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大喜,施禮道︰「多謝重文兄。」「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了。」這時王亮在旁道︰「安之,昨晚我和王向鴻在村外巡視時,一伙黑衣人yu進莊被另外從村里出來的兩個黑衣人給打發了,那兩個人出手狠辣,不留活口,十多個人全部一刀斃命,尸體扔到路邊的溝里,還要問明公如何安排?」楊斌哼了一聲道︰「還能怎麼安排,都埋到亂葬崗去。」
王亮幽幽嘆了口氣道︰「安之,我也要辭行了,昨天接到朝廷征召令,命我于九月十五前到京城左衛大營報到,幸好向鴻這些ri子跟我一陣,可堪一用了,稍後我和重文兄一同啟程。」
王輝臉se一黯,平時大家一起吃喝嬉鬧不覺什麼,現在分別,心里總有那說不出的酸楚,張仲陽拍拍他的肩頭道︰「安之,別這樣,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兄弟終會有團聚的一天,到時我們徹夜歡飲。」
送他們到村外,兄弟們舉杯暢飲,把臂話別後,二人翻身上馬,皂卒們隨後緊隨,煙塵翻滾處,慢慢消失不見。
回到家中,王誠走到王輝身邊悄聲道︰「尸體已派人掩埋了,不過王向文說,昨晚咱們守地瓜園的王向英不知怎地就睡著了,醒了發現丟了一株地瓜和兩棵花生,他知道這是少爺的寶貝,嚇壞了,正在書房外跪著請罪。」
王輝轉頭看張仲陽,張仲陽顯然听到了,兩人目光一觸,都不覺點了點頭,道︰「知道了,讓他起來吧,沒了就沒了,我不怪他。」「安之,我有個注意,」說著在王輝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第二天,王宅傳開了,王向英因看園不力被少爺責罰,懷恨在心去工坊偷了軸承制造圖紙逃跑了。有人說他逃去了盧家,也有人說他們逃去了崔家,還有說他去了突厥、高句麗。雖然眾說紛紜,但所有人一致都罵他忘恩負義,背主求榮是jian佞小人,如果沒有少爺,這些人不知被賣到了哪里,受到怎樣的折磨,哪像現在吃穿用幾乎和少爺一樣,每月還有兩貫的賞錢。眾人還把怒氣發到了王熊和王向鴻身上,說他倆沒有看護好家,是天天吃白飯的,走到哪兒遭到的都是白眼,一連三四天都不敢抬頭,知道少爺出來說︰「人心叵測,家賊難防。」大家才罷休。王誠的詛罵最為狠毒,說王向英生孩子沒**,ri後抓到他將五馬分尸,拋尸荒野。所造成後果很嚴重,王輝將與崔家合作生產新式馬車的計劃,不得不從冬季提前到九月份。
當然也有好消息傳來,劉武跟王家莊來的一個**好上了。那個**二十七八歲,頗有姿se,男人在三年前得重病死了,獨自帶著一個七歲的小女孩生活,以前幫閑時來過劉家莊,這次遷莊,房子就建在打谷場附近,每天都能看到劉武整訓王家家僕和村里青壯,做事認真的男人往往都討女人喜歡,一來二去兩人就看對眼了,劉武甚至在人家都過了五六夜。劉有福想給兒子找個黃花姑娘的願望徹底落空了,無奈之下,只得同意兩人的親事,還托媒婆上門,定在八月十五迎娶。
楊斌走了兩天後,月兌籍文書就送了過來,弘農較遠,可能族譜還要到月底才能到。閑下來後,王輝才知道,楊芷晴同王誠這一陣做了很多事,院子又向兩側擴大了兩進,還買了十多個青壯僕役,現在家中青壯僕役達到三十多人,加上家小快突破二百人大關了。他覺得自己很失職,這麼多人的家眷和孩子,不光學堂要擴招,每個人的生活都要安排好,所以他準備在八月十五在前院舉行家宴,還要營造一個祥和的氣氛,讓周鳳林這個工坊頭子準備些銅鋁材料,他準備給大家一個驚喜。
王家莊的建房幾乎到了尾聲,王家莊共計一百八十戶,總人口一千出頭,加上崔氏和王家的建房工人,龐大的隊伍在一個多月內瘋狂蓋房,除了還有二十多戶還在建造外,大部分都已完成並且已經入住。
劉有福、王增祥帶著王誠的大兒子王向璋,和王家莊抽出來的十多個青壯去丈量規劃土地,安排秋播事宜。王向泰現在是王家工坊總管事,朱天壽的兒子朱玉揚是他的副手,兩人現在全權代表王輝聯絡洽談生意,細節再交王輝過目。
王誠終是去了趟縣城,給張仲陽開了分店,請了管事跟賬房,讓人啼笑皆非的是,總店開在劉家莊的鄉間,分店開在縣城,只有張仲陽這麼奇葩的人才能干出來。
朱玉嬌自從盧家上門的事後,似乎依戀上了王輝,哪個女孩不喜歡豪氣干雲的男人。按王輝以自己生ri和現在年齡推算下來,她比王輝還大半個多月,這丫頭似乎沒有半分當姐姐的樣子,天天和王輝斗嘴。
現在她與楊芷晴、王輝在地瓜園里察看花生,她從沒見過花生,見王輝蹲察看,也有學有樣的蹲下來,手一撥花生秧撇嘴道︰「你們都說花生好吃,這也沒什麼嘛,很普通啊!」王輝眉一挑道︰「你又沒見過吃過,你懂什麼,」故作深沉的從秧子上揪了一片葉子下來,拋入口中,慢慢咀嚼品嘗,還閉眼點頭︰「嗯,好吃,大香了。」朱玉嬌哪知他的伎倆,跟他一樣丟了一片葉子在嘴里,一嚼之下,又苦又澀,趕忙吐了出來,還連吐了幾口口水,王輝見yin謀得逞,哈哈大笑,攤開手掌給她看,那葉子赫然躺在那兒,根本沒有入口。
朱玉嬌氣急,粉拳早就掄了過去,「你大騙子,打死你,打死你。」王輝一邊躲,一邊笑道︰「是你自己沒看清,怎麼還怪上我了。」
楊芷晴在旁笑吟吟的看著兩個人打鬧,伸手拔了株花生打圓場道︰「玉嬌妹妹,過來我教你吃花生。」朱玉嬌停下追打王輝,沖他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回到芷晴身邊,學她把花生泥土甩干,摘下來剝開殼,放在嘴里,一嘗之下,點頭笑道︰「還是芷晴姐姐好,不騙人,的確太香了。」
王輝仔細看了看,花生秧已基本變黃,部分已月兌落,看芷晴拔下的花生顆顆飽滿,應該到了收獲的時候了。玉米穗子枯黃,露出的玉米粒呈現出了風干的跡象,便對楊芷晴道︰「芷晴,你再拔兩株花生先回去給芷蘭她們吃,我自己再看會兒。」
楊芷晴應了一聲,拔了兩株放在籃子里,叫朱玉嬌一起走,朱玉嬌搖頭說跟王輝一起回去。
這次她學乖了,王輝怎麼做,她怎麼做,只是王輝默然不語,她開始無聊,手擺來擺去,一會兒背在身後,一會兒捋捋頭發。王輝走了小半塊紅薯地,終于察看完了,發現看到的所有地瓜秧都開始枯黃,地瓜在里面將隴都撐開了道道裂紋,有的地瓜還在土中鑽了出來,想來收成不錯。
看到朱玉嬌嘟著嘴,知道自己冷落了她,沖她一擺手,道︰「玉嬌過來。」「干嘛」「我們拔一棵地瓜嘗嘗,」「死輝輝又想騙我,」「這次不騙你,我先來。」說著從地里拔出一株地瓜,扯斷秧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大嚼起來,入口,甘甜清脆,不由閉上眼楮,多少年沒吃過了,真懷念吶,爸、媽、小妹,好想你們,眼楮不自覺的奪眶而出。
朱玉嬌跟他一樣,吃在嘴里嘎然有聲,王輝偷偷拭去淚水,見她吃相就同小妹一樣,嘴角還滲出了白汁,慈愛的望著她,用手輕輕的把白汁給她擦掉。朱玉嬌一時沒反應過來,任他的手指從嘴角劃過,只覺一陣癢麻,心跳猛然加快,臉驟然變紅,急忙轉過身不敢看他。
王輝渾然不覺,將地瓜一塊塊摘下來,放了整整一籃,招呼了她一聲︰「咱們回家了。」
一路上朱玉嬌低著頭走在身後,就像害羞的小媳婦回娘家。王輝還有些納悶,她怎麼不像平時那麼嘰嘰喳喳的。走到門口,正踫到王誠和楊芷晴,朱玉嬌輕輕叫了聲︰「芷晴姐姐。」轉身低頭走了。
楊芷晴眼珠一轉,揶揄道︰「夫君,你是不是欺負玉嬌妹妹了?」「沒有,哪有的事。」王輝叫起屈來,「那她這是怎麼了」「我怎麼知道,」「一會兒我去看看她吧。」
王輝點點頭,對王誠道︰「誠伯,我剛去看了花生、地瓜,已經成熟了,明天就可以收了,尤其玉米一定保管好,一共五個棒子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將來整個大唐都要靠它們增產呢!」「少爺,老奴記下了。」
晚飯的時候朱玉嬌才出來,難得安靜一回,讓大家很不習慣,她的母親朱趙氏還以為她病了,模了模她的頭,疑惑道︰「也不燒啊,今天這孩子怎麼了?」朱玉嬌默不作聲,只是不時的抬眼偷看王輝,楊芷晴眼楮掃來掃去,嘴角似笑非笑。
夜里安寢的時候,王輝看楊芷晴還是怪怪的,問道︰「你今天好奇怪,表情這麼詭異。」楊芷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夫君,我看玉嬌妹妹八成是喜歡你了。」「切,別胡說了,像她胸大無腦沒心沒肺的,還會喜歡男人?」「咦,你怎麼知道她胸大,莫非你模過,」「是啊,是啊,來讓我模你一下,比比誰的更大。」
第二天,在王輝的帶領下,自己一家人還有劉有福一家子加上王增祥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往地瓜園,劉武喜歡的那**也來了,王輝打量了一下,那**身材高挑,柳眉杏眼長得的確很漂亮,怪不得把劉武給迷住了。
王誠按王輝的指揮把地瓜秧子用鐮刀砍掉,拉到地角,一聲令下,鋤頭飛揚開始破土刨瓜。因事前選拔了有種地經驗的為主要勞動力,所以,沒有出現什麼把地瓜刨壞的意外,婦女們在楊芷晴的指揮下,將地瓜去梗歸堆,再小心翼翼的裝入鋪上麥秸的筐里。園中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張仲陽坐在一邊想偷拔花生吃,被王輝瞪了一眼,不敢再動。王輝自己收他的寶貝玉米,一棵一棵的砍倒後,把棒子掰下來,再把皮扒下來。朱玉嬌在旁幫他的忙,在遞玉米時,王輝不小心模住了她的手,只覺入手軟滑,白如蔥段,雖然很快被抽了回去,還是讓王輝心中不禁一蕩,心想這丫頭手好滑,模起來好舒服。
到中午的時候,所有東西全部收完,一過秤,地瓜一千九百斤,花生因為chao濕沒有過秤,玉米太少更不在計算之列。細算之下地瓜畝產達到幾乎一萬斤,「我的娘啊,畝產足足八十石!」眾人驚呼。王輝當然很高興,當即宣布中午加餐,每桌一盆油炸紅薯片,並告訴他們,他們是大唐第一批吃到地瓜的人,就連皇上都沒有吃過呢,大家听了一片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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