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流氓團伙,完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牧小草自認為並不是一個寬宏的人,若是將這五哥交給警察,他也就是個**未遂的罪名,或者加上綁架罪?反正也判不了幾年。
牧小草對于法律的承認度,實際上並不是很高的,這源于她的童年。
敖林民風彪悍,法律很多時候,都不是很管用的,蒙古漢子們更信仰拳拳到肉的強權理念。
牧小草雖說不是漢子,可也沾染上不少習氣。
介于這位五哥,曾提到過皇甫紅竹,牧小草覺得,還是將這件事知會皇甫紅竹的好,畢竟對于混黑的人來說,自有一套行事辦法。
皇甫紅竹接了電話,听聞五哥綁架牧小草後,很真誠的給牧小草道了歉。
牧小草沒想到,這位五哥,赫然正是紅竹幫的幫眾,還是個小頭目。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皇甫紅竹如是道。
實質上,相比而言,牧小草對于五哥這位專業壞蛋的恨意,遠沒有對于陳辰來的深刻。
「上次的教訓,看來還遠遠不夠。」
牧小草心中暗道。
她不知道陳辰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敢雇凶來對付她,莫非他真的不想要命了?
很多時候,牧小草的個性顯得很柔軟,並不是十分的張揚,但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她記得,巴圖大叔教育牧小森的時候曾說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辱我一寸,我打的他媽也忍不住他來!
皇甫紅竹是中海的黑色霸主,她的狠辣,牧小草心知肚明,就算不用牧小草提,在皇甫紅竹給牧小草一個交代的時候,陳辰必然在列,到時候在料理他好了。
輕嘆一口氣,這世道還真是亂。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皇甫紅竹的座駕如風馳電掣一般,蒞臨廢棄工廠之前。
一身酒紅色的套裝,若是穿在別人的身上,只會顯得俗艷,可在皇甫紅竹身上,卻正好襯托出她如女王般的氣勢。
噠噠噠……
皇甫紅竹的腳步聲不算重,卻好像每一步都踏在人的心髒上,充滿了壓迫感。
「抱歉了。」
皇甫紅竹道。
牧小草微微搖頭,笑道︰「沒事,我並沒吃虧。」
皇甫紅竹微微點頭,此地的境況,可謂是一目了然,五哥和他的三個馬仔,都仿佛讓十七八個壯漢爆成了葵花一樣,慘兮兮的樣子,怎麼說都不可能是牧小草吃虧。
「他是?」
皇甫紅竹看向月池真一。
以她的眼力,自然不可能看錯月池真一的性別。
月池真一絕代的風華,讓她禁不住贊嘆,世間還有這麼漂亮的少年。
與此同時,她心中也暗暗警惕,這少年身上,有一股狼性,驕傲、狡猾又殘忍,很可怕。
她多年來,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少年。
「月池真一,姑且算是我朋友吧!」
牧小草道。
月池?
皇甫紅竹縴秀的眉頭,忍不住皺起。
「可是神武天皇賜刀的月池家?」
皇甫紅竹道。
月池真一聞言,忍不住一愣,他未想到,這個女人,也知道暗世界的存在。
「正是。」
月池真一道。
皇甫紅竹聞言,神色怪異的看向牧小草,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布都御魂何在?」
皇甫紅竹道。
「三十年前遺失了。」
月池真一道。
「哈哈……遺失?好托詞。」
皇甫紅竹語氣之中,充滿了揶揄。
月池真一聞言,皺起眉頭,布都御魂乃是神武天皇賜給月池家的重器,傳承千年,三十年前的確遺失了。
可奇怪的是,若僅僅是遺失,那麼宗家當下令尋找才是,可宗家的態度,卻十分的曖昧,從未提出尋找,甚至一旦又人建議尋找,宗家還會大發雷霆。
其中態度,耐人尋味。
听這女人之言,似乎她知道其中內情。
他的眼眸漸漸熱切起來,畢竟布都御魂乃是修行劍道之人的神物!
「勸你還是打消念頭,不然後果是你不能承擔的,不僅僅是你,連月池家,也要受到牽連。」
皇甫紅竹冷冷道。
牧小草在一邊,听的糊里糊涂,二人這好像是在打啞謎一樣。
「小狼,送牧小姐回家。」
皇甫紅竹道。
小狼是一個蠻清秀的男子,戴著金絲眼鏡,乍一看還以為是哪位領導的秘書。
也許皇甫紅竹挑選他的理由,正是因為他斯文的樣貌。
若是牧小草小區的人,看見一大群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家伙,將牧小草送回家,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話來,對于牧小草來說,是很困擾的。
「對了,別忘了給姜老爺子報聲平安,這種事是瞞不過他的。」
皇甫紅竹又道。
牧小草聞言,點頭稱是。
待牧小草離去,皇甫紅竹看向月池真一,淡淡道︰「我不管你來中國有什麼目的,是尋仇也要,找死也好,不要動她。不過這一次,算我承了你的情。」
「布都御魂。」
月池真一道。
他實質上是個驕傲與狡猾並存的人,並不會因為驕傲,放過到手的機會。
「昆侖。」
皇甫紅竹道。
月池真一的臉色一黯,若是布都御魂在昆侖手中,事情還真是麻煩了。
聯想宗家多年的態度,說不定他們根本就知道布都御魂在昆侖的手中,才不敢有什麼動作。
「告辭。」
月池真一轉身離去。
「把他們帶回去。三天後,開刑堂!」
皇甫紅竹看向五哥三人,神色冷冽。
小狼是個很守分寸的人,送牧小草回家時,很是安靜,並未探究牧小草和皇甫紅竹之間的關系。
不過心中,卻頗有些奇怪。
依皇甫紅竹的地位,今天即便是發生了這種事,二人之間也有些交情,最多也就是排自己前來處理,根本沒有自己親身前來的必要。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牧小草和姜老爺子報了平安後,老爺子明言,他在公寓做了布置,很安全。
牧小草苦笑,看來她今日的劫難,怕是全因為自己多此一舉引起的。
小狼將牧小草送上公寓後,微微躬身離去。
待小狼離去,牧小草長長呼出一口氣來,今夜的經歷,對她來說,稍稍顯得有些刺激。
咕嚕嚕……
一陣輕響,在牧小草耳中響起。
牧小草模了模肚子,心中疑惑,她也沒餓呀?
怎麼肚子響了?
側過身子一瞧,發現如畫中人一般的月池真一,正站在她家窗戶邊上。
「請走門!謝謝!」
牧小草有些無力。
遇上這麼一位,她有什麼好說的?
不走門,走窗戶也就算了,可這里是六樓!
這要是讓人發現,有人晚上高來高去,從她窗戶出來進去,報了警怎麼辦?
月池真一聞言,皺皺眉,不可置否。
咕嚕嚕……
月池真一跪坐在地板上,神色淡然。
咕嚕嚕……
肚子又響了。
牧小草掃了他一眼,發現他依舊和沒事兒人一樣,眼皮都沒抬一下。
咕嚕嚕……
「呼……」
牧小草長嘆一聲。
「听說日本人都愛吃泡面,我給你弄碗泡面去。」
牧小草到廚房翻了半天,才把她回家前買的泡面找出來,用開水沖了後,遞給月池真一。
月池真一瞅著牧小草,沒接。
嚓!
你想怎樣!
大晚上的夜闖民宅也就罷了,我還得給你準備夜宵,光準備夜宵我也忍了,你還嫌棄不好吃?
咄。
牧小草將泡面擱在茶幾上,頭也不回的就去臥室睡覺去了。
說是睡覺,她哪兒還睡得著?
月池真一長得再美,也掩蓋不了他男人的dna,牧小草倒不是不安,僅僅是有些不習慣罷了。
她忍不住將門欠開一條縫,卻發現月池真一正皺著眉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泡面。
看他的姿態,怎麼看都像是讓主人給拋棄了的小動物一樣。
「算了,好歹也算幫了我,這麼弄好像是我知恩不報一樣。」
牧小草嘆息一聲,從臥室出來,一把將月池真一手中的泡面搶過來,隨手倒掉。
「我給你做吃的。」
牧小草道。
「哦。」
月池真一點頭。
你丫還真當理所當然了?
好歹也給我感謝一下!
牧小草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牧小草的手藝,還算不錯,有母上大人七分的手藝。
一個小涼菜、一葷一素、一湯,正好。
月池真一端著米飯碗,將筷子施展的如劍一樣,幾乎是風卷殘雲。
最難得的是,即便是如此快速,他依舊保持著一種難言的韻律,頗有一種高貴典雅的美感。
牧小草這才明白過來,月池真一剛剛並不是不想吃泡面,而是泡面根本就不夠。
回想起來,今日他是受了重傷的,自己用回天九針的解閻羅手法刺激了他的「氣」,恢復他身上的劍傷。剛剛恢復,便趕往廢棄工廠救自己。
即便擁有尋常人百倍的「氣」,他也是人,耗費了大量能量後,也要補充。
這小子,的確是餓壞了。
想到這兒,牧小草忍不住瞪了一眼月池真一,你丫兒吃不飽,難道不會說呀!
十五分鐘後。
電飯煲——空了。
小菜——渣都沒剩。
湯——你舌忝干淨的麼?
牧小草看向月池真一,心道還是問問吧!
「吃飽了麼?」
「六分。」
月池真一認真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