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王莽 第十七章 讀書聲

作者 ︰ 風馬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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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氏的眼楮點了靈水之後感到涼些,眼晴也明了。她對碧兒說「你過來把婆婆丟那兒,可留人在那?」碧兒說「永嫂娘在那,她倆有說不完的話,說著說著又到舊事上去了。婆婆說皇上十二歲那年進的京城。嫂娘說是十八歲進的京城。還說那年,結婚之後才走的。是這樣嗎?」宜春氏說「老太太是昏了。有點說胡話了。我在十六歲到他家的。那年王莽皇上十八歲。頭胎孩子近一歲之後他才上京城的。走時拜了廟。」碧兒說「昏,也不是昏。只是在某些時候。你說她昏。她還專門叮囑我要看看你的眼。叫我關心問問。你好些不?眼晴看著沒有一點問題。怎麼會時不時的說看不見呢!」宜春氏說「這是在南洋時得的毛病。我那個不听勸的兒子獲兒死了之後眼晴就一年不如一年了。」碧兒問,什麼事使他死了。宜春氏說「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打死了個家奴。朝廷的王法,罰款的了有。摘掉官爵的了有。單單沒見到殺人償命的判法。我那時就流淚。流了眼晴沒有淚了。但眼晴確明顯差了許多。」碧兒說「我當是麼大事把二公子給宰殺了!原來是打死一個奴隸。我听嫂娘娘說過此事。那奴隸凶悍得很,還有命案在身上」宜春氏說「也怪我那兒子不听勸。他以為老子是掌管軍隊的大司馬,抱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在牢獄里,他叫狐朋狗友送酒上子里去呢!」

碧兒說「要說攝皇上呀,是個大公無私的人?但大公無私是在外面說說的事,那里能較來真呢?」

宜春氏說「兒子是他送到京城去的開斬的。老子在前面騎著大馬。我那可憐的兒子囚在車子里,一路上幻想著老子不可能真的殺了他。幻想著姑女乃會救的。到了京城頭就落了下來。回家的時候是身子先到。頭在京城北門掛了三天後才有人送到家。拼湊個完整身子骨下葬之後,我的眼就止不住總是落淚。都落了九年的淚了。前年沒流,我以為好了,沒想到眼晴總是火辣辣痛。」

碧兒怕宜春氏落淚。故意將針落到地上把話支開。咚叮地聲之後,她彎腰揀拾說「說話時忘了件重要的事。福太太前天說要上祖廟里去。昨天又說不去。我去看看好今天怎麼說的。老人真的象個小孩子」

宜春氏見碧兒走了,想起前天老太交代建廟事,就往皇上那兒去了。王莽從九廟圖紙上抬起。他問妻子宜春氏有什麼急事。她說「婆婆讓我來問廟的事,叫不要象王家廟里把你的父親給撇下了。」王莽把大廟的尺寸在腦子里記了一遍。合上蘇令的圖紙就往母親的長壽宮去。母親見兒子過來,說「听媳婦說,你要建大廟。可不要高同過王家寒祖廟。那是你的爺爺登天時建的。爺爺在你三歲的時候過逝。你家的叔叔都上京城長安去了。把家里事都托給了小爸爸王弘。這王弘族長是你爺爺的唯一兄弟。他把宗廟建好之後也到京城去了。那可是王家最高的廟宇。創造了你的大爺與小爺創造的最高標準。兒,你是爺的孫,不可越祖制。」

王莽突然冒出假設︰如果母親真的在今年仙逝,怎麼辦?三年守孝的祖制不可違。辭職不行。堅守也不行。就抓緊即真,徐去攝皇稱謂。看來,一定要在上半年完成這事。在理論上交給劉歆,讓他從經書上說出理由。

b︰兒子回來之後象個大人了,也有了心思。母親問他病了?他說沒有。問他餓著,他又說不餓。母親問為什麼今天少言語?王莽說,我要上京城。母親問「干什麼?」王莽說「讀書找出路,找我們家丟失的東西」母親說「你年齡小了點,找你爸爸?他走失多年了,怕是死了。不要去找了。」王莽說「找他留給我的遺產。」母親「遺產?土地,房子,馬牛,不都在這兒?都在你的面前了?」王莽說「不是這些,我要找的是他留給我血緣。血緣情。」母親望著兒子,覺著他真的大了。讀不懂,也看不懂。

天蒙蒙發亮,王莽在蒙朧中一肩爬起,直到廚房里用冷水擦把臉,轉身回房捧起經書高聲讀開了。「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他把窗子關得嚴實怕驚吵著母親。他還以為母親在睡著了呢。但他無意間听到吱丫丫的紡線聲。他扒開門,從里探頭里瞧。母親右手牽線長引。左手有節奏搖輪。條凳上放著一大卷線。吱丫丫線車哼聲象是命運抗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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