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怨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作者 ︰ 澤濱

袁狗臭的搬家對堡子上所有的人,對東溝劉家人觸動都很大。袁家堡的人再也不想蝸居在上面狹小的天地里,每天上下坡不說,水井太深吃水又困難,上面又沒有多余的地皮擴展,相比之下,還是下面寬敞舒展,從袁狗臭搬家中,劉家人看到;在不太長的日子里,堡子上的人,會一窩蜂地下來找地方打窯建院,照此發展下去,下面陽光明媚的好地方都會被袁家人佔據,那麼劉家的孩子長大成家後需要打窯建院,去那里再找地方?

劉三頭一個坐不住了,因為他的孩子大頭娃年近二十歲,過不了幾年也要成家娶媳婦,再和他老兩口擠到一個院子顯然不行。再說,現在的日子比前幾年好過多了,也需要寬敞的住宅。他考慮;自己趕快找個好地方打窯建院,省得以後沒有好地方了,到時候自己干著急!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劉三吃過早飯,自己從窯里拿上一把鐵杴對老伴說是到地頭看看,實際上他借此到村口外想找個好地方打窯建院。他走出村外順水渠一直向東走,繞過渠邊一排綠瑩的垂柳樹,眼楮一直盯著路邊水渠以北的山坡地,他認為這塊地皮適合打土窯。他垮過水渠走到山根處,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再用鐵杴挖挖,終于他選定一塊滿意的地方,山根前一片荒地可拓開,估計院子也不會小。這里距離大路近交通方便。他馬上動手把這塊荒地鏟平,用腳測量尺寸,認為可以打三孔土窯,三孔土窯邊還能打一孔小窯用作廚房。他立刻用杴產土,土質疏松,于是他便把周圍的浮土和雜草鏟淨,表示這個地方屬于他的了,他帶著滿意的心情回到家里,把今天找到的地方告訴給老伴。

第二天,劉三不讓大頭娃跟李龔干木工活,他帶上兒子拿上钁頭鐵杴一起去打窯面。從此,劉三每天和兒子大頭娃去挖窯面平院基,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他們終于把窯面挖平,院基修好。看起來窯面平整,院基寬敞,劉三滿意,下一步,他們開始挖窯洞。

十月初的天氣,秋高氣爽,暑熱已經消失,劉三地里的秋糧大多收割回家,他和大頭娃集中精力要把這三孔窯打出來,他們每天帶著水壺,推著獨輪車拿上鎬頭鐵杴從早到晚打窯。

農民沒有地質學的洞察力,土質和構造他們不太懂,劉三請來李龔看好窯的位置,門窗的高低,尺村量好,他們父子就打窯。當他們用了四天時間打進兩米深度時,劉三忽然發現窯頂出現裂縫,而且有土粒下掉,他上前拉上兒子喊;快跑!倆人剛跑出窯外,只听轟隆!一聲,土灰彌漫,新打的窯面坍塌下來,辛虧倆人跑得快沒有砸著人。半個月來付出的勞動力功虧一簣。氣得劉三坐在土堆上直喘氣,口里罵道;媽的,白干了!他們歇過勁,劉三問兒子;大頭娃,你說咋辦?

大頭娃唾淨口中的灰土沫回答;你說咋辦就咋辦。

我說咱們倆打那第二孔窯試試,總不能白丟了這個地方。劉三說。

行,再打試試。大頭娃同意父親的意見,他們馬上起身,拿起鎬頭再打第二孔窯,劉三幫著鏟土,

由于有了第一孔窯垮塌的失敗教訓,兒子打窯時,劉三特別注意上面的土質變化。又花了三天時間,這孔窯打進一米多深,劉三又發現窯頂上土質土粒下掉,他不放心,又把兒子叫出來說;大頭娃,你出來,不要打了,我看不對勁,出來歇一會兒喝點水再說。

大頭娃听從父親的吩咐,拿上鎬頭走出來同父親坐在土堆邊喝水,不一會,所挖的第二孔又垮塌下來。劉三望著兒子,兒子看著他,他氣得掏出旱煙打著火吸了很長時間,他想;丟掉它,兩個人干了近二十天花了許多力氣于心不忍,繼續干?這里土質不好,打兩孔塌兩孔,再打下去傷了人更不值。想來想去,最後決定放棄它另找地方。他把吸完的煙灰磕掉,站起身一邊拍掉身上的土,一邊對兒子說;算了,這地方土質疏松打不成窯,再打下去傷著人不值,咱們另找地方,走吧。

大頭娃見父親決定丟棄這塊地方,他只好默默地起身收拾家具,放在獨輪車上跟隨父親走回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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