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怨 第九十一章

作者 ︰ 澤濱

三個人在家里商定了在地窖里躲藏的方案,袁珩當夜就開始動手,先把地窖里的菜取出放好,這個地窖直下還連著水井,在井壁一邊有木板拉上遮擋下面水井,人進到井壁菜窖里,袁珩挖寬菜窖的面積,為了防潮,他又在里面撒下不少石灰和碳末,支上一張床,鋪上厚厚的稻草再鋪上被褥,床邊只能支個高凳,上面可以放盞油燈或蠟燭,大小便用一個木桶加蓋子,夜里再取出倒掉。窯口用一塊大青石蓋好,準備得可以說是精細。

一九四八年某月,汾州人民政府成立,第一任縣長是範林生,縣委書記是旬于春。人民政府的首要工作就是組成工作隊和工作組分批派往各個農村實行土改,斗地主,分田地,讓貧下中農徹底翻身。到東溝村的工作組組長是向吉成,他下去前,範林生把他叫到縣長辦公室對他說;你們到東溝村開展工作可以先找劉文輝,他是咱們依靠的對象,他對你們開展工作很有利。

向吉成記住劉文輝的名字問道;範縣長還有什麼指示?

範林生說;土改中,你們仔細檢查袁西海的家里情況,因為袁西海是漢奸罪大惡極!目前沒有他的消息,是跑了還是藏起來了?要有一點線索決不放過,好好追查清楚。

向吉成表態回答;我一定仔細檢查每一個角落決不放松他,我們發動群眾揭發他的罪惡!

好吧,有什麼新情況可以直接向我匯報就這些,你去準備去吧。範林生最後囑咐。

向吉成敬禮走出縣長辦公室。

十一月初,正當農民準備吃早飯的時候,由向吉成帶領的工作組來到了東溝村,他們看見村口有幾個小孩子玩耍,他們態度和藹地上前詢問;小朋友,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劉文輝在那里住?

小孩子看到眼前五個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穿灰制服肩挎著背包,面貌和善,年齡大點的孩子叫大頭娃用手指著半坡上一棵樹的院子告訴他們;那個院子就是,走,我領你們去。他毫不猶豫地在前面帶路。

大頭娃一進劉文輝的大門就喊;文輝伯,有人找你!

劉文輝在窯里听到喊聲趕快下炕拖拉著鞋出門一看,原來是五位陌生的年輕干部,他不明白這些人找他干什麼,他疑惑地問;你們找我?你們是來、、、。

向吉成主動介紹說;我們是縣上派來的工作組,是來你們村搞土改的,來之前,範縣長介紹我先來找您,他說您會幫助我們開展工作。

噢!你們原來是林生哥派來的,好,好,請到窯里坐。劉文輝听說是範林生派來的高興壞了。林生哥當縣長一事前幾天在全汾州都傳開了,就為這,劉牛娃高興得一夜合不攏眼,逢人就說;我舅當縣長了!實際上,東溝村的人大都認識範林生,只不過現在才明白;東山游擊隊隊長原來是牛娃他舅。

袁家堡的人听說後,心里可不是滋味,特別是袁西海一家,整日嚇得如坐火山口上,大門整日緊閉,袁西海從此轉入地窖中生活,經常做夢夢到游擊隊用匕首刺殺他的情景,就連袁家堡上的人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劉文輝把一間空窯里面的閑雜東西搬出,把里面打掃干淨讓工作組住在里面住,這間窯也作為他們的辦公室兼會議室。按照工作組的要求;工作組的人全部到各家各戶派飯吃。頭一天,向吉成和劉文輝談了一天話,充分了解了東溝和袁家堡各家的情況。工作組的人,每天分散到各家了解情況並宣傳斗地主分田地的精神。

幾天後,工作組認為時機成熟應成立農民協會簡稱農會。他們通知了上下村的全體農民參加,惟獨沒有讓袁珩和袁大兩家參加。會場在村口的打麥場。上午十點,各家各戶都匆匆地吃過早飯,匯聚到村口打麥場。誰也新奇地看到;劉家袁家雖然都來到一個場地,而劉家和袁家在場地各佔一邊,可謂涇渭分明。兩邊人除了在自己人堆里說話外互相從不拉話,這村里有生一來的第一次大會,有老人,有年輕漢子,有婦女兒童,就連孩子也都是在自己的人堆里玩耍。

會場前面臨時借了個小學課桌,算是主持會議的講台。向吉成來到場地前面,他看到這等陣容忍俊不禁,于是他向兩邊招手讓他們向前坐,向一塊兒坐,結果不少人向前挪了挪,還是涇渭分明,不在一塊兒。就為這,向吉成費了好大勁花了十幾分鐘也無濟于事。他看看人來得差不多,這才向大家說道;老鄉們,我們工作組來到咱們村已經有好幾天了,我們走訪了各家各戶,充分听取了群眾的意見,也了解到各家的情況,人民政府為了讓貧苦農民徹底翻身,就要把剝削貧下中農的地主富農分子斗倒,沒收他們的土地,分給沒有土地和土地很少的農民,讓耕者有其田,讓人民當家作主。為了更好的進行這件工作,首先成立農民代表會,讓他們代表大家的利益,執行廣大農民的心願。由我們的人員發票給大家,寫出你們要選的人來,不會寫字的到桌前來,由我們工作人員代寫,不要亂,現在就開始。

下面少不了互相議論,除了部分識字的年輕人會填寫選票外,大部分人都到桌前讓工作人員代為填寫。于是桌前少不了亂糟糟的場面,好不容易經過統計,最後選出農會主席是劉文輝,委員是;劉三,劉東升,袁雲林,還有劉月叔。

袁家選出的袁雲林,票數雖然沒有前面幾個人多,向吉成考慮到農民要有代表性,沒有袁家堡的人不行,于是向劉文輝等人做工作,這才把袁雲林列入到委員里。根據土地的擁有數量和勞動力的多少等因素,把袁西海定為地主,把袁大定為富農,東溝的劉恆伯家也定為富農。按照規定,他們三家的土地,除了給他們留有生活的耕地外,多余的一律沒收。袁西海躲著不敢露面,袁西河劉恆伯已經死亡,一系列手續均由他們的兒子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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