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玉清真人
李勛自得玄晶劍後修煉愈加刻苦,之後清月道人也很少外出,或許是年歲緣故,老了便不願再四海為家。所以指點李勛的時間十分綽余。李勛在師傅的指導下也是不斷的成長。
大地初綠換上遍地黃裳,炎炎烈日褪去迎來滿山銀裝。春去秋來,時光飛逝。轉眼間四年寒暑一晃而過。
月華山的清晨都是異常清靜的。冬天也是悄然而來了。一場冬雪徹底迎來了冰冷的冬天。滿山白雪,放眼望去不知哪里是盡頭。李勛住處的幾間竹屋已被白皚皚的雪覆蓋,仍然與這天地融為一體。
「吱呀」,有人開門。「呵,雪還在下著。」只見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身著淡藍長袍,模樣雖隨算不得風流倜儻可也是個翩翩君子了。
李勛走出門來,仰頭看著漫天飄落的雪花,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愜意與安寧,此時的他張開雙臂,似乎想要抱住那一片片飄落下來的自由的雪花,仿佛也要與這天地融為一體。
「勛兒。」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李勛循聲望去見師傅正站在屋前。于是急忙上前道︰「師傅,早!」
四年過去,清月道人依舊是那樣的淡然,仿佛心無掛記,無憂無慮。
看著師傅紅潤的面頰,李勛心里不禁慨嘆︰「都說歲月不饒人,可師傅仿佛越活越年輕,看來師傅的修為又是更上一層樓。」
清月道人並未察覺李勛心中想法,自顧道︰「勛兒,你拜入我皓月宗門下也有十余年,只是平日里忙于修煉,也不曾認識門中長輩與其他師兄弟,今日為師便帶你去拜見掌門師伯。」
「真的!」李勛心里不免有些激動,因為他也曾听師傅講過,皓月宗乃神州玄門正宗,東華夏修真界領袖。宗主玉清真人更是神話般的存在,他甚至做夢都想見見這位掌門師伯,如今即將如願,心里居然忐忑起來,不知是緊張還是過于殷切的盼望了。
再者,李勛十余年幾乎獨自一人生活在這月華山,說是與世隔絕也不為過。心中也是很期盼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雖說平日里李勛也算飽讀詩書,對外界有些了解,不過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就算此次還是在這月華山轉悠,那對李勛來講也是十分難得了。
師徒二人用過早飯便一同御劍向月華山主峰望月峰疾馳而去。
經過這幾年的努力修煉,李勛的《玄清真經》已修煉至圓滿,《玄靈劍訣》已經有所成,至于《御劍術》更是不在話下。清月道人說過,李勛此時的修為獨身行走華夏是沒有問題了。
李勛腳踏玄晶劍,一道淡藍光華拖在劍尾,自地面看去如一道藍色流星。李勛此時心中大快,雖說自己早在三年前已學會御劍,只是師傅看得緊,不讓自己隨便外出,所以他只能在師傅的監視下就在自己所住山峰上空饒幾圈。起初覺得新鮮得很,可後來總是這麼繞來繞去,也覺得乏味了。
雪依舊自九天之上飄然而下,似乎沒有停下的跡象。延綿百里的月華山脈銀裝素裹,與那繁花似錦的初春相比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偶爾自山上林間傳來的幾聲不知名的異獸的低吼或是未遷徙鳥兒的鳴叫,卻叫這原本應該萬物沉睡的季節憑空添了些許生氣。
李勛御劍跟在清月道人身後,也在一邊欣賞著加下那異樣的美景。一副喜悅的表情還帶著些許激動,雙手想學者師傅那樣背負身後,然後一副從容表情如閑庭漫步般立于飛劍之上。可此時李勛卻是雙手亂擺,不知如何是好了。
正當李勛還在欣賞眼前美景的時候,听見清月道人淡淡道︰「到了。」李勛抬眼一看,頓時吃了一驚。話說這冰天雪地的,前方不遠處卻是一片碧綠。
李勛幾乎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師傅。
「喏,前面就是望月峰了,我們皓月宗大殿三清殿便是這里了。」清月道人對李旭說道,同時也指了指前方那片綠色。
到了近前,李勛驚的張開了嘴,幾乎不能說話。「眼前這一切難道是真的!怎……怎麼可能!」李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眼前的一切。清月道人立于原地,淡然看著眼前的一切。
此時李勛眼里儼然是一副清風楊柳初春圖。鮮花綻放,芳草如茵。一汪碧綠的湖水,雖說不算大,卻也是煙波浩渺,透過隱隱的水霧似乎還看見湖泊中央有處亭台。荷花盛開,魚兒歡快的在小湖泊里嬉鬧的,對于李勛二人的到來,顯然是滿不在乎。湖泊兩岸邊樹木成蔭,種滿各色花草。此處,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種類繁多,可在這並不大的地方上,一切都是那麼井然有序,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真是︰漫山銀裝逐春風,神洲一絕望月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要做到這樣,這要何等神通?」李勛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睜得大大的,自己猜不透,只得轉頭看向師傅清月道人。
清月道人也未動作,似乎已知道李勛定會如此,說道︰「其實為師也不知為何此處終年四季如春,只是在本門得到一些典籍里看到過說是皓月宗祖師以大神通改造月華最高山峰以作門派象征,以彰門派威嚴。」
李勛轉頭看向清月道人,有些疑惑︰「就這些麼?師傅。」
清月道人點點頭,移步向河岸走去。
其實湖泊並不寬,只幾丈寬而已,卻是煙波浩渺,宛如仙界靈湖。李勛隨清月道人順著一條寬闊的漢白玉道路沿著河岸走著。路邊的草叢不時竄出幾只類似兔子的小動物,盯著人看,兩只小眼滴溜溜轉,霎是可愛。
走不多時,師徒二人便來到一座宏偉的大殿前,巨大牌匾上書︰三清殿。筆法自然而不花哨,充滿道家天人合一思想。大殿依山勢而建,毫無夸張修飾,一切渾然天成。
門口兩名弟子見清月道人前來,上前行禮道︰「見過清月師叔。」
清月道人點頭還禮︰「勞煩通報宗主,老夫帶弟子李勛前來拜謁。」
其中一名弟子忙道︰「弟子不敢,師叔不必多禮,弟子這就去通報。」頓了頓,看向李勛道︰「這位就是李師弟吧。勞煩在此稍等。」
李勛微笑道︰「見過師兄!」
不多時,只見那名弟子出門,對清月道人說道︰「宗主有請師叔,李師弟上殿。」
清月道人道聲︰「多謝!」便帶李勛進去了。
大殿內卻是那麼簡單,與外面的景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中間地上一副大大的太極圖案,中間一張稍大些的木椅,後面分座三清神像。大殿兩邊各四張木椅,其余也就是香爐之類的東西了。
正中間的木椅上正坐一名老者,須發盡白,滿面紅光,一身碧綠道袍,頭戴紫金冠。此人便是皓月宗當代宗主,玉清真人。
清月道人上前道︰「師兄。」
玉清真人微笑道︰「清月師弟,近來可好。你可是有些時日沒來了。」
清月道人微帶歉意道︰「師兄說哪里話了,只是近年一直忙于教劣徒,時間不夠充裕罷。」
玉清真人擺手示意清月道人入座,又轉頭看向李勛。李勛只覺得玉清真人滿臉慈祥,讓人如沐春風,心里有說不出的舒暢。
「想必這就是李勛師佷了?」
李勛這才反應過來,忙道︰「弟子李勛拜見宗主!」
玉清真人擺手道︰「師佷不必多禮,我觀師佷氣色不錯,想必也是修為不差。甚好!甚好!」
李勛道︰「多虧師傅他老人家的教誨。」
「嗯!」玉清真人點點頭。
片刻,玉清真人道︰「對了,不知師弟前來,所為何事?」
清月道人道︰「也無要事,只是,勛兒自拜入師門十余年,一直忙于修煉,幾乎足不出戶,所以在他修為略有小成後帶他來皓月宗各處看看,順便也該拜見一下宗主。本應該在他剛入門時就該來拜見,也請師兄勿怪。」
「清月師弟嚴重了,既是師弟親自選中弟子,老夫相信,不會有任何差池。話說師弟可不愛收徒啊!哈哈……」說完,玉清真人卻是大笑起來,這笑聲里頗有幾分調侃的味道。
清月道人此時顯出一絲尷尬的表情。「師兄見笑了。」
「你我不常在一起,說說笑話,想必師弟也不會在意吧?」
清月道人道︰「師兄說哪里話的,你我同出一師,本該多多親近的。」
玉清真人道︰「對了,師弟,竟然李勛師佷修為也有小成,那就讓他下山歷練一番,也省的空有一身修為而不諳世事,即不在紅塵,何談看破紅塵。多多游歷,對修為的提高也是大有幫助的,我輩修真人不但修身,重在修心。」
這番話實則是對李勛說的。只是李勛,听到宗主開口讓他下山歷練,心里已經是美得不行,哪里有心思听那些話,而且是礙于場合,否則早就跳起來了。不過此時他也只得壓抑心里的興奮。
清月道人和玉清真人說了一會話清月道人便帶著李勛離去了。
回到住處,李勛迫不及待問道清月道人︰「師傅,剛才宗主說要我下山歷練,我什麼時候出發?」一臉的期待夾雜著興奮。
只听清月道人不緊不慢道︰「不急,等開春再走,為師也想去看看多年未見的老友,為師隨你一道走。」
「那……那不是要等到明年,師傅您還和我一起?」李勛實在想不到師傅會這麼說,要再等數月,還要和師傅一起走,天天待在在半山腰上,足不出戶,好不容易能出去了,還跟著個師傅,那叫什麼歷練。李勛是老大不願意,一腳踢開地上的雪。「唉!希望師傅說到,可千萬別做到!」
清月道人並未在意李勛的表情。徑直走向屋里去了。
李勛抬頭看看,雪已經停下了。
剩下的時間里,對李勛來講,頗有些度日如年的味道了。只是師傅看得緊,再者,既然師傅已決計出行,只不過晚些時日,也是不打緊。李勛也只得在閑暇時刻躺在床上遐想外界是如何的熱鬧繁華。
積雪開始慢慢融化,一陣陣柔和的春風終于取代了凜冽的寒風,大地初綠。春天,到底還是來了,不早,也不晚。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李勛與師傅清月道人迎著柔和如倩倩少女的春風,步行下山去了。
起初李勛好奇,為何不御劍離開,步行卻是費時費力。
清月道人講道︰「既要踏入紅塵,需得腳踏實地,修真之人也當如此。不可想方設法尋近途,當按部就班,效法自然那般不溫不火,,方可成大道。再者,入世就要隨俗,世俗人皆以步行趕路,我等也是這般,萬不可在世俗展現修真之人的法力。以免引起動亂。」
李勛也只得打消御劍下山的念頭。然而,這麼一步一步走路,欣賞沿途的美景,卻也別有一番滋味。倘若御劍飛行,速度是極快,只是也少了美景做伴,走馬觀花遠不如慢慢品味這般來得好。
離月華山不遠的一座城池便是淮城了。此處土地肥沃,湖泊縱橫交錯,雖無有名大川,可這煙雨水鄉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再加上淮城有南船北馬之美譽,即北方人南下,騎馬至此處需換乘船只,而南方人背上也需坐船至此換上馬匹繼續背上。所以此處商旅雲集,繁華異常。再加上此處乃軍事重鎮,所以十分安定。各地商人都願在此逗留。
城內多古剎,如缽池山上的景會寺,便是遠近聞名。來此的文人墨客也是不少。長久以來,此地便被商旅,文人及游方行者成為天下第一城。更有一位著名文人賦詩稱贊︰襟吳帶楚客多游,壯麗東南第一州!
初春,萬物復蘇。辛勤勞作著忙于田間。商旅們也在度過一個寒冷的冬天後紛紛踏上自己的經商之路。
通往淮城的官道上異常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