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傳奇(GL) 第6章 慧真篇

作者 ︰ 花之旖旎

寒風刺骨,明空簡短地說了句,「去也沒用,」她素知廚房里那幾個掌勺的師傅尖酸苛刻,平日里只會溜須拍馬,對于自己這樣的失了勢的人恨不能盤剝去所有的膳食費用,豈能在她錯過用膳時間還給她留飯?見慧真不理會自己,只好自己回去,生怕腳下打滑再摔倒,雙手扶牆慢慢走動。打開房門,禪房比之外面一樣的寒冷,明空身心俱疲,模黑上炕,想想曾經的富貴與如今這惡夢般的寒酸,而這如同身陷牢籠的日子看似永遠沒有盡頭,心中又酸又痛,卻早已流盡了眼淚。

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明空的悲憤,深知這會子來敲門的定是慧真,便爬起來,問也沒問就打開門。慧真在她開門的空檔,用歡快的語氣嚷嚷︰「你先喝湯,這一路風吹地,都涼了。」說著話,一只手已從門縫伸進來,竟然端著一只大海碗,「怕湯溢了,我特意用大碗盛。快接著,碗沉得——我手都麻了。」

明空忙雙手捧過大碗。真是大碗,比個盆子還大,碗上蓋著一塊布。布被熱汽哈得濕濕的,貼在手上,非常暖心,明空心底泛酸。不等她說話,「沒點燈?」慧真跟著碗進門,「你先模黑喝,我來點燈,蠟燭在哪里?」

「在炕頭上……」明空此時喉頭哽咽,艱難地說出這四個字,艱難地咽下一口湯,湯是溫熱的。筆者笑曰︰真沒出息,吃人一碗飯便感動如此,但對于一個長期受到排擠與欺凌又饑腸轆轆的人,突然被一個陌路人如此關心與體貼,豈能用感動二字一筆帶過?當然,此刻慧真一味的找蠟燭,倒是沒大在意明空的情緒。她終于從炕頭上模到半截蠟燭,再從懷里模出個火鐮子,啪啪地打火,一連敲了幾十下。從火鐮子上迸出的火星兒星星點點地在慧真手上飛舞散開,閃爍閃爍的光暈映出她的臉,竟是俊秀的可人,明空看著發呆,過了會子才恍惚醒悟,道︰「炕洞里有火引子。」

「早說嘛,我這胳膊都敲酸了。」慧真軟語報怨,又彎腰模尋炕洞,模著了,手伸進去,不免驚嘆,「炕洞里沒有一星星的火一絲絲的熱……這炕涼得如此,你如何睡?」見明空未應答,接著埋怨道︰「竟比嫦娥還冷漠。」隨機從炕洞里模出火引子,吹了吹,竟就著了,忙把蠟燭點上,突然亮起來的燈光恍著了兩個人的眼。她們都偏開臉去,躲開燈光。

明空垂下眼瞼繼續呼嚕嚕地喝湯。

慧真听著不覺暗道︰「吃相這般粗魯!」好在她忍住沒說出來,又從懷里模出一個白布包,捧到明空面前,「這里面有白饅頭和油餅,還有雞蛋。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便見樣都拿了幾個。」

「謝——」明空放下碩大的湯碗從布包里取了個饅頭,只一口便咬了將近一半。慧真看見,再次瞠目結舌,夸張地說道︰「怎麼看怎麼不像是皇上的娘子。」

明空嘴里嚼著食物,含糊不清地說,「皇上的娘子又如何,還不得忍氣吞聲忍饑挨餓?」好在,慧真听力超強,其實,這半天所見所聞讓她對眼前這個皇上的娘子滿懷同情與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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