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 第十三 新來者

作者 ︰ 四夕水草

我舉起左手,開啟限制鎖套!一個金黃色光圈疾速向她飛去。「哼」她一躍,跳到了幾十米外的一棵大樹上。

「輻散」我再次下令,傾刻間艾露莉周圍便出現數千個金黃色的鎖套,一起向她襲來,她從容不迫張開直徑數米的阻擋層,將眾鎖套全部隔于阻擋層外。

「原來如此,你的力量強,但速度並不快,與米蕾相反」。

「那又如何」?

「嘿」我舉起左手,手腕上的金黃色鎖套光芒四射,數千鎖套瞬間消失,我像某人丟哥哥一般隨手將手鐲丟出去,它靈巧地在我身邊繞一圈後,疾速尋找它的獵物。

艾露莉以為阻擋層可阻擋數千個,一個亦不在話下,卻不料鎖套在接觸阻擋層的一瞬間消失,出現在阻擋層內,等她反應過來時,鎖套已牢牢戴在她高傲的脖頸上。

「什麼,瞬間轉移?」

「能量限制!」

嗡——項圈隨即限制她幾乎所有的力量。

「呃——啊——」阻擋層消失,艾露莉也從樹上掉了下來,一聲悶響摔在地上。

「糟,失去了力量,她不會摔死吧」。我急忙跑過去,看到她正面朝下伏在地面上一動不動,我走上前,「喂,醒醒,你還好嗎?」

「好你個大頭啊,蠢材」。她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聲出拳到,迎面一拳打在我胸口,我感到除了痛外,就是風。腳不沾地飛了起來,剛飛沒多遠,便摔到堅硬的樹桿上,強大的撞擊力和反彈力,震得我幾乎吐血,樹也不停顫抖,似乎在抱怨,我撞疼它了。樹葉爭先恐後的落下,遮擋我的視線。我在面前亂揮一陣,撥開擋眼的葉子,便見一只拳頭在眼前幾寸,好快,這一拳打在頭上,又要昏過去了,又要去見那個女孩了嗎?

突然眼前的拳頭顫抖了一下,打偏了,沒打在我頭上,擦著太陽穴打在了樹桿上,怎麼回事?她應該不會手下留情啊。

幾乎同時眼前飄過一縷深紅色的綢帶,在空中飄蕩起舞後,又在牛頓先生的萬有引力作用下墜向地面,但很幸運它們未落在干枯的地面上,而是落在我的制服上。那深紅色的一滴一滴很醒目。

艾露莉皺了皺眉頭,從容地把子彈連同肌肉血液和神經從手臂中摳出來,丟在一旁,像是機械人廢棄了的零件,捂著傷口,看著數十米外的那個身影。

哥哥手握著一只槍,穿著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劃痕,靠牆站立。

「你也活著,今天我可真不走運」。

「啊,我挺走運的,被你丟出去後,雖然震到了頭部昏了過去,但任源那痛苦的叫聲卻將我喚醒,爆炸時躲到牆角,只撕破了衣服受了點輕傷」。

喀嚓!哥哥又向槍內補充一個子彈夾,「幸好還有後備的」。「哼,真失策,小看了你們」。

哥哥用槍指著艾露莉,「既然你要殺掉我們,我也沒什麼可手下留情的了,我都看到了,現在的你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吧」。

艾露莉拉了拉脖子上的鎖套「哼,那你就開槍吧」。

「你以為我不敢殺人嗎?」

「若這一次你殺不了我,下一次死的將會是你們」。

「哥哥!不要殺人」,我捂著被震的幾乎要裂的腦袋站起來,哥哥看了我一眼,毫不猶豫地連開三槍,砰-砰-砰,三槍分別擊中左腿、右腿和右肩,接連中槍的艾露莉只是緊鎖眉頭,伏在地上。

「哼,這算什麼?報復嗎?」

「算是吧」,哥哥收起槍,吃力地走到樹下,「我答應過任源,不殺人,除非萬不得已,走吧任源」。

「可是家已經被毀了呀!」,我看著那片廢墟,唉,原來打掃一下還可以賣二手,現在賣廢品都賠本。

「沒關系,我聯系一下天塵,請他幫我們找一個住處」。

「有朋友真好」,真心話,大實話。

「以後你也要多交點朋友啊,有麻煩時會幫你處理,有危險時會和你共渡難關,不過這樣的朋友一生有一兩個就足夠了」。

艾露莉安分的伏在地下听著我們的對話。朋友、幫助、共渡難關,深紅的雙眸中泛起一絲迷茫。

「米蕾,你們是朋友嗎?為什麼朋友就能幫助別人?被幫助是什麼感覺?」

廢墟上十幾個黑衣人開著工程車清掃著碎磚和壞了的家具電器,旁邊一個青年靠著一輛勞斯萊斯。

「你還真倒霉啊」青年說,哥哥苦著臉「啊,大概是上輩子得罪月神了吧」,旁邊兩輛救護車,醫護人員正對姐姐、亞斯蘭蒂和米蕾做檢查,順便處理一下傷口。

「她是誰?」天塵看了看正躺在擔架上的艾露莉。

「嗯,該怎麼說呢?她既是攻擊者,也是受害者」。

「比上次那個更厲害?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方面的收集愛好」。艾露莉白了他一眼。

天塵點了一只煙沖醫護人員喊道,「喂,給這兩位大少處理一下,小心點,他們可是我的貴賓」。

「算了吧,我不要緊」,哥哥在車旁坐下,「少逞強了,以為我看不出來?」

「任源,你先讓醫生幫你處理一下,順便也幫幫她,我和天塵有話說」。哥哥上前拍拍天塵的肩膀,「天塵,借一步說話」。

我把她從地上抱到擔架上,一米七多的個子,卻這麼輕,不像是人類,像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意外的沒被拒絕。

擔架邊,一直一聲不響的艾露莉突然問我「朋友就是互相幫助嗎」?

我愣了一下「嗯,不全是,你先治傷,治過傷之後再說」。「不!」她回答的很堅決,「我現在就要知道準確的答案,現在」。

我很奇怪,「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唉,真服你了,一身血跡還問這麼急,我扶她平坐起來,在她身邊坐下。

「事實上,朋友不僅僅只是幫助,還有相互信任,還有,暗地里對朋友的支持也叫做幫助。朋友是要相互幫助沒錯,但要明白幫助的含義和目的。幫助就是不計代價和報酬,只是因為是朋友而幫助,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如果是為某種目的才幫助別人,或為了博得別人的好感,大家的認同或朋友的信任,那叫利用。我認為朋友間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

「哦——米蕾幫助你,那你們也就是朋友嘍」。

「嗯——這樣說吧,兩個人要共同應對敵人,兩人都背靠背作戰,聚精會神的面向強敵,把後背放心的交給自己的朋友,那就是信任,對朋友的信任。至于米蕾為什麼要救我,我也不清楚,雖然我曾經討厭過她,但她那天受傷,我下定決心救她回來後,就已經不再討厭她了,如果她也不討厭我,我們兩人生活在一起,並且相互幫助,那我們就是朋友」。

艾露莉看著救護車內的米蕾,似乎明白了什麼。

「而我哥哥救我就不算是幫助,而是愛護,是兄長對弟弟的愛護,如果米蕾、亞斯蘭蒂是我的妹妹的話,我也會愛護他們」無論是否有血緣關系。

「我明白了,你救米蕾是因為你把她當作朋友信任她才救她,而她救你則是把你當作朋友並信任你才救你的,不存在目的性,對嗎?」她抬起頭看著我,眼神中是認真的好奇。

「可以這麼說吧」,「那……」艾露莉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嗯?」

「沒什麼」。

「如果沒有疑問的話,請上車讓別人幫你治傷好嗎?」我站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看了看我,沒領情。

「拿刀和鑷子來」,猶如下命令般的語氣,我連忙向護士要了刀和鑷子等物品遞給她,「你要這個干嘛」?

「我不喜歡別人為我治傷」,我順便把紗布托盤等東西放在擔架旁。

嘶,艾露莉用刀劃破衣服,將束身服撕了下來,只留下內衣。我急忙轉過身去「喂,你干什麼啊」?

她沒有回應,只有細微的切割聲傳來,讓我听著很不舒服。慢慢轉過身,我看到了驚人一幕︰她右手執刀,輕輕劃開腿上中彈的肌肉,用鑷子把那鮮紅色還冒著熱氣的肌肉拉開,用鑷子夾住藏在里面的金屬,連同血液和絲絲肌肉和神經一起拉出,丟到擔架旁的金屬托盤內,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後把張著血淋淋的大嘴巴合上,拿繃帶繃纏了幾圈,OK。

把工具在消毒水中清洗一下,接著對另一條腿下手,我不覺張大嘴,眼楮也越瞪越大,只差一點便從眼眶中蹦出來,當那血淋淋的「大嘴」再次張開時,我覺得一陣惡心,跑到一棵樹邊干嘔了起來。

二十分鐘後完事,整個過程她只是緊皺眉頭,一聲申吟都未發出,連關雲長都會鬧自殺的,一個丫頭居然比一個大男人還堅強,這家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她鄙視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說了句「沒用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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