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彤就這樣被關進知府衙門大牢里,過上了牢獄生活,讓她們納悶的是遲遲未開堂,兩天過去了都沒什麼聲音,問了衙役,也是閃爍其詞,牢房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髒亂,吃得又差……難不成要她把牢底坐穿?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她很想為自己申辯,但又出不去,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她快瘋了。
第三天,史香蘭花了些銀兩買通衙役來看她,簡彤大老遠就看到了,一雙抓著牢房門,一手朝外揮手。
「彤丫頭,這兩天委屈你了,」史香蘭見簡彤住這種地方,心上難過,「吃得肯定也差,嫂子給你做了些你愛吃的,趁熱吃。」
簡彤無心談論吃喝,這兩天她一直在擔心司馬綠芸會不會借此為難「食為天」。
「蘭嫂,你快告訴我,」簡彤說,「我被關到這里,司馬綠芸還有沒有到‘食為天’找麻煩?還有衙門一直這麼關著我,不開堂不審理,到底算什麼?」
「彤丫頭,你再忍耐幾天,」史香蘭把食盒放地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我和你大哥在想辦法救你出來。」
簡彤不傻,她從史香蘭一直答非所問中能看出來所謂的「救」沒那麼輕巧——司馬朋等人是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時機」整「食為天」的。
「蘭嫂,我求你別再瞞我了,」簡彤急得五官收攏,緊抓著門柱道,「是不是他們抓了李大哥,要麼封了‘食為天’?」
「都不是,」史香蘭認真的說,「他們說除非小彤離開‘食為天’,否則就要求賠償一千兩銀子,三天內交清,否則……」
「什麼?一千兩!」簡彤驚異萬分的瞪大眼楮,抓著門柱的手也滑落下來——一千兩夠盤下一家小客棧的了,「這是敲詐,只是勒索,」她憤怒的大叫,「否則怎樣,封查封‘食為天’?」
史香蘭困難的點了點頭。
「蘭嫂,是小彤連累了你們,」簡彤內疚的看著史香蘭,「才來‘食為天’一個月不到就捅了這麼大簍子——,可是蘭嫂,我好不甘心,因為那蒼蠅和頭發絕對是那個叫司馬綠芸做的手腳,我……」
「彤丫頭,平常都是我們倆在一個廚房的,」史香蘭笑著寬慰簡彤,「嫂子還不知道你?里里外外,你連一只螞蟻都要清理干淨,就別說什麼蒼蠅和頭發了……只是小彤,你這次真的得罪了一個權貴。」
「權貴?」簡彤茫然的問。
「是的,我也是這兩天才剛了解到,」史香蘭嘆口氣說,「那個司馬綠芸小姐是‘美食城’掌櫃司馬朋的佷女,而司馬朋的後台有點硬。」
「怎麼說?」
「司馬家族的親戚世代在宮中御膳房掌廚,深得當今大岳皇帝的喜好和信任……」
簡彤僵住,她屏住呼吸,臉色白了又白——整個事件果真跟司馬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她並不畏懼權貴,也不怕死,但因此而牽累待她恩重如山的李氏一家人,這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一千兩不是小數目,這是在逼她離開,要她在雲州城無立足之地!
「蘭嫂,你記著,」片刻沉默之後,簡彤堅定看著史香蘭說,「我寧願重回鄉下或者流落街頭,也不能讓李大哥辛苦經營的‘食為天’因我而毀于一旦,你可以帶話給他們,我離開‘食為天’就是。」
史香蘭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只是讓簡彤先別急著做決定,也許事情會有轉圜的余地……
一個差役領著兩個人走進牢里,簡彤偏頭看去,是一男一女,當他們越走越近時,她認出了來人︰公孫訣和司馬綠芸!
司馬綠芸讓差役打開牢門,走了進去,公孫訣先是向史香蘭行了個禮,然後用眼神暗示她先回避一下,史香蘭明白,提著籃子離開。
「怎麼樣,簡姑娘,坐牢的滋味不錯吧。」司馬綠芸往簡彤跟前一站,臉上含著得逞的笑容。
「拜你所賜,我過得還好,」簡彤淡然一笑,反唇相譏,「就是有些人做了虧心事,只怕夜鬼要來敲門咯。」
「你……」司馬綠芸氣得渾身發顫,她扭過臉去看向身邊的公孫訣,「公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放她,是她太犯賤。」
「是誰犯賤自己心里清楚,」簡彤不咸不淡的回敬——她才不管司馬綠芸的後台有多硬,惹惱了她,天王老子也不行,「哼,某些人不過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罷了,也有臉在這狂吠。」
「你……你……」司馬綠芸惱羞成怒,揚起巴掌就要扇,卻讓公孫訣在半空中攔截,她掙扎著說,「公子,放手!我今天非得教訓一下這野丫頭,否則她永遠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奴才,忘了自己的身份。」
「綠芸小姐,」公孫訣緊繃肅穆的神態中暗藏著輕蔑和嘲諷,「簡姑娘確實不是你的‘奴才’,所以她眼里沒‘主子’並沒什麼錯。」
司馬綠芸心有不甘的軟下手肘,公孫訣隨即松開大手。
「簡彤,你別得意,」司馬綠芸饒著簡彤走了一圈後站定道,「你要搞清楚,‘食為天’的‘生殺大權’在我手上,你最好對我客氣點,否則明天我就派官府查封‘食為天’,將李氏夫婦驅逐關外。」
簡彤猛得回頭,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聲色俱厲的喊道︰
「司馬綠芸,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在雲州城,我們司馬家就是王法!」司馬綠芸今天是鐵了心的要簡彤低頭,加重語氣道,「所以你給我識相點,別給自己找麻煩!」
簡彤氣得渾身發抖,更氣的是公孫訣竟然站在一旁「坐山觀虎斗」,連個屁都不放——難不成他是來看她出丑的?!意識到這一點,她對公孫訣的痛恨達到了頂點,鐵青著臉轉過身去,不願再多看他們一眼。司馬綠芸見自己擊中了簡彤的軟肋,心上越發得意忘形——
「……不過,假如你肯下跪求我放過你的話——,」司馬綠芸放肆的笑了笑,語氣里滿是譏諷,「我或許可以考慮考慮……」
「呸!」簡彤頭一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她恥笑一下,「司馬綠芸,我連人都不屑下跪,何況你這條狗!」
「你……」輪到司馬綠芸氣得臉都綠了,從來沒有哪個身份卑微的人敢跟她這麼說話的,她咽了下口水,繼續以威脅的語調叱問,「這麼說你是寧死也不下跪開口求饒了?好,我明天就……」
「司馬綠芸小姐,你輸了,」久站一旁一直當啞巴的公孫訣突然插進一句,他淡淡一笑說,「請兌現賭注——放了簡姑娘,另外再給‘食為天’一千兩銀子。」
司馬綠芸猛然想起來牢獄前與公孫訣的打賭一事,氣焰一下子滅了。
簡彤一愣︰賭注?他們打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