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傻呵呵的捧著妮妮※最喜歡給的粉紅票嘿嘿一笑,撓頭道︰「俺實在是想不出啥米俏皮話了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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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溫文眼睜睜的看著侍女拿走酒壺,心中便是一陣突突的悸動,強壓著心頭的不適,步履匆匆的走回到自家的院中。
關上房門,溫文便捂著胸口一陣深深淺淺的慌亂呼吸,直到她走到里屋,見到仍舊拿著書卷默默發呆的郗思文,才慢慢鎮定下來。
「怎麼了?」郗思文明顯察覺到了溫文的異常,扭頭過來便瞧見後者蒼白的面色,急忙起身去扶她,漂亮的容顏帶了些驚慌的神色。
溫文搖了搖頭,想要擠出一絲微笑,卻發覺自己無能為力,便索性順著郗思文的扶持,疲憊的坐到了榻上。
書案對著窗子,外面是初升的朝陽,陽光順著斜斜的角度灑落進房間中,在地面上用筆直的尺勾勒出一個角度。溫文呆呆的看著地面上的光亮,只覺得渾身冰冷,似乎從此以後,陽光二字,便與她絕緣。
郗思文溫柔的看著他,表情像是一個寬容孩子的父親。溫文不說話,他便也不說話,只是這樣靜靜的陪著她,給她一個肩膀作為依靠。
不知過了多久,地面上的光漸漸縮小,直至完全消失。溫文的身子猛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向著郗思文懷中縮了縮。
「夫君……」聲音如同久病新愈,溫文戰栗著如同一只凍僵了的小貓,「我,殺了人了……」
郗思文似乎根本就沒有听懂溫文這句話的意思,只是依舊溫柔的一下下撫模著她的背脊,像是想要將那些緊張與焦慮完全撫平。
溫文的思緒清醒了幾分,忽然覺得自己十分幼稚。夫君不過是個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傻子,又怎麼會知道什麼叫做殺人……
「夫君,今天發生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溫文偏過頭來,深深的看著郗思文,「還有,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今日一直都在房里,從未出去過。」
「好。」郗思文點頭,沒有半分的遲疑。
溫文一直顫抖的心稍稍安定下來,她將身子蜷縮在郗思文的懷中,眉眼間有了些不曾有過的疲憊。
「夫君,等過了今天,咱們能過上很好很好的生活了那。」溫文開口安穩著不通人事的夫君,也同時安慰著自己,「損人利己的事情,偶爾做上一做,也不為過的是不是?再說,誰讓郗愔那老頭子不待見我的?他就那麼一個兒子,要是這回順便毒死了,也讓他好生傷傷心,讓我解解氣。呵,毒不死也會被人殺死的。夫君,你不知道,當時我見到他們那些人也嚇了一跳的。都是正經八百的胡人那,誰能想到他們這麼大膽子,趕來咱們晉朝境內殺人。不過也無所謂了,殺個把個人罷了,就單說咱們這個院子里,稀里糊涂沒了命的,這七八年下來,又何止七八個?
「郗家這個破院子,早就因為內斗而弄得殘破不堪了,我這回是幫他們做做好事,一錘子下去,飛鳥各投林,左右也干淨。那邊的人早就答應我了,等我做完這件事情,就帶著我和夫君你遠遠的離開,還給我們一筆豐厚的報酬。咱們再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就咱們兩個人,再也不用成日里玩什麼勾心斗角、強顏歡笑了。夫君,我是為了咱們兩個啊,真的是為了咱們兩個人啊,你不會怪我的,是不是?」
郗思文依舊滿臉的茫然,只是繼續溫柔的看著她。
溫文輕笑,抬手為郗思文攏了攏頭發,心想自己對他說這些做什麼,他又听不懂的。
「夫君,我累了,想睡一覺。」
「好,你睡,我不讓她們吵你。」郗思文重重的點頭。
溫文躺回榻上,看著郗思文一板一眼的為自己蓋被子,嘴角帶上了柔柔的笑意。
她閉上了眼,他就在旁邊靜靜的看,直到她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他才輕手輕腳的走出了門。
陽光燦爛的朗照著大地,刺得人眼暈,郗思文抬頭去看,卻分明從那不甚明朗的光暈中看出了幾分嘲諷的味道。
輕輕嘆息,郗思文回頭看那扇被自己緊閉的房門,輕聲道︰「我又如何怪你。」
這時,他的臉上又哪里有什麼呆滯與茫然,流露而出的,只是悵然與心疼而已。
七拐八折的走到了主宅,郗思文不經通傳就闖進了郗愔所在的書房。
一路跟來又不好強行阻止的下人們尷尬的看著郗愔的臉色,卻有些驚奇的發現主家並沒有生氣,反而還表露出幾許凝重來。
「出事了。」郗思文看著這位好久不見的堂兄,輕聲道。
……
……
的確是出事了。
當謝道韞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那幾乎可以和一支軍隊媲美的戰力時,也不由得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此時不知該自豪還是如何,敵人為了殺死自己,竟然硬生生的派出了近百人,以及人手一架的連弩。
這樣的陣勢,將領若是得當的話,怕是足以攻下一座守衛比較薄弱的城池。尤其是他們手中這一架架的連弩,具她所知,怕是整個秦國上下,也是翻找不出三百架的。
可是如今看著如此陣仗,謝道韞卻不由得再次嘆息,這晉朝的守衛也真真是厲害的可以。頭一次是苻堅親自帶著幾千人入境,來去自如。這一次是一百人暗度陳倉,竟也是如此的輕松寫意。晉朝啊晉朝,你如此軍力,若是你不亡,怕是老天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至于苻堅……謝道韞想起去年沙場上見到的那個秦國男子,不由想象起他日後領百萬大軍南下,揚言要投鞭使長江斷流的激昂。再想起他最終淝水一戰,被謝玄打的大敗而回、草木皆兵,她也不禁對這個人,有了些英雄相惜的感慨。
其實,若是謝清重生于秦國,助苻堅掃蕩天下又如何?只是如今各行其是,終究也難免刀兵相見了。
掃了一眼自己手中抓著的十三枝短弩箭,謝道韞並未讓身下馬匹的速度有一絲一毫的減慢,她只是繼續用左手固定著郗超與馬韁,右手卻打橫的在空中一劃,十三枝短弩箭從她的手中飛射而出。
郗超如今已經漸漸陷入一次次的短暫的昏迷,謝道韞也清楚,如今的時間對于他來說,真真如同追命一般。所以面對這一百架連弩,謝道韞並不準備將他們殺的一干二淨。她選擇逃,逃的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十三枝短弩箭從她手中反向飛射,這一手看似輕松,卻夾雜著謝道韞在剎那之間的復雜心算,而計算的結果,便是讓其中的三枝徑直擊中了擋路的三人,六枝與再度向謝道韞飛來的箭枝相撞,剩下的四枝實在無法再被控制,歪歪斜斜的插落到了地面之上。
昨夜剛剛下過一場急雨,松軟的地面還散發著泥土的氣息。馬蹄落到地面上揚不起沙塵,鮮血流淌到黃黑色的泥土中,也只能將土色染得更深幾分。
百名弩機手分成了三隊,各二十五人的兩對人馬分于兩翼,剩下的五十人卻絲毫掩體都不找的攔在了謝道韞的路前。
他們來之前,就已經被告知了這個任務的艱難,而這百名弩機手中,更是有多數人都參加過去年在晉國境內的那一場征戰。他們知道那個名叫謝道韞的女子是多麼厲害的人物,他們知道自己這一次執行這件任務很有可能有去無回。
如今站在那女子的面前,看著她如同去年一般,強悍卻徑直的向著自己沖殺而來,這些兵士的心中並沒有多少恐懼的流露。他們的手會變得冰冷,但他們手中的弩機絕不會失了準頭。他們的生命或許會就此消逝,但他們仍舊無怨無悔。
用一百個人的性命,換她一個人的死亡,這筆生意,在他們看來,顯然很值得,十分值得。
距離那些弩機手百步遠,謝道韞能夠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而出的悲壯味道。這種味道,她也曾經在晉軍的身上感覺到過,所以她依舊困惑著,明明是同樣的人類,懷抱著同樣的心情,為何又要選擇做同樣殺戮之事。
但如今的形勢自然不容得她去思考太多,尤其是那些根本無人能夠說的清楚的問題。
她現在多少是涌出了幾分殺意的,因為這百張弩機正對準著自己,更因為她懷中的這個人。
一直指揮著這百人隊伍的人十分冷靜,很有節奏感的向著三個方向的人下著命令。听到命令後,每一個隊伍中的人又會一起發射弩箭,所以每每向謝道韞襲來的,至少都是二十五枝弩箭的同時襲擊。
依謝道韞的身手,一個人在這百余枝弩箭中穿梭行走並非什麼難事,只是如今她不僅要護著懷中的人,還要護著身下的馬。沒有馬,她不能保證自己能夠一路跑到羅浮山去,她不是夸父,人力總有終結。
至于後援,謝道韞早知道郗路他們已經被自己遠遠甩開,更何況,寄希望于他人,從來都不是她做事情的原則。
她必須要沖出去,而且還要保證兩人一馬完好無損的沖出去。
似乎是發覺了謝道韞的意圖,藏身于林間指揮者高聲下發了命令︰「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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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素瓜皮,腦袋有些暈乎,上午抽空碼了一半,坐了一下午的車,再到旅店對著電腦,腦袋就有些暈乎乎的了。調整狀態調整了半天,然後才慢吞吞的碼完了這悲催的一章……
明天上午體檢,沒問題的話下午簽三方,再坐車往回撂。我一會看看,能不能再碼出點東西,盡力把明天的更新時間恢復到七點半。不過要是實在不行,影子我也不能放棄質量追求速度,所以只好繼續晚更了。哎,還請大家體諒~
唔,就這樣。祝我明天體檢神馬的一路順風,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