起,絕塵而去。

郗超也不清楚自己所中的毒到底有多重,他如今靠坐在謝道韞的懷里,感受著馬匹身上極有節奏感的顛簸,以及陽光極為舒服的朗照,只覺得十分舒坦,恨不得就在此處美美的睡上一覺。

但讓他一直不甘心睡著的,卻是因為身後偶爾能夠觸踫到的軟綿。這可是平日里根本連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兒,若是現在睡著了,豈不是暴殄天物?

雖然強力的支撐著,可是那份舒服的感覺卻慢慢的浸潤到了四肢百骸,他如今的頭腦中似乎充斥著漿糊,使得他的思維變得有些遲滯。只有那份舒坦的感覺,愈加深邃的感染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讓他恨不得就這樣睡去,永遠都不再起來。

「別睡。」謝道韞終于開了口,在他耳邊清晰且認真的道。

郗超心中微微一凜,心想原來世間還有這樣的毒藥,到有種安樂死的味道。

「放心,我這個人很怕死的,要是能夠不死,當然要撐著不死。」郗超輕笑著回答,半張半閉的眼眸里帶著平和與安詳。

謝道韞微微放心,牽著韁繩的左手順勢模上郗超的心口,緩緩的度進能使人保持清醒的真氣。

感受著謝道韞對自己的照顧,郗超面上的笑容愈加燦爛了幾分,他感受著身後那仍舊服帖在自己後背上的軟綿,贊嘆著道︰「方才還覺著身為一個大男人,讓你一個女孩子抱著有些丟人,所以還尋思著下輩子一定也要習武,換我來保護你。不過如今竟然有如此享受,讓我實在是有點舍不得習武了啊」

謝道韞自然知道他口中所指,但如今二人在馬背之上,不保持這種姿勢的話,如今全身無力的郗超必然會直接掉落下去。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也懶得與郗超爭什麼口舌,而心中同時又有些沉甸甸的,便選擇默然不語。

郗超卻從她的態度中明白了自己的九死一生,輕輕的笑了笑,閉上眼楮,放松自己的全身。

「我要是這回真的死了,你就去找個男人嫁了,什麼王凝之啊、王徽之啊,看上哪個嫁哪個,千萬不要覺得自己對不起我,于是就跑去守什麼活寡。」

百無聊賴的郗超開始說些百無聊賴的話。

「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的骨灰帶回華亭,繼續在每年開春的時候听那華亭鶴唳。然後我就可以跑到陸機面前,像他整日顯擺,氣死他……」

「我要是死了,你一定得幫我作傳,多寫些我的風流倜儻,文思敏捷,才學冠天下,容止絕四方,總之要寫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我要是死了,我老爹就托你照顧了,他就我這麼一個獨子,這回怕是要傷心欲絕了……不過好在如今他又有了個心愛的女人陪著,多少,應該好過一些……」

「還有那天下的事兒啊,你想做就快些去做,剩著如今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里,別人也要提防著你,甚至出手害你。等做完了,你也別眷戀什麼權力,出去走走或是歸隱山林,過些醉臥美人膝,遙控天下權的日子……嗯?不成,你雖然可以嫁給別人,可是這個人一定不能比我還漂亮」

郗超慢悠悠含笑的說著,話語卻愈加鄭重起來。謝道韞听得一顆心漸沉,似乎能夠感覺到懷中人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著。

「郗超。」謝道韞忽然開口。

「嗯?」

「你要是就這麼死了,我就去找十個八個的小白臉當男寵,給你戴十頂八頂的綠帽子。」

——

(好的,考完試了,但是明天還不能回家,要屁顛屁顛的跑到外地去簽三方。所以,明天會在路上,影子盡量上午把字碼完,但也有可能晚上到地方之後才能開始碼字,故而,更新時間依舊不定……

哎,請大家原諒這只不會存稿的影子,等這些事情都搞定了,更新時間也就回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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