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上課」,朱唇輕啟,無泄可擊,且理所當然的回答。總覺得琪賽莉反應比原來遲鈍了很多,沒有原來那般聰明,有些呆呆的,兩只大眼楮像顯示屏,似乎少了點什麼。
過了一會兒琪賽莉指了指書包,我一下子明白了。來學校時,是空手來的,沒拿書包,琪賽莉發現後幫我送來,由于只顧專注校園的雪景,竟沒發現她一直跟在身後。琪賽莉不想打擾我的興致,便一直未提醒,證據是我的書包帶來了她的沒帶。
——一股寒意從背部油然而生,同學們都以異樣的眼光盯著我,其中不少抱有敵意,大嘴走上旁,毫不在乎地扯著江任源的臉。揪,「好痛,大嘴你干什麼?」
「小子,你貼太近了,就算是一家人也不行哦」。
听了大嘴的話我一陣臉紅,剛才好像確實……只有幾厘米,難怪……。
啪,一只手打掉大嘴那只毫不在乎的爪子,顯示屏般的眼楮中露出罕有的怒意。
「不關你的事,走開」。柔柔的聲音似一陣沖擊波,大嘴沒站穩向後退了幾步。
「琪賽莉……」。
「放學我來接你」。
琪賽莉起身走出教室,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大嘴自討沒趣,溜回自己坐位,大頭向我伸出中指,「走著瞧」。
上課鈴敲響,靖連同我的作業分開上交,回來時瞪了大頭一眼,並在他的大腦瓜上鑿了一下,大頭知道靖打架很有一手,敢怒不敢言,後座的水泡眼腫著眼眶小聲安慰前面的兩位「老大」。
我很感激靖,由于琪賽莉要來接我,于是一放學便離開,任江看在眼里,心里明白,拉上兩位朋友逛商業街,又一次被幫助了。他們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但我不想讓他們卷入我的麻煩中,歐米伽和伊薩的出現更堅定了我的信念。
校門,學生蜂擁而出,等待學子的人也不在少數,諸多的人群中,那個身影始終是那麼顯眼。
「琪賽莉」,我怕引起別人注意,低叫了一聲跑到她身邊,琪賽莉一言不發拉著我便走。
「喂,喂,琪賽莉,怎麼啦,生氣了嗎?」
琪賽莉像全沒听到,步履輕快急促,我幾乎是跑著跟在她身旁,直到距家不遠她才放慢步子。
「怎麼了琪賽莉,出什麼事了嗎?」
琪賽莉示意我輕聲,隨後閉上眼楮,過一會兒慢慢睜開,繼續拉著我往家走,這次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了,琪賽莉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舉動,上次事件的後疑癥嗎?
正當我疑惑時,琪賽莉輕聲說「源,雪下得有問題」。
「怎麼說?」琪賽莉這樣說便一定有她的理由,我也嚴肅起來。
「藍月市,位于北半球,東徑三十四度二十九分,季風性氣候,雖受海洋影響較弱,也不至于在十月份下這麼大的雪,日積雪量達到這種程度,按你們的等級是特大暴雪,我查過以往的降雪信息,這種情況極其少見。」
「確實有些問題,但過去也不是沒有先例,會不會是巧合啊?」我並非抱僥幸心理而是想要更多的理由。
「天氣預告與真實氣溫差距很大,準確性不應該如此,風向也不對,而在降雪前一天,藍月市上空氣壓驟升,水汽凝結、溫度增減也不符合你們的規律。」
「嗯——米蕾有改變天氣的能力,如果這不是自然現象又不是她的原因,便是人為因素了。」
琪賽莉給出諸多證據,已經可以直接說明這次降雪有人在背後*縱。
我的大腦急速旋轉,馬上便開始推測對方身份的可能性和目的,對方和米蕾一樣擁有在一定範圍內控制天氣的能力,至少可以認為他與米蕾有相似之處。
琪賽莉看著江任源專心思考問題的表情,心中透出一絲歡喜︰就是這種表情。
回到家,琪賽莉沒有進去而是前去找特魯。任源已經安全到家,我也可以去做我的事情了。
特魯雖沒有過人的戰斗力和能力,卻很有領導才能,他建立的情報網點已遍布四市十六區,並開始侵入政府機構,並且在每一個地方都有以潛身份活動的人員。如公交車、計程車司機,商店老板,地鐵管理人員,城市規劃署,學校老師,醫護人員,社區物業人員等。為了避免刺激歐米伽雙人組,特魯一直很謹慎,不急于發展自己的直接勢力。城市發生的事情很少能避過他的耳目,而且又有新的成員加入,凌(半人半機器),汶(半人半機器),他們都是月或音的失敗之作或次級產品型號,屬性和能力比較雜亂,組織銷毀一部分,出售一部分,其中一小部分被放逐,隨著執行者來到這個世界,多數被執行者銷毀,極少數幸存。
魯特根據情報,疑是執行者三人組,執行未知的任務,似乎並未完成,而且也急于完成,在幾個地方都曾出現過他們的身影。
特魯首先想到的是音的背叛者或獨立者,有沒有成為同伴的可能,畢竟下屬再多也多屬量產復制品,成不了氣候,而執行者多一個力量便會強大一分。琪賽莉則想到了危險,來自記憶深處的陣陣傷痛,這些身影,似曾相識。
唉,麻煩一個接一個,窗外又飛起了雪花,霓虹燈光下的雪夜很美,心中焦慮一絲欣賞的心情也沒有,衣服穿太厚。天辰發出的警告信息在白天幾乎看不到,如果琪賽莉的說法正確,天辰發出警報應該有兩天了,現在或許已經潛伏在我們身邊了,另一個我說過,隱藏的敵人是很難成為朋友的,敵人……又要打嗎?
「源,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想得太多反而無法臨場變陣,放輕松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哥哥取下圍巾,圍在我的脖子上,包住凍地通紅的耳朵。
「哥哥,誰是兵,誰是將?誰是水,誰是土?」我一連四問,諸多的疑問,反映出我心中對眼下的事局沒有底。
「不是誰,而是他們,我們。我們是一個整體的,都是將,都是擋水之土」。
「謝謝哥哥,我明白了」。我們是一起的,要相信一起的力量,一起面對他們。我們一起……。
嗡,天辰透出血光,如胸中跳動的心髒般血紅。
不知名深巷,嚓,血花飛濺,一個身影沉重的倒下,水泥地面綻開一朵鮮艷的血蓮,一只寬大的手,指尖滴著血液,它的主人冷冷地盯著自己的作品,露出難以捉模的笑容,微眯的雙眼透出一絲滿足的快意,他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像一個吮乳的嬰兒,地面變得像沼澤地一樣松軟,吞噬著這朵紅蓮。
「啊咧、啊咧,被盯上了呢,似乎來到別人的地盤了,不知是否要繳納保護費呢」?
「你太慢了」,一個黑影落在牆頭,「再為一些無聊的事浪費時間,我們就會與他有同樣結果」。
「嘿,真可怕」。
「你打算怎樣?」
「與他有關系的人,應該會幫助我們吧」。他左手腕處出現一面立體影屏,一個閃爍的光點從影屏中跳出,並立體化,是一座雙層住宅。
「他的主人,應該會幫助我們吧」?
「你確定嗎?他身邊似乎有執行者,相信不會那麼大方,而且應該已經察覺到了」。
空中隨聲降下另一道黑影。
「沒關系,我們只是尋找獵物而已啊……」。
夜下,三個黑影融入黑暗中,一輛翻倒在地的單車靜靜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