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龍眼見對方手掌向自己胸口抓來,又驚又怒,向後退兩步讓過來掌,抽出鐵劍執在手,怒道︰「你干什麼?」
高個青年見一抓不,不由一怔,又見對方抽出劍來,忙將背上的厚背砍山刀抽出,叫道︰「好哇,原來是個武者,我倒是失眼了!」說罷舞刀欲砍。
矮個青年叫道︰「且慢。」走到同伴身旁站定,問陳敬龍道︰「小兄弟,你是哪個門派的?」陳敬龍道︰「我不是江湖人,沒有門派。」矮個青年點點頭,又問︰「那麼,令師是哪位前輩高人呢?」陳敬龍怒道︰「都說了我不是江湖人,哪來的前輩高人做師父?我又不認得你,問東問西做什麼?」
那矮個青年又點點頭,忽地抽出腰間的雙短劍,獰笑道︰「小子,即然沒什麼靠山,還是讓我們搜搜的好,不然的話,嘿嘿,我們可不客氣了!」
陳敬龍只是見識短少,心思單純,卻並非蠢笨之人,此時一見他翻臉,登時明白方才是在試探自己底細。他以前不與外人接觸,萬沒想過世上竟有如此卑鄙陰險之輩,心驚怒交集,大叫道︰「不客氣又怎樣?你們想恃強硬搜嗎?」那矮個青年沉聲道︰「不錯!」雙劍一擺,向他胸口刺出,劍上黃暈隱現,卻是土系斗氣。
陳敬龍雖然不會斗氣,但初生牛犢不怕虎,見對方蠻橫無理,凶惡霸道,心不懼反怒;上身向後一仰,讓過來劍,隨即斜扭向前,手劍指向對方小月復,竟是一上手便使出變守為攻的妙招。
那矮個青年雙劍走空,忽見敵劍已到小月復,大駭之下急向後翻倒,在地上滾兩圈,立起身來,臉上變色道︰「你……你是白虎城鑄劍山莊的人?」原來,這段時間陳敬龍一直在練習鑄劍山莊的武技,臨敵之際便自然而然用了出來,剛才這一招「翻手為雲」,正是鑄劍山莊武技的一手妙招。
他第一次與人打斗,一出手便佔了上風,不由信心大增,昂然道︰「武技是鑄劍山莊的,不過我人卻不是。你們若想打架,只管上來!」
那高個青年對矮個青年道︰「師哥,鑄劍山莊可不好惹,就算他不是山莊人,也必定有些關系,還是算了吧!」原來這高個青年雖然暴躁魯莽,膽量卻不大,一听鑄劍山莊的名頭,氣勢登時餒了。
矮個青年略一沉吟,咬牙道︰「既然動了手,已經得罪了鑄劍山莊,干脆把他干掉,免得這件事泄露出去。師弟,上啊!」說著雙劍一擺,又沖上前。那高個青年雖然有些遲疑,但眼見師哥已經出手,只得舉起砍山刀上前相助,刀鋒上微現黃暈,用的也是土系斗氣。
陳敬龍見兩人齊上,不禁有些緊張,當下將鑄劍山莊的招數一一使出,與二人游斗起來。
鑄劍山莊的武技十分精妙,陳敬龍招數上大戰上風,雖然以一敵二,卻兀自守少攻多。十余招過後,忽地一聲清叱,鐵劍刺那高個青年手臂。高個青年大驚,急縱身退後,低頭看去,卻見手臂傷處深止數分,並不嚴重,這才放下心來,又攻上前。
原來陳敬龍究竟吃虧在不會斗氣,鐵劍上沒有魔法元素附著。他刺敵人,劍鋒剛一入肉,便覺一滯,似被硬物阻住,難以刺得更深,心比之高個青年劍更為吃驚。土系魔力的防御能力最強,遠遠高于其它各系魔力。這兩名青年的魔力雖不怎樣渾厚,卻仍能阻止陳敬龍這不帶魔法元素的鐵劍刺入。
陳敬龍一劍無功,心驚急,手上加緊,妙招出。不大工夫,一劍又刺矮個青年大腿,卻仍是只入數分,傷敵極輕。
那矮個青年比師弟機靈許多,劍雖然吃了一驚,但隨即明白問題所在,大笑道︰「原來你不會斗氣。這就好辦了!」對高個青年叫道︰「師弟,不必跟他比招式,只管運足斗氣,猛攻便是。」高個青年答應一聲,刀勢立變。
兩名青年知道陳敬龍的攻擊不足為懼,心大定,將斗氣運的足足,招式大開大闔,只攻不守;顧忌既少,威力便增。
陳敬龍越斗越是吃力,雖刺敵人,卻無法重傷對方,而每次兵刃相交時,都被對方的斗氣震的手臂酸痛,十幾個回合下來,已經左支右絀,在**般的攻勢下透不過氣來。
他心知自己已經處于不勝之地,自己是無法重傷敵人的,而若微有疏忽,自己卻沒有魔力護身,經不起敵人的一擊;眼見自己招數比敵人高明許多,卻偏偏不是人家對手,心大感憋悶。
又斗了七、八招,陳敬龍鐵劍與高個青年的砍山刀相交,被震的身形一滯,再也躲不開矮個青年的雙短劍,右肋下被劃出兩條血痕。
他生性悍勇,又少經驗,眼見敗局已定,卻想不到逃走,疼痛之下反起拼命之心,不顧肋下傷口,大吼一聲︰「我就不信你們是鐵打的!」一招「寧為玉碎」使出,稍向左側身,左手頂在劍柄後,合身而上,用盡全身力氣向那矮個青年心口刺去。這一招仍是鑄劍山莊的武技,卻是打不過敵人時同歸于盡的拼命狠招。招式極為簡單,重在力量和速度,但用此招時不閃不避,全身暴露在敵人攻擊之下,實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那矮個青年沒想到對手會突然用出這樣剛烈的招式,眼見這一劍來勢猛惡,想要躲避已經不及,只有身形微側,運起魔力強挨了這一下,右手短劍也同時向陳敬龍左胸刺去。
「哧」的一聲,陳敬龍這集全力的一劍終于突破了矮個青年的護身魔力,刺入較深,同時自己左胸也被對方短劍刺;不過不知為何,那短劍卻似被什麼東西阻住,竟然刺不進去。
高個青年本正舉刀往他頭上劈落,突見同伴劍,再也顧不得傷敵,刀鋒一轉,帶著斗氣斬在陳敬龍鐵劍的橫面上,「當」一聲將鐵劍截為兩段,跟著飛起右腳,「砰」一聲踢在他肩頭。
陳敬龍肩頭腳,悶哼一聲,身體向後跌倒。便在此時,矮個青年短劍上挑,在他左胸衣服上劃出一條大縫,懷內的東西全都掉落地上。
陳敬龍剛一倒下,隨即一手撐地坐起,「嗤」地噴出一口鮮血,輕笑道︰「嘿,我還當你是刺不進的,原來……咳,咳……原來還是我的力氣……咳……力氣小了!」
高個青年手忙腳亂,扶著矮個青年一個勁兒問︰「你怎麼樣?要不要緊?要不要緊?……」矮個青年將右手劍交到左手,捏住胸口的半截斷劍用力拔出,身形晃,喘息道︰「不……不要緊。」他畢竟有魔力護身,趁著鐵劍被魔力氣所阻,微微一滯時,避開了心髒要害,受傷雖重,卻終非致命。
那高個青年見矮個青年傷口流血不止,急忙從懷里掏出金創藥給他敷上,口不住道︰「你坐下歇歇,傷成這樣,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矮個青年將魔力運在傷口四周,血流慢慢減緩,終于停止。高個青年剛松了口氣,卻見矮個青年眼楮直直盯向陳敬龍腳邊,眨也不眨;心奇怪,也轉頭看去。
陳敬龍見矮個青年眼神怪異,循他目光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祖傳的那塊牌子落在腳邊,登時心明白︰「剛才短劍刺我不入,卻是被這牌子擋住了。」忽然想道︰「啊喲,不好!他們要搶牌子。」
果然听到那矮個青年說道︰「原來當真在你手里,嘿,這可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師弟,去拿過來。」高個青年答應一聲,走上一步彎腰拾牌。
陳敬龍不知父母為何人,一直深以為憾,對這唯一的祖傳之物看的比性命還重,豈能容人奪去?眼見高個青年上前,忙手掌疾伸,搶起牌子,身體一滾躲向旁邊。
高個青年見狀大怒,大吼一聲舉刀欲砍,卻突然間眼前白霧飛揚,雙眼劇痛,如被萬千枚鋼針同時刺入,剛用手一揉眼楮,叫道︰「什麼東西……」忽覺小月復又是一痛,急揮掌下擊,「啪」的打一物,卻割的自己手掌鮮血淋灕。
原來剛才陳敬龍看到牌子時,同時看到自己所買鹽包也掉在一邊。他搶牌後一滾將鹽包拾起,撕開向高個青年臉上揚去。高個青年鹽粉入眼,豈有不痛的哇哇大叫之理?陳敬龍趁此機會,舉起斷劍奮力一擊,刺敵人小月復,跟著被對方猛一揮掌,將斷劍打落。
高個青年砍山刀扔在一邊,一手揉眼,一手按住小月復,慢慢坐倒在地。他剛才見陳敬龍坐在地上,似乎沒有反擊之力,便沒有用魔力護身,結果這一下受傷頗重;幸好剌來是柄斷劍,斷頭平齊,又及時揮掌擊開,否則此時怕是已經沒命了。
矮個青年略一查看同伴,見他小月復處鮮血汩汩流出,但還不至于有性命之憂,大為放心。兩手分持短劍,瞪著陳敬龍,森然道︰「把牌子給我!」
陳敬龍此時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卻緊緊抓著牌子,搖頭道︰「不……咳,咳……不行!」矮個青年眼凶光隱現,走到他面前,雙劍一舉,當胸刺出。
陳敬龍此時呼吸困難,全身酸軟,眼見矮個青年重傷之下出劍緩慢,卻偏偏無力躲閃,只有輕嘆一聲,閉目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