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酋長們(中)
「其實,我只是不喜歡這個酒杯,太他**俗氣了;我也不喜歡這個酒,太他**粗劣了;我更不喜歡這個帳篷,因為上面瓖著人皮。」湯森的理由很令人詫異︰「我的出身背景跟你們不一樣,我的身體排斥這些玩意。」
「端酒杯做樣子,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原因是要給大家面子。另外嘛——作為擁有者,我至少要在丟棄這些東西之前使用一次。」湯森這說法很新鮮,但听在部落首領們耳中卻很刺耳,心中的月復誹也不少︰什麼叫丟棄之前至少要使用一次啊?這都是我們之前夢寐以求卻不可得的東西好不好?
那些跪在湯森腳下的女人們,都已經無法抑制的戰栗起來。因為毫無疑問,她們也屬于要被丟棄的物品之一,而丟棄的意思,不用解釋大家都明白的。
「之所以這樣說,是想讓你們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我跟你們不一樣。」湯森把話說的很明白,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們會傷心。其實這種狠話也就只能在這個時候說,如果大家的關系更近一步,說這個就不合適了——嚇唬人這種事,隔三差五就來一次的話雙方都會疲勞的。
「為什麼不一樣?我也是兩只眼楮,你們也是兩只眼楮,哦,還真有一只眼的,抱歉抱歉啊,別擔心,我們在長相上差不多。」湯森用食指點點胸口︰「我們的真正區別在這里。」
部落首領們看著湯森,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們看重的東西,我不看重;你們想要的東西,我不想要。所以別以為我會搶你們的財產,奸yin你們的妻女,我沒這閑工夫。」在大家的疑惑中,湯森說出了最終答案︰「同樣的道理,我心里想要的東西,你們無法理解;我要去做的事情,其實跟你們毫無關系。」
部落首領們大概明白點湯森的意思了,但這話……也太直白了
「所以,我跟你們有所關聯的層面不多,我對你們的要求也很少。消滅馬奇人和另一個部落,是因為他們冒犯了我的朋友。」湯森笑了笑︰「在他們攻打瓦胡部落的時候,你們有的出過人,有的出過物資。我不管你們是不是被迫,這種罪行必須要用功勞來抵消。」
「所謂功勞,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資,但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我說了才算數。」湯森根本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身為一個征服者,他的氣勢足夠︰「如果你們能做到,那麼你們就能長命百歲,子孫滿堂;如果做不到或者妨礙到我,那你們就要被碎尸萬段,家破人亡」
「叮當」一聲,有人的杯子掉了。
「你是不是要反對我的話?」湯森平靜的問他。
「沒有沒有的事」那首領嚇得一個冷戰,滿臉恐懼的看著湯森,眼中全是祈求︰「湯森大人湯森大師不是,我的王我的王,我真的沒有要反對」
「哦,既然是無心的,那麼罰款好了,金幣一千枚。」湯森點點頭,隨口訂下了王前失禮的處罰標準︰「如果讓我知道了你心里在反對我,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我不反對我真的不反對」對方就差涕淚橫流了︰「我帶來了好多禮物,我這就去拿」
湯森一揮手,站到小首領身邊、隨時準備殺雞儆猴的兩個近衛才退開,小首領感激涕零,他向湯森行了禮,又手忙腳亂的向大帳里的每一個軍官和近衛行禮之後,才小心翼翼伏低上身,兩手攤開,從地毯外緣倒退著出了帳篷。
看到這一幕,瓦胡的雙眼有些濕潤,這種小部落酋長的至高禮節,他幼時在父親的大帳里常見。但那時的他絕沒有現在這種內心感受,這份失而復得的榮耀,居然會痛徹骨髓
按照本地傳統,這些酋長和首領們帶來了自己的帳篷和衛隊,而且就搭建在不遠的地方。這種現象已經是慣例了,因為即使在馬奇人治理下,中小部落的酋長們還是有一定權利的。
其實無論是馬奇人、又或者晨曦議會,他們都沒辦法越過酋長把手伸到普通民眾中間去。說起來,這兩者的統治方式在粗糙程度上差不多。之前的瓦胡部落時期就更不說了,瓦胡他爹對下面的部落基本都是放養模式,只要他們逢年過節的跑來問個好就很滿意了。
小首領很快就回來了,他先把兩手捧著獸皮口袋交給打仗門口的近衛檢查,然後緊張兮兮的看著湯森身後走出一個管賬的收走口袋,這才長出了一口大氣。緊接著,小首領在帳口位置單膝跪下了,向湯森說︰「我的王,請看我奉獻的禮物。」
小首領完全不顧暗中投來的怨恨眼色,他的部落又小又弱,這次是打定主意前來乞命的。
「你的名字。」湯森一點也不驚訝,仿佛早知道有這種人一樣,但他的手下卻很疑惑,他們知道這不是湯森的事前安排,他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出頭,這種經驗是從哪里學來的?
「我的王……我是馬拉部落的馬拉」被問到名字,小首領一陣激動,這可是湯森第一個詢問的名字,寓意非同小可︰「我要祝我的王永遠健康,祝我的王永遠盤踞在這片肥美的平原之上王的庫房里將有用不完的絲綢,爐膛里將有燒不完的牛糞」
很明顯,經驗豐富的湯森被馬拉的賀詞給噎住了,在那個瞬間,至少湯森身邊的人看見他的嘴角抽了一下——不過誰也沒指望小酋長嘴巴里說出文縐縐的賀詞,他能說出「盤踞」這詞,本身也算是刻苦學習的人。
絲綢跟牛糞這兩種東西,前者應該是馬拉的美好祝願,後者是馬拉部落的生活必須——這也表明馬拉部落是放牧的,位置是在南方的狹長平原上。
「我允許你獻上禮物。」湯森表無表情,只是點了下頭。
「謝謝我的王。」馬拉站起來,讓他的隨從送上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