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櫻園更有一番別樣的美景可供欣賞。
金黃色的樹葉漫天飛舞,恍若調皮的精靈,鑽進了櫻園的每一個角落。天空蔚藍,幾絲白雲悠閑地漂浮在上面,如同華麗衣服上瓖嵌的珍寶,美麗地令人心醉。西南角的一泊湖水干淨地幾近澄明,幾片枯黃的樹葉隨著清風在湖面上打著轉。
偶爾一兩聲鳥叫劃破了秋日的沉靜,給櫻園增添了些許詩情畫意。
可是,如此美得風景卻無人欣賞。
客廳里。
顧修明斜靠在沙發上,墨黑如劍的眉毛微微皺起,一只手痛苦地撐住額頭,他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焦頭爛額了。
「二哥,別著急,說不定他們只是出去散散心,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回來的。」顧詠賀柔聲安慰。
「都兩天沒有任何音訊了,怎麼可能只是散散心?肯定是遠慎教唆念秋的,一定是他……這個小畜生,真是無恥!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大哥大嫂交代呀!」
都是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正處于青春期,孤男寡女呆在一起,萬一控制不住,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真的是家門不幸呀!
他想起了遠慎看念秋的眼神,那麼熱烈,那麼深沉,似乎里面有說不盡的愛戀。
他感到一陣害怕,頭痛的幾乎要裂開。
顧詠賀在心底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遠慎會帶著念秋私奔!
難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二哥會傷心到這種程度,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私奔尚且無法接受,況且這兩個孩子之間還是同祖父異祖母的堂兄妹,萬一真干出點兒什麼事來,豈不是一生都要釘在道德與倫理的羞辱柱上嗎?
李玉珂急的都住院了,家里所有人都派出找他們了。為了照顧李玉珂,霜月只好請假,和劉媽一起守在醫院。
整個家都已經亂套了!
「二哥,還是報警吧!」顧詠賀建議說。
「不能!」顧修明猛地提高了聲音,「只要我們一報警,那麼記者就全來了,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亂寫一通,你讓念秋今後怎麼做人?遠慎毀了就毀了,可是我不能毀念秋呀!她是令儀的孩子,我即使是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好她!」
顧詠賀無法可說。
她知道顧修明對蘇令儀的感情。
即使相隔那麼多年,即使男婚女嫁,即使雙方都有了後代,他對她的情意依舊還在,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歷經多年,仍然無法忘懷。
他們沉默著,面色陰郁地想著各自的心事,心里面沉痛不已。
突然一聲尖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沉默。
顧修明急忙從沙發上跳下來,抓住電話放在耳邊,「喂?」
電話里面傳來吳叔的聲音,他焦急地大喊,「老板,在火車站附近看到了!」
火車站的候車廳里。
來來往往的旅客推著行李匆忙而過,黑色的大理石倒影著這一張張行色匆匆的面孔.這人群中有一對年輕的面孔尤其引人注目,他們都很年輕,十六七歲的樣子,都有一張漂亮地令人驚嘆的面孔.他倆手牽著手,臉上有著惶恐不安,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憧憬與希望.穿白衣的女孩清新月兌俗如仙子,她似乎在擔心什麼,眉頭微微皺著,旁邊的男生正小聲地安慰著她。過了一會兒,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美麗的令人心醉的笑容。
雖然腳步匆忙,但是仍有不少人回頭看他們。這個世界上竟有這麼美得女孩,美得驚心動魄,美得讓人看了一眼後就再也無法忘記。
她身邊的男孩高大俊美,就像是從漫畫書里走出來的美少年一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帥氣,360度沒有一處不好看。
他們兩人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副絕美的油畫,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坐在候機廳的椅子上,念秋的頭輕輕地靠在遠慎的肩膀上,由于激動,她的臉緋紅如桃花般美麗。
「哥,我們一會兒就會離開這里,是嗎?」
「是的,一會兒我們就會離開這里,我們先和草原,那里有一望無際的草原,還有成群結隊的牛羊,我們可以騎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草原上奔馳。晚上,我們還可以躺在草地上數星星,我們手牽著手在月光下散步,這樣的生活不知道有多美。」遠慎用力地抱住她的肩膀,「念秋,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讓你快快樂樂地過一生,沒有憂愁,沒有痛苦,也不會有眼淚。」
「哥,我們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嗎?」雖然遠慎從來都不說謊,可是這樣的幸福似乎來得太快了一點,快得讓她覺得不太真實,抑或她還有些擔憂這樣的幸福來的快去得也快。
可是她的擔憂被遠慎臉上對未來的幸福憧憬所消隱,只要他覺得可以便可以,只要是他說的話她便相信。她微笑著看著,,和他輕輕談論著未來生活的計劃。是的,他們已經長大,可以靠自己的雙手來生活。可是,不曾知,青春的歲月,往往是在盲目與狂熱的偏執中度過的,而過度自我相信只會助長對未來生活的過度美好描述。
火車站的廣播里開始傳來通知旅客登機的聲音。
遠慎和念秋站了起來,開始收拾隨身攜帶的東西準備離開。就在他倆準備離開的時候,機場傳來一陣騷動,六個身著黑西裝的男子在一個面容英俊,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的帶領下出現了,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里,這樣的陣勢尤其引人注目。
遠慎手中的行李包突然落在地下,牽著念秋的手的手不由得加強了力度,驚征地望著面前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喊了聲」爸?!」
顧修明望了一眼緊緊牽在一起的手,一時間竟然有些眩暈,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造了什麼孽,竟會造成今天這樣的惡果!堂兄妹竟然相戀,而且還荒唐到私奔!這樣的丑事怎麼會發生在自己的家里?****呀,這是千百年來最讓人不齒的事情!卻發生在他最喜歡的兒子和他最愛的卻成為他嫂子的女人的女兒身上!他很想沖上前去狠狠地給顧遠慎幾個耳光,讓他清醒一下,可是他忍住了,他看到了念秋,長著一張和令儀如出一轍的臉,一樣的淚光閃閃,他的腦海在飛快地轉動,心突然變得很柔弱,如果不是自己當初太過貪戀事業上的成功所帶來的快感,也許今天這樣讓人尷尬而無言的局面就不會出現,是的,歸根結底都是自己的錯,這幾個耳光應該落在自己的臉上。
他向身後使了個眼色,三個身形高大的保鏢立即領會,大步走上前.遠慎和念秋立即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們不由得握緊了對方的手,想逃卻發現已是無路可逃.保鏢很快就上前,一個拉住念秋,另外兩個拉住遠慎,強行要將他們分開.
在頭腦里描繪過的幸福藍圖就在快要實現的時候卻在最後關頭化作泡影,心中的不甘與不舍噴涌而出,遠慎大叫著想要掙月兌放在他肩上的手,可是這些訓練有素的保鏢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圖,連忙反箍住他的雙手.一旁的念秋則被另一個保鏢反綁著雙手,這一刻她絕望到極點,強烈的直覺告訴她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遠慎了.不能,不能!好不容易等了七年,她才再一次地見到了他,如果這一次分離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一面.絕望使她的眼淚噴涌而出,」哥!」她淒厲地大叫著,手臂承受著無法掙月兌的桎梏讓她的掙扎只是無謂的枉然.
念秋的一聲」哥」,讓遠慎的心如刀割般難受,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沒有一點兒轉寰的機會了.他望著念秋,眼楮里是無法抑制的深情,還有愧疚,深深的愧疚,他以為自己可以有能力給她想要的幸福.可是現實卻是無法預知的曾經,他自以為完美的逃亡計劃卻半路流產,不甘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往腦門上涌,趁身後的保鏢不注意,他迅速掙月兌他們的桎梏,向念秋所在的方向跑去,身後的保鏢急忙追了上來,一時間場面似乎有些失控.可是,這些訓練有素的保鏢就在遠慎快要接近念秋的時候,重新將他控制住.
這一次他們徹底絕望了,被控制住的他們只有眼淚汪汪地望著對方…
「念秋,念秋,念秋……」
「哥,哥,哥……」
他們深情地呼喚著彼此,絕望而心痛。
這樣的一場私奔就是這樣以失敗為最終結局悄然告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