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厘紅塵 第三十六章 錯姐也能進學校當老師

作者 ︰ 郭晨俊

天已經蒙蒙亮了,整座城市如同一個酣夢初醒的巨人,僵直的身軀緩慢伸展靈動,一翻身便將看似無窮無盡的黑夜壓入懷中。積攢在樓房頂上的雨滴開始嘀嗒嘀嗒往下流,猶如和尚敲打著木魚,發出音律和諧的聲響。到了夏天,溫度一天熱比一天。

在七十里地外的小鎮上,錯二和一群狐朋狗友們在酒樓里又包了一桌宴席,目的是慶祝一個兄弟成功搶劫一款金項鏈。錯二已經從失去小可的苦悶中擺月兌出來了,像他這樣的人,在他失戀的時候,只要再給她送上一個比小可漂亮的女生,他也就不那麼傷心淚欲絕了。在錯二在那美女的床上月兌下衣服的時候,他就已經擺月兌了。這是他們開業的第一天就那麼順利,沒有人會相信,這伙人竟干上了違法的勾當,殺人放火說的有點夸張,但偷雞模狗是絕對有的事。這伙以錯二為首的違法集體都是口風非常嚴,手段非常高的,但這里面不排除那種偷個狗也要被狗咬的人。

早晨的時候,錯二那兄弟為了做出業績,起得很早,那家伙一直相信「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果不其然,在菜市場轉悠的時候,踫上了一個戴金項鏈的婦女剛買完菜回來。那人立馬注意上她,隨後他尾隨在那個戴著20克金項鏈的婦女身後,而那位大姐竟然毫未察覺。就這樣,在那位大姐左轉右轉拐進偏僻巷子里的時候,那人看時機已經成熟,已具備動手的條件,于是果斷上前,用力朝那大姐脖子上扯拉項鏈。那大姐也是忽然感覺脖子被東西拉得生疼,馬上意料到是遭人搶劫,想大聲呼喊已是張不開嘴,只有痛苦得發出微弱的呻—吟聲。那人看這黃金項鏈造的結實,竟然一時半會拉不下來。再按這樣拉扯下去,想必那大姐會被導致窒息而死,到時候就不僅僅是搶劫罪那麼簡單了,而是構成了故意殺人罪。想到這里,小伙短暫冷靜了下來,從口袋里模出一把鋒利的小刀,說︰媽的,竟然把你給忘了。說完就準備往那項鏈薄弱的地方割去。

那大姐一看不得了,面前這搶劫的把刀都拿了出來,看來自己小命不保,一想起家里還有在校讀書的兒子和女兒,暗自覺得難過無奈。但她還想再做最後努力,在那人未動手之前,用顫抖的聲音懇求說︰大哥…你…別殺我,只要…你別殺我,什麼事都好說。

那人也是被弄得一頭霧水,他在心里嘀咕︰我就沒有準備殺你,我要的是你脖子上的項鏈。但是既然那大姐偷換了概念,不如就將計就計,立馬擺出一副勒索犯的嘴臉︰「那好,既然你願意破財免災,那我就成全你,你把你脖子上的項鏈給我,我可以放你走。如果你敢使詐,哼!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絕不留情面。」

大姐一听可以保住性命,項鏈什麼的都不算什麼,立馬摘下來乖乖交給那人,嘴里急忙說道︰是是是,絕不使詐。

就這樣,那人成功地搶劫了項鏈。大家和氣生財,暗自佩服那人手段的高明。對于缺錢花而又懶得勞動的他們來說,搶劫和偷盜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對于缺錢花而又懶得勞動的她們來說,賣x無疑是她最好的選擇,所以,上帝對男女都是公平的。

整場宴席下來,搶金項鏈換來的錢已經所剩不多了。後來,時光在這樣的日子里飛速流逝,大家都是在這種「有錢一起花,沒錢大家餓」的境地里昏頭昏腦地生活。錯二成了他們當地的惡霸。而錯二他姐夫的家車輪胎制造廠由于效益不好每況日下,再加上之前的重大事件,也算是做賊心虛,終于倒閉。大壯和春美雙雙失業,整個廠如今已經荒涼。大壯因為一直都深愛著吸煙和上床,人也逐漸不再那麼壯了。何家車則為了維持家庭運轉,去外地做了生意。錯小玲不願整天閑置在家,在小鎮的初中找到了一份老師的工作。

當然,她之所以能夠找到老師這份工作,不是說明她有什麼特殊的能耐,而多半原因在于她丈夫的舅舅是本校校長。

俗話說得好︰只要關系穩,鐵棒磨成針。就是這樣一位連初中都沒有上完的人,竟然有模有樣的走進教室當上了老師。這不得不讓那些放到哪里都沒人要的師範大學的畢業生仰頭長嘆世道不公。

那初中是小鎮上兩所初中的一個,由于離鎮政府較近,所以也叫「小鎮中心學校」。這個學校的校訓照搬照抄了航天精神,就是「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斗」。而且這幾個字還被刻成看上去像是鍍金的大字橫著貼在教學樓前,顯得格外惹眼。但是這字經過若干個春秋的沖刷和洗禮,使得「特別能吃苦」中的「苦」字沖刷掉了,儼然變成了「特別能吃」。果不其然,這學校學生一頓消耗掉的糧食的數目,都還是未知數。總之飯堂里的飯老是供不應求,有時候賣飯的大媽都是含著淚給同學盛飯的。而且零食包裝塑料垃圾袋時常漫天飛舞,不亦樂乎。再後來,校訓中的「特別能戰斗」的意思也被扭曲了,學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一股黑色勢力,時常聚眾斗毆。廁所里,操場上,甚至教室里,都成了決斗的戰場。這學校幾乎隔幾天就得勞駕救護車來跑一趟,隔幾天就有人被打得滿頭是血。後來上級了解到這學校的情況,對此表示特別重視,于是就給這學校專門派了輛救護車,整日停留在校園內,以備不時之需。盡管這樣,救護車還時常供不應求。主要原因是不光男生寢室每人必備一根鋼管,隨時準備听候命令,就連女生也是紛爭不斷,而且那女生打架招式更加歹毒,撕臉抓頭發用高跟鞋跺什麼能用的方法幾乎都能在這里看到。

這樣以來,本校學生用實際行動認真履行了校訓。這應該是全中國第一個認真把校訓落實到行動上的。

錯小玲教的是政治,一般教政治的,都有很大的政治問題。再加上這學校本來政治色彩就嚴重,是最明顯的政府撐腰學校。所以,她跟學校也算是門當戶對。錯小玲只帶了一個班,作為一個副科老師,只帶一個班的現象是鮮有存在的,主要原因就是這學校原本就不缺老師。但是她又是靠關系進來的,學校以為想必此人肯定有背景有後台,只好無中生有給她騰出一個班來讓她教。

願意騰出這個讓她教的班,肯定是整個學校最爛攤子的班。班主任是教數學的,叫任忽悠,四十壯歲,戴個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很呆,這可能是數學老師的普遍特征。任忽悠並不會忽悠人,只能任大家忽悠。原因可能是他腦子的大部分腦細胞都用來對付數學題了。在數學題做得日益得心應手的同時,在生活中的他明顯顯得反應遲鈍,說話不知所雲,顛三倒四,混淆是非,明顯的腦細胞供應不足癥狀。所以說「在得到一樣東西的時候肯定會失去一樣東西」這句話是對的。再比如霍金,他是學物理的,再看看他的外表,他的外表會很現實地告訴你︰學物理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學校的黑惡勢力中的主要分兩大派別,糾紛也都是這兩大派別引起的。這頗像江湖中的少林和武當,總是帶有那麼一絲對立的味道。其中一個派別老大就是在任忽悠的班級,那學生名叫李化生,仗著人多勢眾,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兒。另一個派別的老大叫鄭史地,派別人數雖然沒有李化生多,但是人家里有錢,大打出手從來無需顧忌什麼。但無奈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學校里,通常李化生能夠喊來更多的人,而鄭史地大多處于弱勢。

任忽悠的班中奇葩隨處可見,這其中有兩個更是葩上加葩。首先就奇葩在兩人的名字上,這兩個人的姓氏倒沒什麼稀奇之處,百家姓里也能找到。但這樣正常的姓氏配上這樣的名字,跟著也就顯得別致了。兩人中一個姓安,名全套。

安全套從小就有一個經商的夢想,時常會不經意間意—yin著自己馳騁在商海中擺出自信的表情,細心地數著手中嘩啦啦的鈔票。但是他並不只滿足于意—yin,也確實對經商動了一番頭腦,年紀輕輕就去小鎮中心學校的兄弟學校鎮一中幫助一個本校號稱「學富五車」的老師主編的一本只能說是錯別字百出的歷史教輔書做推銷。當然,那老師也確實學富五車,不過自從有了自行車後,學富五車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之談。

帶著創業的心態,他獨自跑到一中,用他富有煽動性的演講來宣傳和推銷他的產品。但不幸的是現在大多數學生都比較團結,一致將他拒之門外。在經受了打擊以後還不甘放棄,最終終于賣出了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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