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黃土地 97 尿泡窯

作者 ︰ 月芽雨

這天又有一個好消息傳來,村里要放電影。消息慢慢就得到證實。傍晚時分,在村南部的寬闊的坦場上,早早就拉起一塊白色的電影布。一听到信息,很多人圍攏過去,瞧個熱鬧,包括很多孩子。孩子們是很有創意的,一邊紛紛在電影布的前面佔個地方,一邊用小刀,在地上挖一個個拳頭大的洞。他們是擔心人多尿急,用來撒小便用的,這小洞就叫尿泡窯。

天慢慢暗了下來,場地中間亮起一盞電燈,豎著電影放映機和帶有膠片的圓輪。場地的邊緣,一台發電機,在嗡嗡地響個不停。場地上聚滿了人,在燈光照射下,半明半暗的臉。還有雙雙好奇,期盼的眼楮,很亮。人們有蹲在地上的,有坐板凳的,還有站著的,在外圍的,干脆站在板凳上,一個個伸長脖頸。周圍的路邊,還亮著一些玻璃罩子煤油燈,發出昏黃的亮光。那是一些人在賣東西。有賣焦花生的,有賣江米團的,有賣瓜子的。

電影開始了,兩個片子,《南征北戰》,《朝陽溝》,足有三個小時,要看得過癮。李夢軒在家匆忙吃了晚飯,就去看電影了。李雲軒和李潔茹坐在邊緣的長凳上,在等著電影的開始。

「雲軒哥,嫂子!」李夢軒有禮貌地打著招呼。

「夢軒,坐在這兒。」李雲軒往里靠了靠,李夢軒就坐在長凳的外端。

「雲軒哥,王大鵬咋樣了?」李夢軒問道。

「很好啊。三叔,安排他看大門。還讓他有時間賣些青菜賺錢。三叔,三嬸都挺關心他的。」

「那真不錯啊。王善海哥知道嗎?」

「知道。我回來就去他那了。他一听,很是高興,這麼長時間了,臉上才有了些笑容。連連握住我的手,表示感謝。」

「是啊,解決了他一塊心病。哎,二鵬啥樣了?」

「判了,十八年。去濟原監獄服刑了。」

「奧,這一家人啊。王大鵬這,也算點喜事。」

「是啊。」

「夢軒,雲軒哥,嫂子,你們在這呢?」後面傳來陳曉紅的聲音。他們扭臉一看,陳曉紅和陳艷紅就站在他們後面。

「來,這兒還有兩個小板凳,你們坐這。」李潔茹慌忙把小凳子拿出來。陳曉紅和陳艷紅就走到他們前面坐下了。陳曉紅和李夢軒不停地說話,陳艷紅有點扭捏地看著李雲軒,好像有些什麼話要說,但什麼也沒有說。

李潔茹看著陳艷紅的表情,心里明白,悄悄地把嘴附在陳艷紅耳邊,說︰「王大鵬已被雲軒安排好了。鄭州的三叔幫的忙。在鄭州公安局家屬院看大門,還趁空賣一些青菜。他說了,等到混好了,來接你。」

陳艷紅听得很認真,心里「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還有些甜滋滋的。她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嫂子。」

幾個人正說著話,猛地一陣大炮轟炸的聲音響起,《南征北戰》電影開始了。幾個人,便不再說話,聚精會神地看其電影來。

《南征北戰》是反映解放戰爭期間的一部電影。解放戰爭時期,我華東野戰軍在山東地區與敵人經過多次激戰,徹底粉碎了蔣介石對山東解放區的重點進攻。一九四七年冬,國民黨反動派集結優勢裝備和優勢兵力對我華東解放區發動重點進攻。我華東部隊在粟裕將軍的指揮下,七戰士捷。為了更有力的殲滅敵人,出于長遠的戰備考慮,我軍實施了大踏步的後退。對這一舉動,我軍有些戰士思想一時不通。某師一團一營高營長率領的部隊,轉移到山東沂蒙山區的桃村待命。當地百姓對人民軍隊的後撤也十分有意見。為了平伏戰士和老鄉們的情緒,高營長和村長趙玉敏分別將上級的作戰意圖進行傳達解釋。

這時,情況突然有了新的變化,反動派軍隊以為我軍是在敗退。便集中了三十萬人馬,從三面向我軍合圍,企圖與我軍展開全面的決戰。我軍在桃村前面的大沙河阻擊敵人。戰斗持續了六晝夜,然後,向鳳凰山轉移,圍殲鳳凰山下已經被我軍包圍的敵李軍長所屬的七個師。高營長奉命在摩天嶺阻擊前來增授的敵張軍長的部隊。鳳凰山戰斗結束後,高營長又奉命擔任殲滅援敵的前鋒。敵軍退守大沙河南岸,負隅頑抗。高營長便抄小路偷渡大沙河,切斷敵軍退路。敵人又圖謀炸掉大沙河上游的水壩,用洪水阻止我軍過河。趙玉敏帶領游擊隊剪斷水壩上的炸藥導火線,保全了水壩,也保住了下游人民的生命財產。未使敵人的狠毒陰謀未能得逞。我軍渡過大沙河,殲滅了頑故,敵張軍長及其參謀長均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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