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偷了人是的,我帶著林若欣躡手躡腳溜進宿舍。四周住的都是同事,我三更半夜帶來一陌生女人,怕別人發現誤認為我這兒來了一個送貨上門的織女。
一進宿舍,林若欣的神情松弛下來,用審視的目光在房間四處看了看,而後在那幅懸掛著的唐卡前定格了。好一會兒才說︰「沒想到呀,你也燒香拜佛。」
我說︰「我才不信佛呢。」
林若欣回過頭來,望著我,說︰「你們這些當領導的就是喜歡虛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你不信佛?不信,屋里掛張佛像干啥?不會是當畫看吧?」
我說︰「我真不信佛。這幅唐卡是……是我臨時替人保管的。」
林若欣說︰「喔,還有替人保管佛像的。替誰呀?」
我吭吭哧哧地回答道︰「替……替,說出來替誰你也不認識。」我心里話,豈止是她不認識,我也不知道唐卡主人是誰啊!我就這麼稀里糊涂、莫名其妙替人保管著一幅唐卡。
林若欣風趣地說︰「喂,掛著這佛像是不是能保佑你爬的更高爬得更快,能當上更大的官呀。」
我笑而不答。
林若欣伸手指著唐卡要問什麼,我忙上前制止︰「哎哎,別用手亂指,那樣對佛不敬。」
林若欣趕緊放下手,然後問道︰「這佛像怎麼長著四只胳膊呀?「
我說︰「這是四臂觀音。全稱為不空絹索四臂觀世音菩薩。」
林若欣說︰「噢。這個叫四臂觀音呀。那她有什麼寓意呀?」
我說︰「四臂觀音用來保佑我們這些凡人的心願不會落空。說白了就是讓我們心想事成。」
林若欣一下來了興致,走近唐卡仔細端詳起來,好一會兒她回過身來,凝視著我問︰「說說你現在希望自己什麼心願不會落空呀?」
我望著漆黑的窗外,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林若欣,那忽兒,我恍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酥油芬芳……
給林若欣鋪好床,又將幾听飲料擺在床頭櫃上,我邊往外走邊說︰「不早了,你插上門睡吧,我去客廳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我住的是一室一廳。
那會兒,我相當正人君子,滿腦子沒多少壞水。既然打算找個過日子的,就要忍著點,就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我這叫站的高,尿的遠。
「那委屈你了。」林若欣有些歉意地說著,隨手關上門,又插上了插拴。
我宿舍設計上有一缺陷,洗手間在臥室里,臥室門一插,在客廳里的人就無法方便了,想到如廁問題我又敲響臥室門。
林若欣打開屋門,打量著我,說︰「怎麼,你自己在客廳里睡害怕呀?」
我說︰「不是的,我尿頻。臥室的門一插,萬一我內急咋辦?」
林若欣落落大方地說︰「那我不插門就是了,我本來就沒打算插門,是你讓我插的。」
我投石問路地說︰「不插門,你不怕我……」
林若欣身子微微一挺,說︰「怕你,怕你我就不會來了,我相信你不會……」她把話吐了一半又咽了回去,臉頰泛起了紅暈。
我大膽地迎著林若欣羞澀的目光,用帶有挑惹性的口吻,說︰「我不會什麼?咋不說下去啦?」
林若欣有些不好意思地一轉身,拿了一听可樂遞給我,自己一**坐在床頭上,用一雙含情脈脈地眼神直視著我,像是在暗暗等待發生點什麼事情。我是過來的人,明白此時此刻,女人出現這種美妙的表情將意味著什麼。
我將那听可樂打開,遞到林若欣手里,順勢緊挨著她坐了下來。那一刻,我依稀听到了她那顆激動而又緊張的心在怦怦亂跳,捧著可樂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我感到燥熱起來,好像滾燙的岩漿在我周身翻騰不息。我快成了一座火山、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但我還是強忍著沒讓自己過早地爆發,我在告誡自己,不急,不急,先跟她眉來眼去地再醞釀一會兒,等火候到了再下手也不遲。聊什麼好呢?一時又想不起什麼勾人魂魄的話題,我這張欠抽的破嘴竟昌出了一句︰「從唐古拉風出來,你是不是遇到妖怪了呀?看把你緊張的,到底是咋回事,說來我听听。」
只見,林若欣小臉一沉,暗暗吐了一大口氣,有些不愉地站起身,甩下一句︰「你這人咋這麼愛打听別人的**呀?!」話沒說完,她人已經走進洗手間,把門插上了。
不後悔是假的,後悔地我直掐自己那張臭嘴。天雷勾動地火,眼瞅著我倆就要本能到床上一發不可收拾,可我一句話沒說到點子上,壞了好事。我又氣又惱,恨不能一頭扎進可樂里將自己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