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健對于年有長的反應並不覺得奇怪，只平靜道︰「隊里有個叫李雲的，一直在王曉手下，，給王曉開車，昨天隊里有幾個人跟他喝酒，他喝高了說了一些內容。」
年有長慢慢坐下，「醉酒的話你也信？」
「本來不信，但找到最近一直與王曉一同外出的張偉進行了解後，就不得不信了。」
年有長不說話，等著下文。
「半月前，警局接到報警，稱有人在環山公路處救起一個女孩子，送到了仁愛醫院，當時女孩兒受傷嚴重，手術後一直沒有醒。」
「這跟這案子有什麼關系？！」年有長听姜行健講起了十幾天前，有些著急。
「這報警的人是仁愛醫院的院長周鵬，也是穆皓辰車禍案的報警人。救起女孩兒的那個人正是穆皓辰，而去了解情況的正是王曉、張偉和李雲。」
「听張偉說，王曉一直懷疑穆皓辰是肇事者，兩人中間發生了不愉快，後來王曉還直接下達了限制令不準穆皓辰離開b城。」
「等等，」年有長道，「那限制令的事情我知道，不是限制一個叫‘郝成’的人嗎？」
「听張偉和李雲說，穆皓辰非常不喜王曉的態度，根本沒跟他講自己的名字，是他們自己听到周鵬，也就是那個院長喊‘皓辰皓辰’，覺得沒有姓皓的，就直接安成郝成。」
「糊涂！」年有長氣憤道。
當時王曉來申請限制令，要的又焦又急，年有長看在他那後台的面子上，也沒有走審核，便答應了，沒想到盡是如此情況。
「你當時知道為什麼不攔著？！」年有長責怪姜行健道。
「年局，我能攔得住嗎？那時我剛當上大隊長，王曉鬧成什麼樣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說什麼他能听呀！」
年有長氣悶。「接著說。」
「張偉說限制令下過後，王曉還安排了他和李雲去跟蹤穆皓辰，但都被穆皓辰發現了，李雲和穆皓辰還有些不愉快。再後來由于上頭對王曉的報銷實行憑票憑證報銷，他也就沒有心思去管穆皓辰了，反正有限制令呢，覺得穆皓辰也翻不出什麼天來。」
「前幾天那邊打電話來說那女孩兒醒了，讓王曉去了解情況。听說還是鬧的不愉快，王曉不願撤銷穆皓辰的限制令，但穆皓辰表示第二天需要外出。于是王曉便賣了一個人情，問清楚了穆皓辰的線路，說電話通知下放他過去。」
「但結果是第二天在路上，穆皓辰便出車禍了！」
姜行健說的清楚，年有長也听出這中間的疑點。但王曉的後台確實也不比穆老的地位低，關鍵是人家還在位。「這說是疑點也是疑點，但若說不是……」
姜行健明白年有長的意思，于是接著道︰「巧就巧在，有次王曉去醫院在穆皓辰面前放肆，結果被穆皓辰擰落了胳膊，穆皓辰不給治，最後是仁愛醫院的劉明禮劉醫師給治好的。但由于王曉的態度問題，治的過程不是很愉快。」
「這跟這案子又有什麼關系？！」年有長突然覺得當時不應該賣給那位面子，將一個惹事精留下。
「今天早上在明陽湖發現的那具男尸，根據醫院來認人，從衣著打扮上初步判定是那個醫師劉明禮！」
姜行健說完後，再不說一句話，但看年有長的反應。
年有長那叫一個氣悶。禍害啊禍害！
以王曉那痞氣的性格，說這兩起命案是他做的絕對有人相信。他在局里這麼多年，犯過的事兒兩只手都算不完，若不是他的後台夠強，早該被斃多次了。
如今惹上這個大麻煩，該怎麼辦啊！年有長一時無法。
見年有長看向自己，姜行健小聲道︰「年局，你不覺得單憑王曉一個人的力量，這事兒做不了這麼干淨嗎？」
經姜行健這麼一提醒，年有長瞬間明白。王曉是什麼人，一個披著警察服裝的地痞混混罷了。他哪有這個本事將事情做的不留一點尾巴，定然是他身後的那個人……
「這，」年有長為難道，「兩方勢力都在那擺著呢，我們夾在中間不好做呀！」
「年局，此言差矣。」姜行健道，「穆家失去了兒子，那可是穆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是穆老爺的心頭寶。他王曉再怎麼樣，都不及穆皓辰的地位吧。再說，王曉又沒怎麼樣，而穆皓辰和劉明禮是死了，人死不能復生。」
年有長心里已然有了計劃，卻還是想借姜行健之口，「你說該怎麼辦？」
姜行健毫不猶豫，「不如我們將此消息旁敲側擊地遞給穆家，讓他們自己去掃清障礙。這樣，我們既能完成本職工作，又誰也不得罪。」
年有長滿意的點頭微笑，「好，好！不錯。小姜啊，好好干，有勇有謀，定能成大氣！」
「謝謝年局！」姜行健微笑著說︰「能得年局提攜，定當永遠跟隨。」
年有長听到姜行健如此說，心里很是滿意。
年有長就快退休了，心里當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若能在退休前培養一個自己的人，退休後也不至于人走茶涼。若這個人培養出來了，不听他的，最後也只能是為別人做嫁衣。如今听到姜行健如此說，自然明白他這是表決心呢。
姜行健知道今天自己做的事兒，小人了些，但他沒有辦法。他家里窮，沒有錢，沒有後台，有的只是一腔熱血。
從小，當兵就是他的夢想。別人當兵花錢，希望能弄個好兵種，受的累少退伍後又能找個好工作。他也想，但家里沒錢，只憑一身功夫。只要能進部隊，不管什麼兵種，他都好好干。
退伍後，他入了警局，這是鐵飯碗，家鄉里的人都羨慕的很。他對自己要求更嚴格，有危險任務，別人不敢上的他上，別人不敢去的他去。他能有今天，憑的都是自己的真實本領。沒想到剛上任就被王曉給海揍了一頓。
王曉在局里的惡名無人不曉，他看中的東西，別人都不敢跟他搶。這大隊長的位置，他早就說過必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