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層層突破
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開拔至鼻世界與嘴世界邊境鼻下坡,嗲嗲鼻駐足凝神,鳥瞰著近在咫尺的上唇峰,峰頭怪石林立,奇險奇峻,犬牙交錯的怪石中間,密密麻麻地生長著茂盛的塔松,塔松把奇石中間的空隙遮蓋得嚴嚴實實,使整個上唇峰更平添了幾分神秘,再往上看,高聳入雲的奇石與天相接,連接處好像被奇石尖利的手指給捅破了,灑下一束和別處迥然不同的亮白,其他地方,則被濃濃的黑雲壓著,身臨其境,不由得讓人生發出黑雲壓城城欲摧的聯想。m
高處突然傳來淒厲的鳥叫聲,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聲音極急極慘,隊形凌亂得沒有任何章法。嗲嗲鼻一看不妙,忙急呼臥倒,眾將士剛剛趴下,亂矢就如飛蝗一般掩蓋了整個天空。
嗲嗲鼻仍然像巨石一般屹立著,靠體內祭出的真元之氣,將亂矢阻擋于十丈開外。趁亂矢跌落的間歇,嗲嗲鼻迅速調整自己的氣息,將二十四味陰柔之氣聚集于鼻腔,然後調動起體內的混元真氣,催發著二十四味陰柔之氣向外擴散。一時間,空氣中的暗光扭扭斜斜,明光搖搖擺擺,怪石中間的那些塔松,頂端也像跳維族舞蹈一樣靈活挪移,敵方的第二波亂矢射下來的時候,竟如在太空中飄的羽毛一般,歪歪扭扭,飄飄忽忽,箭頭發射時產生的強勁之力已被嗲嗲鼻祭出的陰柔之氣化為無形。
嗲嗲鼻沖身後擺了擺手,示意其他各路大軍趕快離開,五路大軍迅速完成集結,以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通過了敵軍的第一道封鎖線。
富貴鼻領著自己手下的五萬將士,大搖大擺地到達了下唇溝。整個下唇溝靜寂無聲,雞犬不聞,但見河水潺潺,波瀾不驚,就連河里的魚兒,也好像是在自家的後花園中戲耍,閑庭信步,悠哉游哉。富貴鼻不由得笑出了聲,心里面暗暗道︰看來我富貴鼻的確是福星高照,鴻運當頭。
一剎那間,富貴鼻把所有的恐慌和不安忘記得干干淨淨,心里一下子輕松了許多,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不過是敵人的誘敵深入之計。
其他四支部隊迅速突破唇線,到達牙關。此刻,上牙山和下牙山已經積聚了七個師團嘴子軍,總兵力多達四十二萬余,他們完全齒合在了一起,里三層外三層地固守著上牙山與下牙山中間的大門,猶如銅牆鐵壁一般,漫說是人,恐怕一只蚊子也休想飛進牙關。
酒糟鼻冷笑一聲,吩咐眾將士後退五里,只身來到牙關隘口,將陰森之氣凝聚于鼻息,催動丹田內的四十八味罡氣,朝牙關方向勁射。一瞬間,狂風大作,寒氣漫天,蜿蜒青翠的上牙山和下牙山諸峰,瞬間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皚皚白雪,在晦暗的氣氛里冒著幽幽的寒光,上下牙關之間的那扇大鐵門,終于抵擋不住這凌厲的冷氣,痛苦地申吟著,隨著一陣一陣吱吱呀呀的顫栗聲,無奈地閃開一條縫隙,後退五里的將士們早已做好了準備,他們身披隱寒服,以閃電一般的速度迅速突破牙關,然後自行分兵三路,一路打向上牙山,一路撲下下牙山,剩余的部隊,繼續朝縱深挺進。
鷹鉤鼻率領著五千突擊隊在前面開道,其余的四萬五千精兵,則由第一路軍副總司令蝙蝠鼻率領,緊緊地跟在突擊隊的後面。通向上牙山頂峰的道路,蜿蜒曲折,犬牙交錯,最關鍵的是,通道只有一米二高的伸展空間,之上盡是突出的利刃,猶如刀山,被剛才的寒氣冷凍後,更加鋒利無比。顯而易見,這種通道是專門為嘴世界的人設置的,他們當中,即便是身材最魁梧的男人,身高也不過一米一,在這樣的通道中,他們不但可以自由自在地行走,有的甚至還可以跳高。
可對于身材高大的鼻世界的將士們來說,這種通道無疑是一條死路。行進其間,他們不但要提防頭頂的利刃,還要小心來自山頂的攻擊,稍有疏忽,便會遭遇滅頂之災。
鷹鉤鼻仔細觀察了通道上面的利刃,他發現,利刃的長度大都在一米上下,如果能夠把這些利刃全部掃落,鼻子軍便可暢通無阻。想到這里,鷹鉤鼻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在鼻子上嗅著。香囊之內,臥著一百多枚珠子,形如彈丸,亮如珍珠。鷹鉤鼻將丹田中四十八味罡氣,月復腔中三十六種凌氣,一齊運至鼻腔,然後緩緩地呼出,把這些罡氣凌氣釋放于珠子之上,養一十又二分鐘,待香囊里發出鏘鏘之聲,便將香囊置于右手心上,四指緊扣香囊,唯留大拇指在外面,輕叩大拇指,以不同的力道將香囊之內的珠子一一彈出,珠子仿佛長了眼楮一般,分別射向不同的山路彎道,在山道上方的利刃上撞擊出 啪啪的聲響,跌落的利刃,在落地之時,頃刻間化為齏粉。
將士們迅速沖上山去,在上唇峰海拔最高的主峰之一的落日峰,與另一座主峰膏藥峰上的敵人形成了對峙之勢。
相對于上唇峰的崎嶇來說,下唇峰的道路倒是平坦的多,也寬敞的多。盡管看上去一馬平川,可路途之凶險程度與上唇峰不差分毫。一寸之內,便至少有一處尖刀一般的突起,將士們在其中行走,堪比走入刀山,即便是有絕世的輕功,也難免不遭受刀尖的騷擾,許多將士的腳上被刀尖扎傷,有的甚至已經扎透,酒糟鼻不得不下令,暫時停止對下唇峰的進攻。
酒糟鼻緊皺眉頭思索了片刻,覺得問題應該出在腳上。將士們雖然一個個輕功不凡,奈何刀尖一般的突起太過密實,一個腳掌之下,就可能有兩處甚至三處突起,將士們的腳掌與刀尖一般的突起之間,隔著一層鞋底,鞋底與腳掌之間的空隙,可將將士們運至腳掌的輕功化解掉百分之九十還多,難怪會造成扎傷。酒糟鼻命令手下的十個隨從,月兌掉鞋子,然後用綿軟的內衣將兩只腳緊緊裹住,隨從們在如尖刀一般的突起之上健步如飛,再也沒有遭受到刀尖的困擾。
全體將士如法炮制,迅速向下唇峰頂峰挺進。
打向舌谷川的十萬雄兵,也同樣遭受到了道路的困擾。
秤錘鼻和明星鼻,率領鼻子軍一路北上,剛到舌尖堡,忽然看見一個突擊隊員氣喘吁吁地前來報告,稱舌谷川隘口一條長度約一千米的坡道上,不知被嘴子軍潑灑了什麼東西,無論突擊隊員怎樣努力,就是攀不上去。
秤錘鼻和明星鼻迅速趕往舌谷川,秤錘鼻眯眼瞧那陡坡,大約有一公里長,坡度應在63度至65度之間,斜坡上面,密密麻麻地灑落著一層黃白相間的液體,黏糊糊的,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像患了燥熱癥者的舌苔,拿鼻子輕輕一嗅,立時就會有一股腐尸一般的惡臭直撞鼻腔。
其實,坡上面拋灑的東西,是幾種微生物的混合體,其黏度之高,世所罕見,它唯一的克星就是嘴世界那些人經常穿在腳上的木屐,木屐上的微生物成份,正好和這些微生物交融,如果著一雙木屐行走其上,如履平地。
秤錘鼻從布囊中掏出自己心儀的十把秤錘,像雜耍一般玩弄于股掌之上,看似氣定神閑,其實在暗暗地激發凝集在鼻息之間的混元罡氣,但見秤錘像是被吸引著,高高地擲向空中,到達一定高度後,急急地下落,最後在斜坡上留下一個十分規則的洞穴,不深不淺,不長不短,秤錘像一個個靈動的精靈,在斜坡上有節奏地上下跳動著,轉眼之間,一公里長的斜坡上布滿了一個個富有規則的洞穴。
鼻子軍再往坡上沖時,已經完全擺月兌了粘膩之物的干擾。
嘴子軍見自己精心布局的粘膩陣已被鼻子軍破壞,急忙把早已準備好的滾木擂石拋了下來,滾木擂石猶如洪水猛獸一般沖下斜坡,直直地沖向斜坡上的鼻子軍,秤錘鼻大吃一驚,急忙祭出身上所有的罡氣,將滾木擂石阻擋在半坡以上,奈何滾木擂石越滾越多,越堆越高,看秤錘鼻的臉色,似乎快撐不住了。
千鈞一發之際,明星鼻拋出一條絲絛,一端貼至鼻尖,然後拿鼻尖的氣息將絲絛往空中輕輕一拋,絲絛的另一端正好搭在了斜坡最上方,明星鼻身子一擰,箭一般射向斜坡。
沖往斜坡的將士們跳下斜坡,剛剛將身子隱于斜坡的兩側,滾木擂石就像洪水猛獸一般滾落下來。
好險!
明星鼻躍過斜坡,到達坡頂,迅速將絲絛扯起,調動身體內的混元真氣,凝集于鼻尖之上,絲絛隨著附著其上的混元真氣,旋即化成了一個圓弧,圓弧將陣地上的六百多名嘴子軍全部禁錮其中,越收越緊,明星鼻祭出真力,一下子就把那些嘴子軍拋向空中,落地之時,便是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六百多嘴子軍,非死即殘。
坡下的鼻子軍乘勢攻上了斜坡。
收拾完坡上所有的敵人,鼻子軍分兵兩路,一路由秤錘鼻率領直搗嘴都,一路由明星鼻率領,繼續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