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軍主帥被抓,全軍將士陷入混亂之中,副帥王茂章迅速整頓軍紀,怕敵人有埋伏所以並沒有派人去追。
王茂章望著月下巨鳥的背上伏著的段流幾人,心中百感交集,本來江淮軍是準備進攻福建的,沒想到還沒出手,就被人家來了一個下馬威。不知節度使大人該作何感想。
易龍帶著一百騎戰士回到了仙霞嶺中與第三隊人馬相匯合,青鸞緊隨其後,段流和夜叉從鸞背上躍了下來,此時的張訓已經被段流用重手法擊昏。
夜叉點數了一下人數,易龍的百人騎任務是制造騷亂,騎兵又機動性強,來去如風,竟然一人未損,隨夜叉進行斬首運動的二十人只回來了六人。
段流轉身望向江淮軍大營雙腿跪了下去,夜叉先是一愣隨後也跪了下去,林中數百名戰士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段流朗聲道︰「這次戰役如果沒有死去的十幾名兄弟,我們也不能成功,我段某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們白白犧牲的。」
段流身後的幾百名戰士听到段流的話心中都有些微微的感動,戰場之上生死本來就是不可預料之事,就算是死也沒什麼好怨言的,誰會指望自己的死會讓人承認其價值呢?
段流說罷,又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子來,段流轉過身子看了看生後的幾百名戰士問道︰「你們身上還有‘轟天雷’(手雷)全部給我」
站在青鸞背上的段流再一次來到了江淮軍大營上空,看著袋子中的數百顆手雷,心中暗道明犯我者,必誅!
青鸞以一個完美的弧線從夜空之中滑下,在距地面僅僅二十余米的低空中滑翔著,剛剛從混亂中歸于平靜的江淮軍又一次陷入恐慌之中。
爆炸聲四起,一座座營盤被炸掉,無數士兵被炸的肢殘身碎,段流忽然有種日軍偷襲珍珠港的感覺,這個比喻有點雖然有點不恰當,但是這種感覺十分的爽,這是一種虐人的爽,王茂章連忙組織弓箭手對高空中的青鸞進行反擊,可是還沒等弓箭手的箭搭在弓上,段流駕馭著青鸞飛上了高空消失的不見影蹤。
待到江淮軍在一次恢復平靜時,第二輪轟炸又開始,一直到東方現魚肚白江淮軍的噩夢方停止,這一夜的轟炸雖然僅僅炸死炸傷一千余人,但是將江淮軍的士氣徹底磨沒了。王茂章思慮再三終于做出一個決定就是暫時將軍隊撤回江西境內,派人將情況匯報給楊行密將難題扔給自己的老板。
出師未捷先落敗的消息一傳到廬州,廬州一片嘩然,其實當初大多數將領是反對向福建用兵的,可是楊行密偏听了候選那廝的花言巧語,說什麼段流失蹤數月,福建目前落在了王審知的手上,現在的福建十分的虛弱,如果聯合嶺南軍,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福建拿下,可是如今的江淮大部分兵力囤積在仙霞口,不僅寸功未得,反而落敗。
楊行密本來也不想輕易與九龍軍翻臉,但是人都有貪念,特別是他這種身居高位之人,誰不想自己的治下地廣人多呢?最近他的江淮之地也不安生,鎮海軍虎視眈眈不說,剛剛收復的揚州又被孫儒盯上。
無奈之下的楊行密只能命令王茂章將軍隊撤回來,在王茂章大軍撤回廬州的第三天早上,被困成粽子的張訓出現在了廬州城的五鳳樓之上。
福州方面戰情十分的膠著,嶺南海軍十分的強悍,雖然段流的及時趕回,為福州火力提供的充分的保障,但是仍然不能將強悍的嶺南海軍擊退,看來劉謙要誓死拿下福州城啊。
建州城內的段流接到戰報後,冷笑道︰「看來貪念蒙混了劉謙的頭腦,他似乎還不知道他的盟友已經棄他而去了。看來我得用一個既老套又實用的戰術了。」
劉謙正與福州的王審知打得熱火朝天的,卻不知自己的老家即將被人拜訪,段流率領兩千鐵騎,一日行軍三百里飛速殺奔嶺南。
十日之後,段流的鐵騎出現在了廣州城下,廣州嶺南第一重鎮,擁有一千余年的歷史,大唐繁盛之時,大批的海外商旅經此地轉入唐鏡,可以說繁華程度僅次于福州。當年黃巢率軍征戰到此,欲據南海之地,永為巢穴作為反抗唐朝統治的根據地。但在這一年,從春至夏,疫病大為流行,不少義軍將士染上了疫病,「死者十三四」,部下又多「勸請北歸,以圖大利」。黃巢見在廣州難以持久,于是決定殺回中原地區。
劉謙帶著的一萬精兵是嶺南的主力人馬,武安節度使是自己的盟友,淮南節度使楊行密與自己一同分水路兩路進攻福建,自己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後方會被別人進攻。
此時嶺南的剩余兵力大部分在廣州,廣州的兵力近萬人,由劉謙的長子劉隱鎮守,劉隱見段流這只騎兵人數並不多,親自帶領五千人出城大戰段流,段流軍與劉隱軍一觸即潰,雖敗但是敗的極有章法,劉隱雖是劉謙長子但是論才智,乃一介匹夫,劉謙三子劉岩遠勝眾子,所以這次進攻福建劉謙將三子劉岩戴在身邊。
段流連續「數次」敗給劉隱,劉隱自信心的到前所未有的膨脹,這一日段流帶領一千名騎士再一次到廣州城下進行挑戰,劉隱見段流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冷笑一聲,今日定將你斬于馬下。
城門被緩緩地打開,劉隱一身銀盔銀甲,坐下青驄馬,掌中一桿亮銀槍,面如冠玉,眉俊目,此人雖然草包但絕對是一個漂亮的草包。
劉隱身後五千騎士也是士氣滿滿,驕傲的鼻孔朝天。劉隱橫槍指向段流大喝道︰「無知歹人,汝乃某家手下敗將,今日定當讓你死于某之手。「段流嬉笑道︰「今日就讓你看看爺爺真正的手段,如果你乖乖將廣州城獻出來還則罷了,如若不然,嘿嘿!」
段流說罷單騎拍馬直奔劉隱,劉隱沒想到今日這個手下敗將竟然主動來戰,冷笑一聲持槍奔段流而來。
段流手持一桿大鐵槍,看分量怎麼也有四五十斤,段流大喝一聲,揮槍刺向劉隱,劉隱後把一握。前把一挑,將段流刺來的槍輕而易舉地撥開,心中暗笑,武器看起來挺嚇人沒想到是空心的,這麼輕,二人戰了不到五個回合,只听啪的一聲,段流的大鐵槍被劉隱的亮銀槍磕飛了出去。
段流大駭,一撥馬轉身逃去,劉隱槍一揮,身後五千騎兵如狼似虎地殺向段流的一千人人馬。
段流帶著一千騎兵倉皇逃竄,劉隱緊追不舍,兩隊人馬一前一後跑出大概二十多時,段流這一千騎兵竟然不跑了,反而迎著趕來的劉隱部殺了過來,劉隱先是吃了一驚,隨後暗叫來的好。
段流沖在最自己隊伍的最前面,劉隱同樣沖在最前面,段流嘴角露出一絲邪異的笑容,從馬上掛著的牛皮槍套中抽出一把十分怪異的武器,這柄兩個槍頭的長槍正是他于武夷山中得到的水火鋒。
劉隱如風,段流如火,當風與火相交的那一刻往往產生的是暴虐的旋風,這二位則不然,當劉隱刺出自己最強的一槍時,他的胸口已經被穿透。
他至死都不明白段流那桿怪異的長槍是何時刺出的、是怎樣刺出的、就在他還沒想明白這個復雜的問題時,他的魂魄已經從他的身體離開了。
劉隱慢慢地從他那匹高大俊美的青驄馬上倒下,本來如狼似虎的嶺南兵好似撞到一面大牆之上,全部都是一滯,本來軟弱似羊的九龍軍變得比老虎還要凶猛幾分。
情況一下發生了天反復地的變化,很快,嶺南兵被少于他們數倍的九龍軍打得一敗涂地,向城門方向逃去,這一回輪到段流的九龍軍追嶺南軍。
當嶺南軍逃到城門時,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廣州城已經換了旗幟,換成了九龍旗,原來就在劉隱率軍追殺段流的時候,廣州城已經被夜叉帶領的一千余人攻破。正所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敗亡的嶺南兵一見自己的老巢被人家給端了,回身打吧又打不過人家,只能下馬受降了,這群本來雄赳赳的大公雞此時變成了斗敗的公雞了。
段流剛剛佔領廣州城,隨即張榜貼出告示安民,在這個輪換大王旗的時代,百姓更本不關心自己受什麼人統治,關心的是統治者帶給他們的是什麼?其實普通的百姓是最容易滿足的。
淮南撤兵和廣州被佔領的消息相繼傳到了嶺南軍一方,嶺南軍士氣大降,連續吃了數場敗仗,原本一萬余人的海軍剩不到一半人馬,一百余艘戰艦也被擊沉了三分之二,雖然福州方面也不見得好到哪去,可是攻守有別呀!王審知耗得起,劉謙他耗不起。退到海壇島的劉謙,此時的心情再無半分率軍來襲福州時的意義風發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