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封諾一 第八十二章︰烏雅扎的豆腐

作者 ︰ 一騎紅塵天涯

自打諾一一行人在坎特庫拉住下以後,幾乎每天都要和烏爾克里了解牛頭人的生活情況。她和小孩子一起玩兒,和年輕人聊天,和老人話家常。她帶著熟悉周圍地形的本地人勘測地形,尋找可以利用的資源。每天忙碌但是充實,就連喜歡睡大覺的哈瑞和辛蒂婭也養成了早起的習慣。

與他們一起來到坎特庫拉的牛頭人們基本上都安頓了下來,大伙互相幫助蓋起了房子。或許都是壯年男子的原因,這些人很快被部落里的人們接受,很多人願意以日常用品或一兩餐粗茶淡飯為報酬請他們幫助修補房子準備過冬,這群男子也因為勤勞被大家所認可。

烏巴克的母親和姐姐幾乎包攬了所有洗洗涮涮的家務活,這些流浪的孩子也把烏巴克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有好吃的好用的都會留給烏巴克的母親一份。老阿媽似乎一下子多了好多的兒子,每天高興的合不攏嘴。以前因為新婚不久就守寡的烏雅扎難免被些人說閑話,可是現在她可是整個坎特庫拉的牛頭人女神,不僅僅因為她的弟弟、她的房子,還因為她的勤勞和善良吸引的那一大群穿著精良鎧甲、剛剛安家落戶的牛頭人男子。就連**涅這個九級戰士也對她軟聲細雨,跟一只小貓一樣的溫柔。烏雅扎得知弟弟的情況後決定不遠嫁,如果要娶她只能到她家里來。若是以往,這樣的女孩怎麼能找得到婆家!可是如今,那剛剛結束流浪的四十幾個牛頭人男子可不在乎什麼嫁不嫁的,娶了個媳婦還有個家是個多麼便宜的事兒呀!

天氣漸涼,近兩日的風中已經有零星的雪花了,眼看著寒冬將至。牛頭人們雖然知道這個冬天不必再為食物發愁可是依舊不改勤勞、質樸的本性,他們要趕在大雪來臨之前盡量的多收集些食物。沙蜀黍米、鷹嘴鐵豆、落花籽、柴葉菜等等都是野生的可以食用的植物,雖然難以下咽但可以果月復。很多牛頭人都把這些野菜和常見食物一同烹煮,讓家里人吃的更飽些。

這些天烏巴克和**涅帶著不少牛頭人單身漢找回了很多的鷹嘴鐵豆和落花籽,這兩樣都是這里很常見的野生豆類,堅硬不易消化。烏雅扎和她母親則它們分揀干淨儲存起來。看著這些東西諾一不禁在想,若是這些難以下咽的豆類都是營養充沛、口味獨特的該多好,牛頭人只靠這些野生的作物也不至于餓死了。

想著這些,諾一抓了幾粒鷹嘴鐵豆放在嘴里,可是干燥的豆子卻怎麼也嚼不動,就這麼一點點、一點點的咬呀……嚼呀……好不容易諾一把嘴里的幾顆鷹嘴鐵豆嚼成了粗顆粒的糊狀物,而那味道就好像放了好些年的陳年黃豆,有嚴重的豆腥味和霉味。諾一不甘心,不肯吐出來繼續的嚼呀……嚼呀……可是怎麼都無法將口中的鷹嘴鐵豆嚼的更細膩。諾一不肯死心,找烏雅扎要了一些浸泡過的鷹嘴鐵豆,這些豆子嚼起來雖然比較省力氣但是腥味更重,霉味更濃,那種味道好像放了好幾天正處在**邊緣的豆腐干,讓人作嘔……

豆腐干……豆腐……

欣喜的諾一拉著哈瑞、辛蒂婭就跑去的紅土峽谷,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塊巨大的堅硬的岩石留下一張圖紙讓布斯帶領**涅按照圖紙將石頭加工。然後她、哈瑞和辛蒂婭又消失了。等到三人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烏巴克新家的院子里多了一個大石磨。那樣子足有一米五的直徑,上下兩片,每片都有半米厚。一根鐵木制作的把手連著軸心,烏巴克試了試就連他都能勉強轉的動。所有的人都傻呆呆的看著諾一,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烏雅扎你負責把這個泡過的鷹嘴鐵豆放進這個洞里面,用勺子往里面舀,連水一起……慢慢的放,每次都要有豆有水……」

「**涅,你負責拉這個桿,轉動磨盤!就是這個石頭……不用太快,但是速度要勻……」

「烏巴克,你去拿個桶,放在那個豁口下面……」

諾一不管人們怎麼好奇,如何問就是不肯透露一絲一毫,只是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大家要做的事情。

烏雅扎把鷹嘴鐵豆舀進了石磨上方的孔洞里,**涅轉動著石磨,嗡嗡沙沙的聲音從兩片磨盤中傳出來,然後一股濃稠的淡黃色粘稠的糊狀液體順著石磨的縫隙緩緩的落進了烏巴克的大桶里,諾一看看那流出的液體後,又指揮大家調整水的比例,磨得速度……一切都在諾一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等到熱氣上騰,一鍋濃濃鷹嘴鐵豆豆漿被煮沸、過濾之後,諾一神秘的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在大鍋中倒入了一些淡黃、半透明、略有渾濁的液體,攪拌之後等待著奇跡的發生。不一會,鍋中的液體開始結出小絮,而且越來越多。這時候諾一讓烏巴克和烏雅扎兩姐弟拿出準備好的用平整木條制成的有細小縫隙的木盒,里面墊上干淨的麻布,將鍋中的濃稠豆絮倒了進去,又將麻布四角重疊的包裹好,壓上重物等待成型。

收拾好了院子里的衛生,大伙都好奇的等待著諾一帶給大家的新奇玩意,直到下午諾一還是不準眾人進去看,就算問也不肯說。晚飯的時候,諾一不讓任何人插手,只讓烏雅扎幫忙,不一會一大桌子大伙見所未見的菜肴呈現在眾人眼前。桌子當中則放著一塊四四方方黃白如石、略帶細密小孔的奇怪東西。諾一親自拿小木刀把它切成小塊放到每一個人的碗里,並叮囑大家在吃飯之前一定要細細的品嘗一下這個神奇的東西。

大家好奇的把這種從沒見過的東西放進了嘴里,驚喜的發現這個東西不但很軟還很好吃,有種豆子香味,還有些海鹽的淡咸味,很女敕滑。吃過這個東西之後再吃其他的菜才發現,這一桌子的菜都是用這種東西制成的。更加奇特的是,這東西放進肉湯就有肉湯的濃郁兒,放進菜里就有蔬菜的清香,放入酸味中就變得酸爽可口,放進甜味中就變得甜而不膩。怎麼做都好吃,不同的配料就能多出不同的味道。

「諾一小姐,這是什麼東西呀?這麼好吃!」烏巴克一邊給母親夾菜一邊向諾一詢問。

「是鷹嘴鐵豆!」

「不可能的,我們部落幾百年前就知道鷹嘴鐵豆了,又難吃又難嚼。哪像這個東西那麼軟女敕……」烏巴克的老母親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她可說什麼也不能相信這麼女敕滑好吃的東西是鷹嘴鐵豆。

「你們記不記得咱們上午把泡過的鐵豆磨成了漿,濾除了豆渣,煮開了又加上了神奇的東西之後,它就變成了這樣了!這叫做‘豆腐’!」諾一一邊說一邊吃,笑眯眯的看著震驚牛頭人,心里高興得不得了。這兩天她和哈瑞、辛蒂婭跑到海邊,反復取海水實驗,才勉強做出鹽鹵。馬不停蹄的回來研制豆腐,如今竟然成功了,也不枉辛苦一趟。

「阿媽,真的是鷹嘴鐵豆做的呢!我一直在旁邊看著,諾一小姐還教我做了好幾個‘豆腐’菜,這幾個都是我做的呢!」烏雅扎笑眯眯的看著她母親,一邊指著盤子一邊自豪的說。

「太好了,太好了……烏巴克!趕快告訴你叔叔去,讓他來看看、來嘗嘗。等咱部落的人都會做這個‘豆腐’了,以後就不會挨餓了,不會死人了。就是靠著老天給我們的鷹嘴鐵豆我們也能過冬了……嗚嗚……」烏巴克的母親,一邊說一邊流眼淚。

「烏巴克,你等一等!」諾一制止了正要出門的烏巴克,然後坐到了烏巴克母親的身邊握著老人干枯的大手說︰「老阿媽,你先听我把話說完再決定吧!雖然這些天我一直在尋找一種可以改善牛頭人生活,讓你們的部落不再挨餓的方法。但是這種做法最初的目的是幫助烏巴克,讓他在失去引以為傲的強壯、力量、武技之後能有一個養家糊口的能力。牛頭人太多太多,可是真心與我成為朋友的並不多,而這些朋友他們現在基本上都坐在這個屋子里。不僅僅是烏巴克、**涅還有您和烏雅扎,你們的善良有時候讓我自己都覺得羞愧。我教烏雅扎、烏巴克做豆腐,只是想讓你們生活的更好。若是你們教會了所有的牛頭人你們便失去的優勢,牛頭人一族雖然有了豆腐飽月復,可你們的生活依舊不會有什麼大的改變,所以做這個決定之前我希望您可以再好好考慮一下……」

諾一說完了話,屋子里的人都不吭聲了。利益是一個非常現實的東西,沒有的時候可以同生共死,有了爭奪便有了殺戮。諾一本不想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可是牛頭人本就實在不懂得轉彎兒,你不干勁利索的說出來他們很難理解你字面以外的意思的。烏巴克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看著母親、姐姐又看著諾一,眼楮里清澈的淚水似乎就要涌出。諾一的話似乎引起了一場戰爭,一場利益和本性的戰爭。

屋子里安靜的可以听到沙土刮過屋頂的聲音,烏巴克的母親慢慢抬起了頭,對著烏巴克說︰「孩子,作為牛頭人我希望你可以無私,作為母親我又希望你過的更好,諾一小姐是你的朋友,教我們豆腐也是因為你。所以這個決定你來做。不管你怎麼選,阿媽都支持你!」

烏巴克看著干瘦的母親,這個女人在丈夫去世後為了保護孩子、戰勝饑餓犧牲了太多太多,作為兒子他對她有太多的虧欠。許久的沉默之後烏巴克站起來小聲的說︰「我去叫叔叔過來,你們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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