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了會,天已經黑了下來,安然到駱景程的辦公室去拎包,駱景程也跟著進來。
「今天君姨的茶館開張,請家里人吃飯,她特別囑咐我一定要帶上你。」
「我不舒服,不想去,幫我和君姨說一聲。」
安然拿了包看也沒看駱景程就要走。駱景程也不攔著她,因為這時候駱景秀、竹青她們幾個人都來了。
「安然姐,你還沒換衣服?我哥怎麼搞的?這麼晚還不放你走去換衣服?」
難怪剛才安然走,姓駱的一點反應都沒有,自己的每一個反應都在他的精算里,時間竟然算得絲毫不差。安然扭回頭瞪著駱景程,他平靜的回望她,聳聳肩,表示事已至此的樣子。
「景秀,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正和你哥說先回去休息呢。」
安然勉強地笑了笑。
「安然你怎麼了?要不讓景程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竹青拉著安然的手和氣的問。一下子被駱家人熱情的圍著,安然更是不自在,如果就這麼走了,等會兒還指不定有什麼麻煩。
「可能昨晚沒睡好,既然大家都去,那現在就走吧。」
駱景程只是坐在大班椅上,見安然最後同意去,跟在幾個女人身後出來。
景秀是開了車來的,竹青順理成章的選擇坐景秀的車,這邊只剩下安然和駱景程。
「實在不想去就別勉強了,我送你回去。昨晚淋了雨,又沒睡好,今天又被人打,你不必強打精神硬付。」
安然站在駱景程的車子邊上遲遲不上車,駱景程便從駕駛位上出來,兩人隔著車子對望著。
「駱景程,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明明什麼都設計得好好的,我只能朝你設計的方向走,卻又擺出無比民主的姿態,似乎有我的選擇,可是我有得選擇嗎?」
她的話如一根剌抵進駱景程的心理,他苦笑了一下︰「是我太自以為是,以為這樣強勢地把你圈在我的範圍里,至少可以保護你,少挨幾個耳光。沒想到對于你來說,挨耳光也比待在我的身邊強。」
「對,我自作自受,我不需要你充濫好人。」
安然話一出口也有些後悔,但不這樣說,他還不知糾纏到什麼時候。
駱景程的拳頭握得緊緊的,與她對視了幾秒,鑽進車里自己開車走了。
偌大的停車場只余下安然孤零零的身影,她有種想哭的沖動。入口處一道車子的急光閃進來,刺得安然有些睜不開眼楮。一個猛剎車,車子在安然前方停下。安然以為是駱景程又回來,從車里跳下來的卻是滿臉憤怒的王博約。
他真的瘦了很多,加上前段時間住院虧了體,臉色也不好。安然想起早上劉瑞茵的歇斯底里,覺得駱景程說得對,需要給他一段時間,讓他去處理好和他母親的關系,再這樣下去,他會逼瘋的。
「怪不得找你一天找不到,原來躲在別的男人的羽翼里了。」
王博約冷言冷語。
「我手機沒電了,回來後狀態也不好。」
沒想到見面第一句話不是問她的感受,而是嘲笑她,諷刺她,惡言相向,安然心里真不是滋味。
「那這個戒指是什麼怎麼回事?它不是應該套在你的手指上嗎?有人給你買新的了,不稀罕了是吧?」
「是,不稀罕了,要不怎麼會丟掉呢?」安然氣不打一處來。
「申—安—然,你……」
「王博約,你有理由質問我嗎?你問問你自己有理由質問我嗎?」
安然走過去,猛地踹了一下他的車門。
「沒理由質問你?這些難道是我編的?這手機上的照片也是我合成的?申安然,你前一秒還躺在我的身下,下一秒就和別的男人親熱。對,我傻,都這樣了還質問干什麼?」
王博約猛地捶了一下車蓋,怒氣沖沖地狠狠關上車門,瘋了一樣的開出停車場。
如果王博約他媽媽的那兩巴掌已經夠讓安然暈掉的話,那剛才那死小子的每一句都活生生的剌進安然的心髒。
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安然伏在柱子上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