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大,用屏風與珠簾隔開,屏風里面的景色被屏風與珠簾擋住,外面則是擺放著一張不大不小的餐桌,幾張椅子,一個躺椅,其余的,均是一些花花草草,一絲不苟,干淨整潔。
房間里,除了她和絮香,還有六個婢女,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封墨情給花草澆完水,放下花灑,這才慢條斯理的走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口里,細細的嚼了一會兒,用一旁擺放著的熱毛巾擦了擦嘴和手,看了一眼言如煙,這才淡漠的開口︰「這是煙兒,以後,就是這府里的奴婢了。」
他的眼楮狹長,看人時,微微上挑,很是好看,只是眼神太過銳利與冷淡,又和他眼里的沉黑與凜冽相切合,總讓人心生懼意。
其余的人聞言,都看向垂著頭的言如煙,打量了一番才回道︰「是,奴婢遵命。」
封墨情又將眼神定放在言如煙身上,這一回,到像是成心要將她看個夠一樣。
怎能不好好看看?
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在似有若無的擾亂著自己的思緒,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有什麼三頭六臂。
看了半響,得出的結論是,除了長得好看,其余的,也不過是個下等的奴隸而已。
對了,眼神有些不同,其余的奴婢看見他,是自下而上的敬畏與害怕,以及根深蒂固的卑謙,可是她的眼神卻不同。
這一點,從昨天晚上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昨晚並未細看,也未究其原因,如今這一細看,雖然她的眼里也同別的奴婢一樣,現著卑謙,可你戳破那層偽裝,里面別有一番風景。
是毫不畏懼,是冷靜自若,是倔強,說穿了,其實就是個撒謊精。
言如煙雖然將頭低著,可身為特工的敏銳,她能夠感覺得到那道灼熱的視線正在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自己,似是要將她整個人盯出洞來。
就在言如煙被盯得發毛的時候,那淡漠清冽的嗓音才又響起︰「煙兒,把角落那盆花端出去丟了。」
言如煙抬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角落里擺放著的,是盆花團錦簇的紫茶花,花開正艷,重瓣交疊,一簇簇,一團團,像紫色的火焰,煞是好看,如果她沒記錯,這種花的花期是很長的,而且十分名貴,如今,卻就這樣丟了,豈不可惜。
雖然心里如此想著,但行動上卻是絲毫不慢,言如煙彎腰回道︰「是。」
快步走到花盆前,兩手端著盆底,就要往外走。
封墨情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突然微揚,牽起一抹笑意,未達眼底,淡聲說︰「煙兒,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丟掉它嗎?」
言如煙端著盆的手略為僵硬,知道他話里有話,轉身面向他,謙遜回︰「請恕奴婢愚鈍。」
她的話到像是取悅了封墨情,眉眼舒展,眉宇間竟是顯得有些恣意︰「花固然是好花,可是若是不襯我的意,我又要它何干?」
言如煙不是傻子,知道他這話是針對著她說的,昨晚,她對他撒的慌,他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