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靈師 第31章 這玩笑開的有些大

作者 ︰ 天作

十點三十分古越出了急診室,她身上有許多傷口,雖不致命,但是因為失血過多,加之身體嚴重透支,若是再晚上一段時間,也是要命的了。

顏頌整理了一下從男子那里得到的線索。首先,男子擁有的能力讓他能夠從一個地方瞬間到達另外一個地方。因為听到一道聲音讓他去救古越,于是他追蹤那道聲音的根源,找到了古越。至于那道聲音的主人是誰,男子並不知道,故此那聲音的線索是斷了。據男子所描述,他發現古越的地方異常的古怪,好似進入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悶熱異常,猛烈的勁風刮肆過耳際,聲音宛若咆哮而過的野獸。周圍飄滿了無數白色隱隱可辨出人形的煙霧,而古越深陷煙霧之中,一頭異獸和她並肩而戰著,顏頌想男子口中的異獸應該就是祖彘,而當時的場面已經不是言語可以描述,就見古越在祖彘的咆哮聲中手中的驅靈槍連連齊發,被血浸透的衣服宛若剛剛沐血而出。男子的能力在那個地方有限,所以緊急中他告知了古越跟他走,在抓住古越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其意海之中欲要前往的地方,那個地方他也不清楚是哪里,而他只能跟著自己的能力走,後來是顏頌所見到的情況。只是當傳送門打開時,一雙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腳踝,為此他不得不先將古越送進去,再擺月兌那只從紅色的塵壤中探出的血手後才跳入傳送門中。

古越說過,從一個地方瞬間移動到另一個地方,這種能力叫做時空之法,因為習之條件嚴苛,並不是所有修行之人都可以一試,如今練習之法已經失傳。而男子對此並不隱瞞,只道自己早年遇到了一位有緣之人,那人神秘莫測,能力通天,因為自己有恩與他,對方就教了他時空之法。

顏頌听男子說的玄乎,但是不似說謊,加之其又救了古越,自己再抱有疑心也太不厚道了,就沒有再問下去。只道古越最後一次去的是那面怪牆,問題還是出在了那面牆里。眼前的一切,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古越醒了後才有法子。

「不管如何,你救了古越就是我的恩人和朋友了,今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說,我一定不推辭!」

男子搖了搖頭「不,我救她,是因為她需要我去救。我只是個旅者,請只把我當做一個路過的旅者。」

熱臉貼冷坑,顏頌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只覺的和這男子越相處越覺得古怪,搖了搖頭,對男子說了打了聲招呼,說要進病房里看看古越,就穿過了病房走了進去。不想才進病房還沒有找一個地方坐下來,男子就突然推門而入。

「我們快離開這里,有東西來了!」

男子大步走到了古越的床邊,看著戴著呼吸器的古越眉頭微微的皺起。

「什麼東西來了?怎麼了?」

顏頌被男子弄的緊張兮兮的,男子沉聲道「一些不干淨的東西,我想是追著她來的,我們要馬上離開才行。」

顏頌一听不不禁著急「可是古越現在也離不開醫院啊!」

男子眉頭依然緊蹙著,忽然拉開了古越的衣袖,顏頌正要喊他想要干嘛,就見古越原本傷痕累累的手臂,居然一點受傷的痕跡都看不到了。

「她在自我療傷,那些東西應該是嗅著她療傷時散發的靈力跟過來的,放心她不會有事了,我們快離開!」

顏頌听男子解釋完二話沒說的撤了監控儀器,將古越背了起來,男子伸手抓住了顏頌的肩膀,像之前一樣,一陣炫目落空後,再睜開眼楮他們已經在一個新的地方了。

「這是我家,放心施了結界,它們一時找不過來。」

顏頌道了聲謝謝,趕緊將後背上的古越放到了沙發上,見古越並沒有大礙,才敢松了口氣。

「她的恢復能力非常的驚然……」

男子的面色雖然不變,但是聲音中透露著驚訝,顏頌沒有接下去,而是問道「她不會有事了吧?」

男子點了點頭「以這種恢復速度,明天就能夠醒來。」

顏頌听聞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有了著落,又對男子道了謝,男子依然沒有答話,只是為兩人安排好了房間就不見了。

晚上顏頌不敢離開古越半步,反正他也不睡覺,就守在古越的身旁,雖然男子說那些追古越的東西一時半會來不了,他的心里總感覺不踏實。就這麼著,古越趟在床上,他坐在床邊的沙發上,一開始沒感覺什麼,不知不覺間就覺得腦袋越來越重,眼皮也是,等到雙眼睜開時,已是初陽升起,早上七點多了。顏頌驚訝的拍打著臉,他居然睡著了!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又恢復了許多?心里甚是開心,見古越還在睡,就沒有叫醒她,想著她起來一定會餓,就出了臥室,思量著到廚房看看能做些什麼吃的。不想到了廚房餐具倒是齊全,卻沒半點可以吃的東西,冰箱里連瓶水也沒有。正琢磨著該怎麼辦時,就听客廳里傳來開門的聲音,男子提著幾大包東西走了進來。

「我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還有吃的,最近我們還是盡量少出去。」

顏頌心里感激,就覺得人家救了古越,現在還收留他們,不是活雷鋒,也是活雷鋒轉世。

「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

男子一直沒有告訴顏頌名字,顏頌總不能叫他的時候喊「喂」吧,這樣喊對古越的救命恩人豈不是太不尊重了?男子並沒有回答,顏頌見他遲疑,趕忙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只是覺得我們還要相處一段時間,知道彼此的姓名畢竟方便一些。」

「抱歉,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很久沒有提及,自己都快要忘了。」

男子握了握手里的東西,終于道「仁信,復姓公孫」

不知道為何,顏頌听男子說完,心里有些動容,趕忙道「把,把東西都給我吧,古越喜歡喝粥,買米了嗎?我煮的粥可不錯了!」

男子點了點頭,將東西轉交給了顏頌,轉身便離開了。顏頌搖了搖腦袋,只道不該想的別想,就到廚房里準備早飯去了。等將煮好的粥盛好端去給古越時,顏頌差點當場就給摔了。因為床上空空如也,居然沒了古越的身影。顏頌嚇的趕忙東瞅西瞧著房間,可是房間就那麼點大,一個大活人還看不見?見窗戶大開著,窗簾隨風而動,顏頌就知道壞了。慌忙跑到窗前伸頭去看,外面一片綠野藍天,並不見古越蹤跡。顏頌當下跑出了臥室,敲響了公孫仁信的房門。

「古,古越不見了!」

公孫仁信听聞,臉色也是一變,趕忙和顏頌去了古越的房間,也是像顏頌一樣在房內轉了一圈,當下決定出去找。顏頌就讓公孫仁信試著看看古越的靈跡,公孫仁信卻道了聲抱歉,原來古越的修為太高,以男子的能力無法達到看到古越靈跡的程度。顏頌沒有想到尋得靈跡還要和對方的修為相等或則比其高,想他那日看到了古越的靈跡是不是說明他的修為並不在古越之下?那古越說他打架總是輸給她是不是說大話?

想到這顏頌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他還瞎想?那日他能夠看到靈跡是古越幫忙所為,今日沒有古越他該怎麼辦?公孫仁信像是看出了他的擔憂,說自己可以告訴顏頌如何凝聚靈力看到靈跡,並示意顏頌先將手里的碗放下,顏頌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至今還端著一碗粥,所謂關心則亂,還真是!

公孫仁信將凝聚靈力的法子告訴了顏頌,顏頌心中擔憂古越不敢有懈怠,注意力更是前所未有的集中,不想一試就靈,就見一條色彩斑斕的靈線懸浮在臥室里,並飄至窗外。公孫仁信告訴顏頌,修為越高,靈線的色彩就越多,但是修行者本身是看不到自己的靈線的。

顏頌跟著古越遺留下來的靈跡,就見她先是躍窗,而後攀著窗戶上了屋頂,最後沿著屋檐跳到了屋後的大樹上,又從樹上跳到了草地上,然後向著一個固定的方向而去。公孫仁信的家在郊區,比較偏遠,周圍也就零零散散的坐落這幾戶人家,路上行人更是少,偶爾可見幾輛車路過。所以,顏頌心中更是擔心,就怕古越在路上出個什麼意外,身旁連個好心人都沒有。公孫仁信對顏頌說那個方向是往水庫去,顏頌心里納悶古越去水庫做什麼,腳下並沒有停著。因為怕古越沿途又轉了方向,公孫仁信也無法使用那瞬間到達的能力,兩人只能沿著古越留下的靈跡,一點點的跟著。當到達河流的上游時,終于見到古越,她正一動不動的站在水壩子上!這可嚇到了顏頌,因為古越那樣子像極了要跳水自殺,這麼想著不禁一聲怒喊,他可從來沒敢對古越這麼大嗓門過。

「你在那里干什麼?還不快給我下來!」

古越聞言轉身看向了匆匆趕來的顏頌和公孫仁信,不想眼神陌生不已,顏頌見古越如此望著他,心里有些沒底,不禁放小了聲音「古越……你,你的傷還沒好,別在外面太久了……」

古越更加陌生疑惑的看著他,又低頭抬著兩只手臂看著,嘴中嘀咕道「我受傷了嗎?」

顏頌見古越行為舉止有些古怪,和公孫仁信小心的靠近著「你忘了嗎?昨天晚上是我們送的你去醫院……你還好嗎?這幾天你去了哪里?」

古越看著顏頌,那種眼神是顏頌從未見過的,直到古越問出那句「我認識你嗎?」時,他只想罵一句「靠!開什麼玩笑!」

「喂喂,這一點都不好笑,是我啊!顏頌啊!你無所不能的管家大人啊!好了!快跟我回家,別鬧了!」

顏頌嘴上這麼說著,心里可並不踏實,因為古越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裝的,雖說古越一直愛捉弄他,可是這一次明顯感覺不一樣。

「要我說,你別鬧了才是!我可不記得我認識什麼顏頌,那些人怕我還來不及,你倒是好玩,居然還硬湊上來,說!你是不是還有同伙?把你那些同伙叫出來,別耍什麼花招,要麼痛痛快快的和我打一架,要麼痛痛快快的被我打一頓!」

顏頌想哭的心都有了,這是什麼驢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啊,正欲再言,公孫仁信上前輕輕的拉了他一下「你別著急,我看她記憶好像出了些問題……」

「怎麼會這樣?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說記不得就記不得了?」

顏頌咬牙嘀咕著,幾乎快把牙齒給咬出裂紋了。

「可能是之前在那個怪地發生了什麼事情……總之我們現在要先穩住她,她看起來不像是徹底的失憶了,我們要先弄清楚她的記憶究竟在哪里出現了問題……」

「喂喂,你們兩個嘀咕些什麼呢?究竟打不打了?」

古越站在不遠處不悅的抱著手臂,顏頌看著這樣陌生的古越,心里怎麼也接受不了,但是公孫仁信說的有道理,他要先穩住情況才行,首先就要將古越從水壩上騙下去,這家伙精神不正常,若是一個不小心掉下去怎麼辦?

「沒錯我們是還有伙伴,他們就在那邊的林子里等著你,你隨我過去,這邊可不是打架的好地方。」

古越歪了歪脖子看著顏頌,終點了點頭「好!」

不想話音剛落人就從水壩上跳下了下去,顏頌嚇的驚叫了一聲,趕忙飄下去救,就見古越穩穩的踏著壩下的高凸處,跳向了岸邊。顏頌抹去了臉上的驚汗,心想著自己還真是瞎操心,對方是古越又不是什麼柔弱小女子!

見古越頭也不回的向他所說的小林子快速而去,顏頌怕自己晚了一步,又要好找,也不敢再分神,和公孫仁信一前一後在趕到了過去。不想到了後並沒有看到古越的身影,顏頌氣著正要再凝聚靈力搜尋古越的靈跡,就听男子喊了一句「上面!」,顏頌聞言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就見古越從高空而下,轉眼間就落到了眼前,並飛身一拳將他打趴在了地上,顏頌還沒有痛呼出口,背上又挨了一腳,整個人被踹爬在地上,就見古越一腳踏在他的背上,附身冷笑。

「好你個小妖精!居然敢騙我!你以為我傻啊?這地方房子古怪,人古怪,地上跑的東西更古怪!什麼都古怪,我就算是瞎也知道這不是圍水村!」

顏頌在心底是徹底的否認了古越逗他玩的可能性了,那腳上的力度可是多一分就會要命的。

「我沒有騙你!你听我解釋啊!」

顏頌哇哇大叫,古越腳上力度不減,此時她已經完全當顏頌是陌生人。這會兒古越是一點都不認人的了,公孫仁信怕顏頌真有什麼閃失,慌忙急喊

「你難道對眼前的一切不奇怪嗎?」

顏頌听聞,轉頭終看向了公孫仁信「你又是誰?」

「我叫公孫仁信,請你先放開顏頌,他是對你非常重要的人,不要傷害他,否則將來你想起一切後只會後悔。」

顏頌猛點頭,心里狂嘯著,這家伙不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而是從來不說廢話啊!

古越懷疑的看著兩人,並沒有挪開腳,而是松了一些力道才對顏頌冷聲道「說,這是哪里?你又是我的誰?」

顏頌趕忙道「那你要先告訴我,你如今記得些什麼?」

古越腳下又是一個使勁,痛的顏頌又是一陣哇哇大叫「好你的,居然還敢耍我!說!你究竟什麼目的?」

顏頌痛的眼里直流,只道腰是不用要了「我沒那意思啊!你不記得我了,我總得知道你記得些什麼才能告訴你你忘記了哪些啊!」

古越看著這樣的顏頌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而後居然捂著肚子笑了起來。顏頌見古越終于肯挪開了腳,趕忙一個翻滾躲了過去。見古越還是一副快要笑岔氣的樣子,不禁有些生氣

「你,你笑什麼啊?」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你這慫樣,還敢撒謊騙我?」

顏頌聞言,差點一跤摔地上,感情這人失憶後說話還不如不失憶!但是就這麼相信他說的話了,是不是也太容易相信人了?

「要說我的記住什麼……嗯,昨天我和小白先是追一只兔子,後來兔子跑到了村里張地主的地里,我就順道掰了他地里的玉米,後來兔子還是沒有抓到,張地主又拿棒子追打我,我就甩了他,和小白跑到了山里抓魚去了,你沒看到張地主臉被氣的有多難看哈哈哈!」

古越說著拍著手大笑了起來,顏頌見她言行舉止透露著孩童之氣,心里暗覺不好,不禁問道「那個,你今年幾歲?」

古越想也沒有想的就回道「十二,干嘛?」

顏頌腿一發軟,癱坐到了地上,十二?這是玩他吧?

「那,那你知道現在是何年何月?」

古越更是奇怪的看著顏頌「大宋乾德三年農歷九月……九月……算了九月幾我也記不清楚了!我說你這人腦袋有問題嗎?這種簡單的問題還問我?」

乾德三年?大宋?真是一道驚雷劈頭而下,顏頌瞪著眼楮看著古越,又看了看公孫仁信,覺得自己還是暈過去算了。

「我說,你沒事吧?」

古越對著顏頌揮了揮手,顏頌這才回過了神「我跟你說啊,這可能有些難以接受,但是,這是事實……現在可沒有什麼大宋,更沒有那個什麼黃袍加身的趙匡胤了,現在是一千年以後的世界,你,你丟失了一千多年的記憶……」

顏頌說著差點咬住了舌頭,靠!這話說出去誰信!怕古越又要上拳頭,他也張了記性,說話的時候人已經退到了公孫仁信的身後了。古越倒是沒有動手,而是安靜的看著兩人,一副沒有魂魄的樣子,良久才扯了扯嘴「我,我說,你,你還沒挨夠是吧?敢對我說這種謊?」

顏頌見古越伸著手就要上來揍她,嚇得躲在公孫仁信的身後大叫道「你看看周圍的一切,你覺得我騙你嗎?再說我撒這種沒有深度的謊我閑的不累的慌?你若不信,就讓我帶你在這城里逛一圈,逛完了你還覺得我騙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喊冤!」

古越听顏頌這麼說「哇」的一聲蹲到了地上大哭了起來「你這個騙子!人家才十二歲!怎麼可能是個千年不死的老妖怪!你給我找小白!我要找小白!找到小白什麼都知道了!」

顏頌從未見古越這樣過,心里不知道是該說驚嚇多,還是驚奇多,一時無法消化的張著大口,倒是公孫仁信反應了過來,上千拍了拍古越的肩膀

「我們會幫你找回記憶,放心。」

古越「啪」的打開了公孫仁信的手,用袖子抹著眼淚站了起來

「我才不信你們!我要去找小白!」

顏頌見她又要跑,趕在古越動身之前擋在了她的面前「你可不能亂走,你現在記憶亂七八糟的,又有一些東西在追殺你,你可不能亂走!」

古越壓根就听不進去顏頌的話,推開了顏頌就要走,顏頌沒想到十二歲的古越居然這麼的倔,正要再去攔著,公孫仁信瞬間閃到了古越的身後一個手刀就把古越給擊昏了過去。顏頌狀「呀」的叫了一聲,趕忙從公孫仁信手中將古越給接了過來。

「我說,你怎打她啊!又失憶了怎麼辦!她身上還有傷!」

「抱歉……我想著她現在不會听我們說話,怕在外面太久暴露了行蹤,才出此下策……」

顏頌見古越只是昏了過去,自己的確大驚小怪了些,也有些不好意思,對公孫仁信道了聲謝謝,將古越背到身上,兩人快速的向住處趕了去。誰也不曾注意到在兩人離開後,從幾米外的樹後消失的紅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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