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 第一百一十三章親情與現實

作者 ︰ 四夕水草

而江任源此刻正在學校挨罰,懲罰者不是別人,正是看了他很久的雪雁,江任源回來後被雪雁叫到老師辦公室挨了一頓三重唱,然後在江雪雁的監督下在運動場受罰。

「源源越來越不像話,上課走神,擾亂課堂秩序,玩手機,無視老師的存在,逃課……」。姐姐听了老師的訴苦十分生氣,也沒考慮里面添油加醋的成份,指著我的鼻尖,罰!

「不是吧,運動場那麼大跑十圈,會累死人的」。

姐姐換上一幅燦爛的笑容「十分鐘跑不完,要加倍懲罰哦」

好可怕——十分鐘跑完才怪,我軟硬兼施,磨姐姐半天也沒磨軟。

「講條件?打赤腳五圈」

「什麼!上次上體育課不小心扭傷腳了,哎喲」

「傷到了啊,那——蛙跳三圈算了」。

這有什麼區別嗎?完全一個性質嘛,換湯不換藥,蛙跳一圈比跑五圈還累!

唉——姐姐揉揉太陽穴,似乎很苦惱「算了,姐姐心疼,赤腳蛙跳兩圈半,最低線」。

「啊?」惡魔,這是哪門子的心疼啊,果然不是親生的。

「羅嗦,別耽誤上課,快跑!」怒目圓睜,姐姐生氣了。

我什麼也沒說啊,唉——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咬牙一跺腳,甩掉鞋子,姐姐見到狀馬上換一幅表情「好乖,提前完成人任務有獎勵哦」。

好可怕……翻臉比翻書還快。五圈跑下來,累不說,腳上連褪了兩層皮,露出里面細女敕的皮膚,整只腳通紅。

「哎喲——好累,要死了——呼」我重申一遍,討厭長跑,更討厭赤腳,躺在運動場的塑膠跑道上,腳像泡了辣椒油,又辣又疼。

「怎麼樣,還好嗎?」姐姐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毛巾敷上,溫柔地問。

「死不了,還好知道問我一聲,不然不恨死你才怪呢」。

「怎麼會,如果源源像過去般乖乖听話,姐姐就不會罰你了」。

雖然听起來很別扭,但要做回小時候的乖獨獨是不可能的了。

「好了,別耽誤上課,起來吧」。

天晚了,江任源還沒回家,雪雁很是擔心,之前在學校時就感應到任源的情緒波動,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女孩們也陸續「下班」回家了。上次回歸後,女孩們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生活,之前的事好像從未發生過。米蕾心里很不舒服,站在姐姐身旁很久也沒听到姐姐問怎麼了。

哼,姐姐就只知道關心江任源那個傻瓜。

米蕾在飲吧做侍者,遇到了前來消遣的特魯,上次和落隊沖突時挨了一槍,雖然現在是合作關系,但以米蕾的性格是絕不會甘心吃虧的。誰知落隊長很爽快的為上次他口中的誤傷負責,並當場道歉,而真正令米蕾倍感意外的是特魯接下來的話。

「道歉什麼的都無所謂,我還可以免費為你服務一天,不過大小姐這月的工資可能會縮水,這家店是我的人開的」。

這是何等的恥辱啊,竟然在與自己同一等級者的手下當下人。米蕾差點沒把店面的玻璃撞碎,但家庭開支緊缺是事實,為了零食,忍了。

特魯在臉上寫著「我要殺了你」表情的米蕾面前從容走過,臨走時不忘討回那句道歉,「好好干哦寶貝,我會考慮給你加工錢的」。

死特魯,遲早要把你塞進修女服里丟到大街上!兩邊氣不順的米蕾跳上房頂,有些不雅地盤起腿把零食向嘴里塞,好像要連同不快一起咬爛咽下。

吱——江岸寒推出單車,「我出去看看」,忙了一天的江岸寒此刻的臉上露出一絲倦意。

「嗯,早點回來(兩個人都是她最重要的)

哼——嗯,名次又靠後排了,米蕾憤憤地將塑料袋融為液體在空中揮發,怎麼了,為什麼會在意別人如何對待自己?

源源,又在哪里迷路了嗎?或許除了天辰,江岸寒的身份便是最大的謎,大到連他自己都記不起。江任源體內另一個他的存在,江岸寒很早便洞察到了,另一個他也知道江岸寒絕不平凡,雙方都沒有惡意,便彼此默許了對方的存在,源多了一個談心的對象,他消失了,源心中一定有很多迷茫吧。

出色的感知和定位能力,雖有天辰的干擾,江岸寒還是很輕易地找到坐在台階上的孤寂男孩,江岸寒知道這時無論說任何話都不會有效果,要等待他將心結解開,接受他的疑惑,便悄然無聲地在他身邊坐下,陪他一起欣賞黃昏樓群寂莫,太陽無山可落的情景。

漸漸的江任源臉上籠上一層,如建築物般單調冷實的陰影。

嘎嘎!一只烏鴉落在不遠處,大膽地渡著步子,從他們面前走出,不時歪著腦袋看看這個造型,似曾相識,是那個「思想者」嗎?城市中除了麻雀這種適應力很強的,已經很難再見到別的鳥類了。

「喂,哥哥」

江岸寒微皺眉,那聲音酷似一個陌生的流浪者。

「為什麼我越是回想越發現問題,似乎過去的記憶不是屬于我的,為什麼以前沒有發覺?若過去的記憶不是我的,現在的我又是誰?」琪賽莉的能力讓我覺得記憶這種東西靠不住,大腦也僅僅是個意識的存在場所,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復雜。

江岸寒沉吟不語,似在思考剛才的話。

「哥哥,過去驗血時我們的血型是相同的,我們不是親兄弟吧,小時候受重傷,姐姐給我輸血,我們的血型是匹配的,但我們不是真正的姐弟,這是巧合嗎?」

「源……」。

「哥哥只需要回答我這是否是巧合,會否有人在背後安排就行了」,我不再相信記憶了,我只相信真相,我相信哥哥會告訴我,他不會再一次欺騙我。

江岸寒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交代了,雖然有可能會令他反感。

「源,這不是巧合,也沒有人在背後安排,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在背後安排的人是我。」

我壓制住心中起伏的巨浪,「說下去」。聲音平靜中帶有難以至信的恐慌。我,在擔心。

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盡管自己一直否認,江岸寒這個名字外的一切情況,但它卻是事實。絲狀血管交錯破裂,原本清澈的晶狀體慢慢變成紅色,瞳也慢慢被血絲侵入化為深紅。

「上次和森交手時,源已經發現了吧,我並非人類,很像另外一種古老的生物,那是我的攻擊狀態,在這個世界只是一個傳說……」。

早該想到了,早已想到了,我一直不敢相信,不願相信,那怕一點點,就會覺得我們的距離再不會那麼親近。

遙遠,兩個世界難以到達的遙遠,兩種存在難以逾越的隔閡。

我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類,哥哥卻不是,在漫畫中這種情況的存在是非常值得驕傲的,在現實卻是一個難以讓人接受的真實。

「源,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這是事實,不要在騙自己了」。

「回答我的問題」,我把頭轉向一邊逃避著哥哥的目光,那雙眼楮不是他的。

「源,你也看過不少漫畫,對那種生物的特性會稍有些了解,正如你所想,我的血型是不固定的,流失再多的血也不會死,也可以從外界得到補充。我的身體是不朽的,幾十年不會有絲毫改變,對別人我亦可以讓其擁有相似的能力」。江岸寒柔和而深沉的聲音讓人感覺他不是在回答問題,而是在作自我介紹。

是啊,自我介紹之前,我根本不了解他,一點也不了解。現在我生出不願了解的念頭,在一起生活十多年,我們間的距離還不及一個陌生人,至少陌生人是與我同類,江岸寒說的沒錯,我已經想到了,只是一直逃避不願面對。

「記得哥哥姐姐從未生病過,我以為是身體好,上次感冒也是假的吧。」

「嗯,我感覺到天空中氣壓的變化和米蕾對水汽的*縱,這樣很累。」

哥哥垂下頭,眼楮已恢復本色,那一絲倦意在他的臉上始終未褪去。是啊,很累,明明是個怪物,卻一直在裝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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