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掌櫃瞧得起,我們自是高興。只是這方子就好比下蛋的母雞,斷斷沒有殺雞取卵的做法。」潘富貴就道。
馮掌櫃眉頭擰成一團,他也知道這個道理。把方子留著,光賣豆瓣醬,也能大賺一筆。
「潘老板,你開個價。」
馮掌櫃對方子是志在必得了。實在是這豆瓣醬口味獨特,若馮記酒樓能有此醬,何愁客人不來。別說區區一個鴻運酒樓了,整個福郡,馮記酒樓也能有立足之地。
「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嘛。」潘富貴搖頭。
「潘老板,這醬再怎麼好吃,也總有人會琢磨出來怎麼做。難道你們還能守著它過一輩子?」馮掌櫃笑道。
「馮掌櫃,這方子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想要琢磨出來,卻要費一番功夫。」簫香笑道。她做的是老成都豆瓣醬,需要把胡豆泡發、剝殼、晾曬、捂霉後,把霉洗掉,加豆油、白酒、花椒、粗鹽攪拌,再放到通風可以曬到太陽的地方,這麼曬上十來天,最後把剁椒面放進去,才算完工。尤其是胡豆捂霉的工序,任憑古人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這個步驟。
「小姑娘很自信。」馮掌櫃似笑非笑道。
「我們還指著它賺錢咧。愛吃豆瓣醬的人會越來越多,就算我們每年賣的不多,但是我們可以賣十年、二十年,子子孫孫傳下去,豈不更長久?」簫香掰著手指頭,故意數道。
「小姑娘想的不錯,可你怎麼知道別人琢磨不出來?」馮掌櫃反問。
「那你怎麼知道別人就琢磨的出來?」簫香低著頭,聲音卻是堅定。
馮掌櫃愣住了,這小姑娘是在跟他較勁咧。沒想到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聰慧,又有一手好廚藝,本事不小。不會是她搗鼓出的豆瓣醬吧?馮掌櫃突然想到。
「這方子是誰想出來的?」馮掌櫃就問。
簫正田老實,正要說出來,簫香扯了扯他的衣袖,他這才把話吞回肚子。
簫香抬腳偷偷踢了踢潘富貴,她不想出這個風頭。俗話說的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有時候太過嶄露頭角,是禍非福。說不定就被有心人惦記上了。
潘富貴哈哈一笑。
「簫妹妹不懂事,掌櫃不要跟她計較。若你願意,我們可以為馮記酒樓供應豆瓣醬。何必非要刨根問底呢。」潘富貴說道。
馮掌櫃見潘富貴就是不松口,也莫可奈何。他也後退一步。
「必須只供應馮記酒樓。如何?」
「沒問題,不過價格……」潘富貴沉吟,拿眼瞧著馮掌櫃。
「自然好商量。不過價格具體多少我要請示大少爺,請各位稍等片刻。」馮掌櫃道。
「我們就在這等您的好消息。」潘富貴笑道,馮掌櫃也只是一個掌櫃,這樣的大事他要請示東家,也是應當的。
「不過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若別人知道了豆瓣醬是我們供應的,不知道有人要打什麼主意……」簫香意味深長說道。君子好交,小人難防吶。
「這……」馮掌櫃蹙眉,低頭沉思。
「馮掌櫃,若我們為馮記供應小魚干,不就可以把豆瓣醬混在其中,偷偷送過來?」這時,潘富貴咧嘴奸笑,說出了蓄謀已久的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