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錐之內是命運 第十章 並不美麗的邂逅

作者 ︰ 黑色槍騎兵

天使海盜旗艦,「耀斑」號。

半luo著上身,胸前密密麻麻包裹著繃帶的米茲羅?賽博倚在自己座位的金屬靠背上,用左手支著頭,右手中則拿著一個金屬的小酒壺。她不時拿起酒壺啜飲兩口,然後用她那犀利的眼神掃視一下艦橋中央的全息顯示屏。

「你確定我們就這麼光明正大地通過星門?沒有什麼問題嗎?」她斜著眼楮看著正在客串駕駛員的「耀斑」號前炮手,語氣中滿是疑惑。

「頭兒,至少在這個時間點沒問題。現在正是守衛對面星門的柯埃佐警戒部隊換班的時候,至少有十分鐘的時間他們沒空做正事。不過我說頭兒,」前炮手回過頭來,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的指揮官,「您的傷口還沒好,少喝點酒行嗎?再說了,要喝的話您也該讓托拉提普給您帶點沃申特產的木瓜酒啊。要知道,木瓜這種東西可是有利于女性……」

話音未落,客串駕駛員的前炮手戈丹?克瑞斯被米茲羅一腳踹出了兩三米遠。他從艦橋的金屬地面上爬起來,抹了抹鼻血,然後一臉賤笑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隨著他的操作,一連串提示音在艦橋內回響著。

「正在接近星門。正在接駁。正在驗證數據。跳躍中……」

隨著一陣輕微的眩暈感,全息顯示屏投射出來的戰艦四周景象在一瞬間變成了另一個模樣。通過星門這個神奇的造物,他們已經在一瞬之間來到了柯埃佐星系。戈丹正打算啟動躍遷引擎,卻被「耀斑」號下方發生的戰斗吸引住了目光。

「嘿,伙計們!」他將監視器視角對準了纏斗中的「咒滅」號和另外六艘「儈子手」級,然後將圖像放大,好讓米茲羅和托拉提普能看清戰斗的狀況,「看看下面發生了什麼!一艘‘儈子手’在單挑它的另外六個兄弟!哦!不,是九個,邊上還有三團殘骸!這小子還真厲害!」

米茲羅拿起金屬酒壺抿了一小口,掃視了一眼全息顯示屏。

「蠢貨。」她用不屑的語氣說道,「被圍攻的那個家伙不是‘儈子手’!那是一艘很少見的帝國海軍‘切割機’級!它和‘儈子手’雖然長得很像,但是它們之間的差別就像雞肉和雞屎之間的差別一樣大……等等,它又干掉了一艘。看上去這家伙確實有兩下子。」

電子系統管制員托拉提普?奈亞也轉過了視線,注視著全息顯示屏中的戰斗場面。幾秒鐘後,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沒戲了,一側艦身幾乎完全損毀……他不應該同時和五個對手纏斗的。」

「沒問題的,‘切割機’級兩側艦身中裝備有完全獨立但又一模一樣的兩套系統。」米茲羅又抿了一小口酒,饒有興味地注視著這場戰斗,「真正的好戲其實在才剛剛開始。戈丹,稍微等上幾分鐘。難得艾瑪人會給我們上演一場斗獸的好戲啊!」

**

沙克爾將手伸進全息頭盔,用力抹去了眼瞼上影響自己視野的血滴。他還是太大意了,在不具備速度優勢的情況下同時和六個經驗豐富的對手纏斗,意味著自己必須同時注意從六個方向襲來的火力。雖然憑借著「咒滅」號在射速上的優勢又干掉了一個對手,但「咒滅」號的左側船身也遭到了重創,1號反應堆停機。為了節約能源,將反應堆的輸出全部用在脈沖光束上,他關閉了「咒滅」號的重力控制系統。但已經適應了重力控制系統開啟狀態下無過載戰斗的身體,根本無法習慣這種護衛艦之間高過載的狗斗。就在幾秒鐘之前,在做一個側翻動作躲避襲來的光束時,他的腦袋一頭撞到了駕駛艙的頂部。雖然有全息頭盔的保護,但血依然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還有五個敵人……只不過是五次攻擊的事情而已,堅持住。」他對自己說。但這種空洞得連三歲小孩子都騙不了的自我激勵還是沒能讓他振作起來。難道今天自己會因為自大而被這幾個薩盧姆家族的雜碎殺死在這里?

他操縱著「咒滅」號在高速飛行中做了個急停,閃過了幾道差點正中駕駛艙的光束,然後對著一個直線沖自己而來的敵人連續攻擊了三四秒。又一艘「儈子手」級變成了一個耀眼的光球,但他卻听到了一個噩耗般的聲音。

「1號、3號、6號光束脈沖過熱損毀!」

「咒滅」號一共只安裝了6門脈沖光束,現在,沙克爾一下子喪失了一半的火力。恍惚之下,戰艦正中的駕駛艙又遭到了一道光束的直接命中。

「駕駛艙正面裝甲完好率19。3%!」

現在,只要一道輕輕擦過「咒滅」號的光束,就能像一個大力士捏碎雞蛋一樣輕松地擊碎駕駛艙,讓沙克爾變成一團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模糊血肉。正在這時,沙克爾又注意到了自己遠處上方的那艘天使海盜戰艦。他立刻認出了這個在瓦基爾空間站外的戰斗中干掉了自己無數部下的惡魔。恢復記憶以來第一次,他感到了那種名叫「絕望」的情緒。

**

「我改主意了。」扔下已經被喝干了最後一滴酒的銀白色金屬酒壺,米茲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們去把那艘‘切割機’的駕駛員救出來吧。」

「頭兒,您說什麼?」戈丹回過頭,臉上帶著疑惑的神色,「您不是最恨艾瑪人了嗎?難道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不應該呀,上次手術您說怕影響大腦還專門囑咐醫生別用麻醉劑來著……」

「咚」的一聲,多嘴的戈丹又一次被踹倒在了地板上。米茲羅?賽博大馬金刀地坐到了駕駛員的位置上,開始操縱「耀斑」號。

「老娘只是想看看那個能一挑九還差點成功的家伙長什麼樣而已。」給了前炮手一個不算回答的回答,米茲羅操縱著「耀斑」號高速沖向混戰中的幾艘艾瑪戰艦。在「耀斑」號加速的過程中,「咒滅」號又干掉了一艘儈子手級,但完好的另一側艦身也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完全喪失了機動能力。現在的「咒滅」號在剩下的三艘儈子手級眼中,只不過是一塊等待咽下嘴的肥肉而已。正當它們打算發動最後一次攻擊時,「耀斑」號上的十二門425毫米自動加農炮連續打出了三個短點射。頃刻間,三個耀眼的光球出現在了星門附近的空域中。

「我一直覺得,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就是艾瑪人的戰艦被打爆的時候出現的煙花。」米茲羅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可惜,不是每次攻擊都能成功打中反應堆。戈丹,距離柯埃佐家族的警戒部隊趕到這里還有多久?」

「頭兒,還有三分十七秒。」

「好了,現在你來開船,靠上去,把工具箱遞給我。我現在下去把那個家伙撈上來,如果心情好的話就帶著他一起去見屈爾德?瓦肯達。」說著,米茲羅從艦橋角落的一個儲物櫃中找出一身帶有推進裝置的艙外工作服,開始穿戴起來。戈丹給她遞過一個工具箱,然後多嘴問了一句話。

「如果您心情不好呢?」

「心情不好?哼……」米茲羅斜了喜歡多嘴多舌的炮手一眼,「心情不好的話,當然是把那家伙再扔出去啦!」

戈丹打了個寒顫,目送著「耀斑」號艦長,天使海盜團前線指揮官的身影消失在過渡艙門口。

**

沙克爾掙扎著發出一聲申吟,試圖通過全息頭盔投射出的數據查看「咒滅」號現在的狀況,但他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清。從額頭上留下的血液讓他的視野呈現出朦朧的血紅色。他又試圖將手伸進頭盔抹去臉上妨礙自己視線的血跡,但隨即感到一陣劇痛,似乎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已經完全粉碎了。在纏斗之中,他險些撞上了之前被擊毀的某艘儈子手級的殘骸。緊急制動產生的巨大慣性將他整個人狠狠摔在了駕駛艙的前壁上,而隨後傳來右側艦身被完全擊毀的消息則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窟。

完了,全完了。可自己為什麼沒有死?自己受傷之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難道薩盧姆家族的雜碎們打算活捉自己?可他們沒想過留下一個活的自己會為整個薩盧姆家族帶來多麼巨大的風險麼?一旦東窗事發,薩盧姆家族將和之前發動叛亂的卡多爾家族一起,被視為帝國的叛逆啊!

等等,駕駛艙外面好像有什麼動靜……似乎,似乎是有人在切割駕駛艙的外壁?難道薩盧姆家族的雜碎們真的打算活捉自己?

艙壁被打開了。沙克爾掙扎著睜開了眼楮。在一片血色的朦朧之中,他看到了一個身穿艙外工作服的人影。幾秒鐘之後,他看到了艙外工作服頭盔下的那張臉,一個有著杏仁色皮膚和美麗的大眼楮,留著一頭短發,臉上略微有些雀斑的米瑪塔爾女性正沖著自己冷笑。那是一張自己絕對不可能忘記的臉,天使海盜指揮官米茲羅?賽博的臉。

「沙克爾,原來是你。」她冷笑著對自己說道。

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失血過多的沙克爾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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