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錐之內是命運 第二十七章 風暴的中心

作者 ︰ 黑色槍騎兵

「‘主宰’級觀測分隊就位,開始傳送射擊諸元!各戰列艦分隊請按觀測分隊的炮擊指示開火!」矗立在艦橋上,柳澤?火月下達了開火的命令。隨著戰局的展開,各種數據如流水一般傳入作為旗艦的「達姆•伊默」號,在艦橋中央巨大的全息顯示屏上變幻成各種讓人一看就眼花撩輪的龐大數據圖表。無數的命令從柳澤以及他身邊的帝國海軍高級參謀們口中發出,協調著龐大艦隊的一舉一動。

「a1到5各分隊首輪炮擊結束,命中率7%,請根據觀測分隊校正結果修正射擊諸元!」

無數道光束劃破晦暗的夜空,編織成一道光芒的巨網,將軌道上的戰場照映得有如白晝。有著耀眼金色外殼的巨艦們橫過艦身,盡情地向敵人傾瀉著火力。

「敵方數個災難級分隊向我方突進,魚雷!他們施放了大量魚雷!請求緊急規避!」

「中上一兩發魚雷死不了,不要擾亂陣型!a3、e5、b2各末日沙場級戰列艦分隊攔截敵艦,不要進行規避機動!s6、s7奧格諾級巡洋艦分隊靠近,準備替受傷友艦進行遠程維修!」

戰場上,上百艘有著修長流線型外表的災難級戰列艦向著平叛部隊的艦列沖來,從發射器中涌出的無數「繆尼爾」重型魚雷拖著蒼藍色的尾跡飛向帝國海軍第一艦隊和卡尼迪艦隊的戰艦。數十艘末日沙場級戰列艦橫過它們有著厚重裝甲的艦身,一邊用主炮向對手射出密集的光束,一邊準備用艦身硬抗魚雷,防止身後的友軍受到傷害。造型古樸笨拙的奧格諾級巡洋艦靠近這些有著鳥嘴形艦艏和圓柱形艦身的大家伙,準備用遠程裝甲維修系統替它們修補即將遭到的創傷。下一瞬間,三個末日沙場級分隊察覺了異常之處。

「對方沒有減速……對方直接撞了上來!踫撞準備!是無人艦,對方的災難級都是無人艦!我分隊減員過半,請求到後方重整!」公共通訊頻道里響起了一片哀嚎。

柳澤皺起了眉頭。由于清洗了大量被認為不可靠的艦員,烏拉姆麾下的叛軍缺乏人手是意想之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那個狂躁的小伙子會這麼果斷地將人員集中在一部分戰艦上,將另一部分寶貴的主力艦改裝成無人艦進行自殺式沖鋒。

「撤退請求不許可!堅持戰斗!」他硬著心腸下達了命令。慈不掌兵,現在不是憐惜部下的時候,一旦稍有不慎,整個平叛部隊可能都會葬身在阿提拉的軌道上空。

「y1到z7,各護衛艦分隊向對方發動反突擊,緩解戰線壓力!a1到5各戰列艦分隊繼續按預定射擊諸元展開炮擊!各分隊內部建立遠程裝甲維修鏈接!‘天宮’的崗哨炮是否展開完畢?」

無數審判者級護衛艦掠過前方傾瀉著火力的戰列艦分隊,高速向叛軍的後方展開突擊。叛軍的艦列略微後撤,然後大量的審判者級護衛艦同樣從戰列艦的艦列後方沖出,雙方激烈地絞殺在了一起。但剛剛被無人艦自殺式沖鋒重創的平叛部隊得到了一小段喘息時間,奧格諾級巡洋艦的遠程裝甲維修系統電離出幽綠色的光芒,拼命搶修著被重創的己方戰列艦。突然間,數十道粗大的光束掃過,絞殺成一團的雙方護衛艦群如同暴風中的碎紙屑一般,數十上百地被炸成碎片。幾秒鐘之後,第二次炮擊掃過,原本已經遭到無人艦重創的幾支戰列艦分隊在一瞬間被擊潰,平叛部隊的戰線上被打開了一個大口子。

「叛軍無畏艦群投入戰斗!叛軍無畏艦群進行了無差別炮擊,中央戰線崩潰!」平叛部隊的公共頻道里充斥著哀鳴聲。烏拉姆•卡多爾冷血無情的無差別炮擊戰術再次取得了成效,無視于對己方戰艦的誤傷,硬生生地用無畏艦凶猛的火力在平叛部隊的戰線上撕開了一道突破口。大量叛軍巡洋艦分隊從突破口一擁而入,被安排在整個戰線前方進行遠程炮擊和承受傷害的各個戰列艦分隊陷入了被分割包圍的危險之中。

柳澤的眉頭皺成了一團,他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先不投入預備隊。

「‘天宮’的崗哨炮火力壓制對方無畏艦群!兩翼各分隊停止遠程炮擊,向中央擠壓敵方突入部隊!」

與此同時,站在「尤朵人」號艦橋上揮舞著拳頭的烏拉姆也下達了命令︰「全軍從對方中央戰線的缺口突入!我們有數量優勢,只要進入混戰我們就贏了一半!」

雙方數萬艘戰艦如同兩個龐大的蜂群一般,狠狠撞擊在了一起,然後陷入了近距離的混戰。一艘末日沙場級戰列艦憑借自己優良的散熱系統,用暴風雨般凶狠的連續炮擊癱瘓了一艘距離自己只有幾百米的先知級戰列巡洋艦,但卻被一發從推進器部位命中的魚雷撕成了碎片;一艘啟示級巡洋艦緊緊咬著一艘只裝備了遠程維修系統的奧格諾級巡洋艦,試圖將它變成一團燃燒的太空垃圾,但卻不慎闖入了一艘災難級戰列艦的航線,被後者厚重的艦艏從中撞成了兩截。無數人在公共通訊頻道中發出臨死前淒厲的尖叫,而更多的人卻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失去了生命,被切開裝甲的光束燒成了一縷飛灰,或者在冰冷的真空中變成一截毫無生機的肉塊。憑借進入「會戰模式」之後強悍的維修能力,無視于「天宮」崗哨炮傾瀉而出的光束之雨,叛軍無畏艦群的主炮齊射不時在一片混戰之中制造出大片的死亡地帶,以及無數飛舞著的碎片和燃燒著的垃圾。在這樣絞肉機一般的戰場中,任何精妙的戰術都毫無意義。雙方就如同兩個在爛泥潭中進行拳擊的對手,掙扎廝打著。無論是設計完美裝備精良的戰艦,還是訓練有素士氣高漲的軍人,在這樣爛泥潭一樣的混戰中都成了消耗品,飛速地消逝著。

「這樣混戰下去,雖然烏拉姆也會損失慘重,但我們會先于他們崩潰。」「達姆•伊默」號的艦橋上,柳澤回過頭去,對著角落里的沙克爾說道。沙克爾點了點頭,走到通訊士官的位置上,戴上了耳機。他的手指在觸模式操縱台上飛速地移動著。半分鐘後,他下達了一個命令︰「泰坦將要進入戰場施放末日武器,請注意規避,避免誤傷。」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除了某一個人的座艦之外,平叛部隊的所有戰艦都被暫時踢出了公共通訊頻道。實際上,這句話就是說給那個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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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朵人」號的艦橋上,烏拉姆?卡多爾疑惑地看著手上剛剛收到的情報。

「我還真沒想到,卡尼迪那個爛好人會下這種狠心。」他感慨道。

「性命攸關,他做出這種抉擇也很正常。」在他的身後,勒布朗先生用他那種詠嘆調一般抑揚頓挫的語氣說道。

「也是。人都是被逼出來的。」烏拉姆點點頭,「無畏艦群結束會戰模式撤出戰場,其它戰艦也向後撤退月兌離混戰。比起被‘審判之日’一鍋端掉,給他們點喘息時間也無所謂了。」

叛軍如同見了鬼一般紛紛開始躍遷撤離戰場,期間不乏因為操作失誤或者機械故障發生撞擊事故或者躍遷結束時把自己嵌進一大塊隕石的例子。而平叛部隊則忙于舌忝舐自己在十五分鐘短暫而激烈混戰中遭遇的創傷。戰場上一時間陷入了有些奇怪的平靜。

十分鐘後,烏拉姆•卡多爾氣憤地揮舞著手臂,看上去他很想把某個人抓來狠狠地掐住脖子質問一番︰「席亞德那個混蛋在搞什麼?對方的泰坦根本就沒有進入戰場!我們白白丟掉了一個把對方活活耗死的大好機會!」

勒布朗先生輕笑著︰「我不覺得他會欺騙我。我手中掌握著他即使是犧牲生命也要得到的東西啊。或許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烏拉姆殿下,我覺得我們可以繼續開始進攻了。」

大戰的帷幕再次拉開。經過短暫休整之後的兩軍再次踫撞在了一起。戰斗一開始,叛軍一方以啟示級高速巡洋艦組成的大量巡洋艦分隊就如同撲火的飛蛾,迎著平叛部隊密集的火網突入了他們的防線之中—烏拉姆試圖不惜一切代價再次將對手拖入混戰。

「a1到5所有分隊齊射!各巡洋艦分隊反突擊,將它們趕出戰線!」

「對方巡洋艦數量太多,我們壓制不住……無畏艦群炮擊!對方無畏艦群再次進行無差別炮擊!」

依靠著數量上的優勢,烏拉姆再次玩起了他的拿手好戲︰無畏艦群無差別炮擊開路,巡洋艦分隊滲入對方防線之中,最後將數量少于自己的對手拖入混戰的泥潭。而無畏艦群的無差別炮擊對平叛部隊一方的士兵們來說,不僅是實質上的巨大威脅,同時也是精神上的極大壓力。粗大的光束不斷貫穿著戰列艦厚重的艦身,末日沙場級引以為傲的防御能力在主炮出力超過戰列艦主炮十倍以上的「神示」級面前如同白紙一般脆弱,而啟示級、懲罰者級這種中小型戰艦,僅僅只是被光束擦過就會遭到致命的重創。單方面的壓制性炮擊不停地動搖著平叛部隊官兵們的意志。然後,崩潰終于發生了。

「e5分隊切斷聯系自行撤退了。」

「3分隊切斷了聯系!」

「我們的戰線在崩潰!對方數個巡洋艦分隊在穿透我方艦列之後已經在我們後方反轉展開!」

「這里是a2分隊旗艦,我分隊遭遇到交叉火力打擊,請求火力支援!」

「無畏艦!對方的無畏艦又發動了炮擊!」

公共通訊頻道里,充滿了各種飽含絕望與恐懼的沮喪聲音。坐在通訊士官位置上的沙克爾嘆了口氣,抓起了耳機。但一只有力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我還有一張底牌。現在還不到掀開最後一張牌的時候。」柳澤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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