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他收到信光顧著著急了,連自己發燒都沒覺出來。
這會兒,他叫安東良這般粗魯的晃動,著實很不舒服。迷迷糊糊中他語氣不善的說。
「住手,誰敢煩朕?好大的膽子!」
「什麼?什麼?這小子說什麼?小順子。」朕是什麼東西?
安東良一時被喝斥愣了,他沒反應過來,自然也听不懂這個人說的是什麼,于是他轉頭問小順子。
小順子四歲個小人兒,自然更不懂什麼。他搖下頭,被安東良瞪了一眼。
「你姐呢?又劈拉到哪里去了?」
床上的人雖未醒,可是氣勢十足,居上位的人說話帶著一股自然的凌利氣勢,相比之下安東良氣勢見軟,反正也推不醒這人,于是轉而問起春枝,這人是春枝撿來的,是什麼身份她該知道吧。看樣子像獵戶卻又不太像,細皮女敕肉的哪像長年吹風的人。且氣質高貴,像是個人物,說話咋比前年來村里的鎮長還氣勢哩!
「……我姐出去了」小順子低頭說。
「出去干啥了?」
「去……看看能不能弄回點吃的來。」
「哦,你姐手里是不是還有錢?」安東良立刻反問。
「沒有了,沒有了,我姐的錢昨天全叫爹你拿走了。」小順子連連擺手,表示他沒說謊。
「哦,那你快去把她叫回來。」
安東良支使小順子又去叫他姐回來,春枝一大早去老忠叔家問過,他家不收松子。老忠叔的大兒媳婦娘家在鎮上是開雜貨鋪子的,順便也叫老忠叔在家里賣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像是鹽拉,米面,燈油,針線之類的。樣數不多,不過村子里也就用這些東西,多了再好的東西也沒人在這買。松子人家鎮上的鋪子不倒賣,老忠叔也就不給收。
春枝沒辦法就跑去三嬸子家,叫三叔等下回去鎮子上的時候幫著賣出去。
等春枝被小順子叫回家的時候,安東良正坐在桌子前喝菜湯呢,他最煩喝菜湯了,天天野菜湯他都喝膩了,可是昨晚吃酒吃的口干舌燥的,想喝點水。只好把菜湯喝了。
「這野菜湯真難喝,你就不能做點別的?」
安東良見著春枝先報怨了一句,才問。
「你這跑哪去了?不好好在家呆著。」
「……」哪還有別的吃,這連野菜都沒的吃了,爹你還抱怨。春枝在心里瞞怨,要不是爹把銅子全搶走換酒喝,她現在也不至于為一口糧食發愁。
「我去借糧了……」
「借來了嗎?」
「沒……」看她兩手空空不就知道了,還問。
「自己都沒的吃,你說你還撿這麼個閑人回來做什麼?」安東良指著炕上的風行雲說。
「他從山上摔下來,我不能見死不救啊。」春枝答道。
「那這人是什麼人?我不管,他要是沒錢我可不能叫他白住咱們家,要不然你馬上把他給我扔出去。」
「爹,這怎麼行。他還沒醒來。」春枝急了。
「我不管,要不你馬上把他叫醒問一問。」
春枝知道她爹是個什麼樣的人,胡攪蠻纏的事他做的多了。她沒辦法只好去叫醒風行雲,要不然真叫爹把他扔大街上,也得叫醒了他再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