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死後,安慶緒做了大燕皇帝,他很忌憚史思明的強大,史思明的部下耿仁智對史思明說道︰「大人盡心為安祿山賣命,是因為安祿山的凶惡與威勢,現在,大唐中興,天子聖明,安慶緒不過是葉子上的露珠,不如投靠唐朝,則可以轉危為安。」史思明認為有道理,史思明帶著八萬人歸順了唐朝,唐肅宗大喜,任命史思明為歸義王,範陽節度使。
大將李光弼是史思明的死對頭,他認為史思明必定還會叛亂,就安排一個史思明的熟人烏知義的兒子烏承恩暗殺史思明。
史思明很狡詐,他看到烏承恩代表朝廷來範陽宣聖旨,就留下烏承恩住下,史思明安排兩個人藏在烏承恩住室的床下,用布幔遮住兩個人。
到了半夜,烏承恩偷偷對兒子說︰「我受朝廷的命令,要處死史思明這個叛賊,事成後,朝廷就安排我做節度使。」史思明知道後,就堅定了叛亂的決心。
安慶緒的勢力雖然不如安祿山大,但是,還是有七郡六十多城,鎧甲兵器都很豐備,安慶緒手下的大將蔡希德精通兵略,但是,他性格剛強,直言不諱,被安慶緒殺死。
757年8月21日,唐肅宗下令郭子儀等九個節度使統帥數十萬人進攻安慶緒,由于安祿山造反的事情,朝廷已經不敢信任任何大將了,于是,朝廷規定,任何大將都各自為戰,互不統率。
皇帝相對信賴的人只有宦官了,唐肅宗派遣大宦官魚朝恩做觀軍使,魚朝恩的權利雖大,但是這家伙一點也不懂軍事,他雖然有統帥的職位,卻沒有任何統帥的才干,于是,一場奇怪的討伐戰爭開始了。
安慶緒七萬人,不敵唐朝數十萬大軍,就向史思明求援,史思明再次舉起造反的大旗,攻下了魏州,並自稱大聖燕王。
李光弼請求帶著軍隊緊逼史思明,等史思明敗亡,安慶緒自然就完了,魚朝恩不同意。
郭子儀等九個節度使圍困安慶緒的鄴城,圍了三重,還引來漳河水來灌鄴城,城內的食物吃完了,只能挖老鼠吃,一只老鼠值四千錢。城內的人想投降,卻不能出城,城外缺少統帥,不能統一調遣,進退都沒有發號施令的人,大家都很松懈。
史思明調集大軍奔襲唐軍,各部隊的糧食運輸出現困難,白天、晚上都來偷襲,唐軍運輸糧食的人經常受到責罵,于是,燒了糧草逃跑,各軍營缺少糧草,都想撤退。
759年3月,唐軍與史思明決戰,史思明親自帶隊沖擊唐朝軍隊,正在廝殺之時,忽然刮起一陣狂風,天地昏暗,近在咫尺,卻不能分辨,唐軍潰散,拋棄的武器、物資堆積如山,各節度使都帶著自己的軍隊跑回自己的地盤,所經之處,搶劫百姓,只有李光弼的隊伍全隊而歸。
史思明擊潰政府軍之後,整編軍隊,駐扎在鄴城外面,安慶緒上表向史思明稱臣。史思明回信說︰「不必稱臣,可以為兄弟之國,互為犄角。」
安慶緒很高興,親自來到史思明軍營,向史思明叩頭說道︰「大王前來救援,使得臣得以重生,我必將竭盡全力,報答大王的恩德。」
史思明忽然變臉發怒說︰「失去東西兩都,有什麼好說的;身為人子,殺死父親,天地難容,我替太上皇討伐逆賊,怎麼會被你的花言巧語迷惑?」
史思明下令將安慶緒抓獲、處死,收編了安慶緒的余部及其地盤。史思明自稱大燕皇帝,將範陽改名為燕京。
759年,史思明率大軍向唐軍發動攻擊,唐肅宗命令李光弼率朔方軍迎擊叛軍。
史思明攻佔汴州(開封),向鄭州發動進攻。李光弼整頓軍隊到達洛陽,李光弼防守洛陽的兵力不足,就將洛陽空城留給史思明,自己慢慢退守河陽。史思明到了洛陽後,發現是座空城,就退守白馬寺以南。
史思明進攻河陽,派出猛將劉龍燦到河陽城下挑戰。劉龍燦自恃勇猛,將一條腿放在馬鬃上,謾罵李光弼。
李光弼問道︰「誰去取下這個賊人的首級?」
大將僕固懷恩說道︰「我可以。」
李光弼說道︰「你是大將軍,不可以做這種小事。」
僕固懷恩說道︰「偏將白孝德可以。」
李光弼問白孝德︰「你需要多少人?」
白孝德答道︰「我一個人就行。」
李光弼問道︰「你還需要什麼?」
白孝德說道︰「需要五十個人為我鼓噪。」
白孝德騎著馬,手持兩支長矛,當白孝德的馬渡河過了一半的時候,僕固懷恩對李光弼說道︰「可以成功。」
李光弼問道︰「何以見得?」
僕固懷恩說道︰「看他悠閑自得的樣子,就知道了。」
白孝德獨自一人前來,劉龍燦很輕視他,二人將要接近時,白孝德向劉龍燦擺擺手,劉龍燦不知道他的意思,就停下來等待。
白孝德怒目而視,問劉龍燦︰「你認得我嗎?」
劉龍燦嘴里不停地謾罵,問道︰「你是誰?」
白孝德說︰「我是白孝德。」
劉龍燦說道︰「是一頭豬。」
白孝德大喊一聲,揮舞雙矛,沖上前去,將劉龍燦殺死,斬下他的腦袋,帶了回來,賊兵十分恐懼。
史思明有一千多匹駿馬,每天都到黃河南岸的沙洲上洗澡,李光弼命人找來五百匹母馬,還有母馬的馬駒。李光弼命人將馬駒留在城內,而將母馬放到城外,母馬鳴叫,引來史思明的千匹公馬全部渡過黃河,與李光弼的母馬廝混,李光弼命人抽打母馬,母馬發狂地往城內奔跑,史思明的駿馬跟著都跑進了河陽城,史思明氣得發瘋。
史思明陳列數百艘戰船,並且在前面漂浮一些燃燒的船只,想用火船焚燒李光弼的浮橋。李光弼事先準備了幾百支長竹竿,迎著火船,將火船插住,使之不能動彈,火船很快就燒完了。
敵軍來攻城,李光弼觀看了一會兒,對大家說︰「賊兵雖多,吵吵鬧鬧不整齊,不足為懼,不超過中午,我就為諸君擊退之。」
李光弼調兵遣將後,把一把短刀插到自己靴子中,說道︰「諸君在前面戰斗,是危險的事情。我是國家大員,不能做俘虜,萬一大家戰死,我就自殺,不讓大家單獨死去。」
李光弼搖動著旗幟,諸將士一起拼命廝殺,喊殺聲震天動地,賊兵大敗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