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皇宮,處理完政務,西陵皇從御案暗格里拿出白玉花簪,細細的觀看。
十八年了,為何靈兒的舊物又出現在人間?那個陳淼淼到底是什麼人?
案上檀香裊裊,夜明珠照亮整個御書房,西陵皇的目光漸漸變得濕潤起來︰「靈兒,是你嗎?你還活著嗎?」
……
片刻後,殿門打開,侍衛統領汪楓走進來拱手︰「皇上,已經查探過了,靈妃娘娘的棺槨是空的。」
「真的?」西陵皇聞言大喜,激動得站了起來,「這麼說來,靈兒她沒有死?她一定還活著!太好了,哈哈哈……」
「靈妃娘娘只帶走了龍紋玉,其它的東西還在。」
「龍紋玉?呵呵,那是朕初遇她時送給她的。哎,她願意帶走,說明她的心里還是有朕!是朕對不起她,哎!」西陵皇感慨萬千,「那個姓陳的姑娘呢,查到沒?」
「那位陳姑娘乃漳州人氏,自小就入宮為婢,伺候雅蘭公主,家中有個病弱的母親也在她五歲的時候病逝了,並沒有任何異常。」
西陵皇失望了,拈著胡須沉思起來︰「這樣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玉簪是別人送給她的。你再查一查,和她來往的人中可有特別的人。」
「倒是有一位比較特別,最近幾個月和陳姑娘來往比較密切。」
「快說!」
汪楓猶豫了一下,道︰「傾夜山莊的少莊主,天下第一公子華煜。」
「華煜?」西陵皇不由得想起那*被遺落的緋色花瓣,心神大震,「世人常言,華公子天下無雙,常以花瓣為武器,可是真的?」
「是真的。這傾夜山莊江湖地位挺高的,如今當家的傾夜夫人雖然孤身一人,但武功高強且富有,多年來江湖上卻無人敢欺……」
「傾夜夫人?」西陵皇怔了一下,下一秒,巨大的狂喜席卷了他。那*冒險救走陳淼淼的正是華煜,莫非煜是他和靈兒的孩子?
這個想法大膽而刺激,西陵皇緊緊的握著玉簪,啞聲道︰「派兩個人潛入傾夜山莊,一有消息即刻回報!」
「是!」
西陵皇雙手拄在御案上,濕潤的眼中盛滿欣喜。
想了想,他伸解開衣襟,仔細觀察自己的胸口。那里有細小的黑點,像灰塵沾在毛孔上一般,如果不是細細察看根本看不出異常。
那*陳淼淼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他蹙起眉,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事隔十八年,連兒子都那麼大了,哈哈!靈兒啊靈兒,當年是朕負了你,你竟想出這假死之計離開朕,你可知這十八年朕有多想你?
「吱呀!」
未關緊的窗戶被風吹開了一條縫,西陵皇猛的沉下臉︰「誰在外面?」
「皇上,夜深了,您該就寢了!」御書房的管事太監徐公公匆匆跑進來,陪著笑臉道。
「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丑時三刻了。」
「好吧,起駕鳳藻宮!」
「是!」
目送龍輦離去,一襲紫衣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澹台拂容負手而立,廊下的琉璃風燈隨風雨飄搖,晃動的燈火映在他白希如玉的臉上,額上的紫水晶明明滅滅,連臉色也變得陰郁起來。
細碎的雨絲隨風落在發上、臉上,他只冷冷的彎著唇角,靜靜等侯。
少頃,徐公公小跑著走過來,壓低聲音︰「王爺,你太大膽了,差一點兒就被皇上給發現了!」
「這不是沒發現嗎?」澹台拂容冷笑,「陳姑娘真的在傾夜山莊?」
「是的。」徐公公抹抹雨水,「王爺,奴才就只听到這些了,那位姓陳的姑娘真沒死。就在傾夜山莊內。但是皇上為什麼要找她奴才就不清楚了。」
「傾夜山莊、華煜……」澹台拂容冷冷的彎起唇角。
澹台拂容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塞到徐公公手中︰「繼續關注。」
「哎,王爺你要去哪里?」
「汪楓已經去了,本王還能等嗎?」澹台拂容揚揚眉,額上的紫水晶壓額閃閃發光。
難怪她不願意和他走,原來是心中另有他人!不過沒關系,只要活著就成。男未婚女未嫁,他還有機會!
徐公公嚇得臉色都變了,急忙去拉他︰「王爺,那畢竟是江湖人的地方,不宜冒險啊!皇後娘娘還指望著您呢!」
「誰說本王要冒險了?」澹台拂容笑了,「算起來,這位少莊主還是雅蘭的表哥呢!」
「王爺,您的意思是……」
「本王要隨雅蘭公主光明正大的造訪傾夜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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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書有雲,上古迷族雪氏,生來銀發,能馭植物之靈,居極北雪域。巫真後裔,生來金發,馭天下鳥獸,居于灕川。兩族皆避世而居,凡人甚少能見。
大雨嘩嘩下了兩天,終于放晴。清晨,明媚的日光穿過雲彩射下來,絲絲分明,讓人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夜殤站在回廊下發呆。
自有記憶以來,他就是醒幾年睡幾年,每次醒來自己都會長大許多,如此反復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只能從鏡中的面容和母親口中得知自己的年紀。
十七年病痛煎熬,他終于熬到病愈。只是,為什麼他會在痊愈之時長出巫真人才有的金發?娘和大哥又是用什麼方法治好他的?還有一個問題,大哥和母親好像一直都找這個樣子,從來沒有變過!
「公子,您還是進去休息吧!」魅幽上前來為他披上一件米色的長袍,語氣溫柔。語氣溫柔似*。
「魁幽,這些年辛苦你了。」夜殤回眸,凝視著魅幽。這個丫頭算起來比他還小兩歲,打記事起就跟在他身邊,幾年不見,她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只是這次他都睡了三年了,為什麼大哥還是以前的樣子,好像一點兒也沒有長大?
「能伺候公子是魅幽的福分,魅幽不辛苦,只要公子好好的……」魅幽垂下眼,拭了拭眼角的淚,「公子,你這次睡了這麼久,都快把魅幽嚇死了。」
「傻丫頭!呵呵……」夜殤攏了攏長袍,清秀的眉眼浮了幾許愁容,問︰「魅幽,大公子回來了嗎?」
「還沒有。」
「我娘呢?」
「夫人也不在莊里。」魅幽搖搖頭,似怕夜殤傷心,又趕緊安慰道,「夫人她定是有極重要的事情要辦,否則早來看公子。」
「我知道。」夜殤笑笑,以往每次醒來娘一準在他身邊,這次卻遲遲沒來看他,莊里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情。
莫非,和他的病有關?
想了想,他問︰「大哥帶來的那位姑娘還住在玲瓏館嗎?」
「是的,大公子吩咐過,在他回來之前任何人不準接近陳姑娘,陳姑娘也不能離開。」
「這樣啊……」夜殤有了主意,「去把南越產的那對翡翠玉鐲拿上,我們去玲瓏館。」
「啊?可是大公子……」
「大哥現在不是不在嘛!你去準備,有什麼事自有本公子!」
「是。」
玲瓏館,陳淼淼正氣呼呼的花園里走來走去,嘴里抱怨個不停。
「為什麼不讓我出去?好不容易天晴了還要把我悶在這里?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非法軟禁!華煜呢?讓他滾出來見我……」
玲瓏館中侍從們皆滿頭黑線的瞪著陳淼淼——這姑娘也太囂張了!
「華煜!華煜!你給我滾出來!」
「小姐,你還是……」
「是個屁!說,華煜在哪里?」
……
陳淼淼隨手抓到個侍女就逼問不停,雪空遠遠看著她,唇角抽搐——這樣野蠻的女人真是他們的聖女嗎?
夜殤帶著魅幽過來看到的正好是這「嚴刑逼供」的一幕,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傾夜山莊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笑什麼笑?沒見過美女啊?」陳淼淼火大的回眸,正要發作,卻看到一個長得西陵皇非常相似的年輕公子,嚇了一跳,失聲的叫了出來,「西陵皇?」
夜殤笑一僵,模模自己的臉︰「你叫我什麼?」
想來這位俏公子就是華煜口中的夜殤了,陳淼淼迅速反應過來,松手侍女屁顛屁顛的跑到夜殤面前,笑米米的說︰「啊,沒什麼沒什麼,小女子陳淼淼,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夜殤。」略顯蒼白的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他面色蒼白,卻生得劍眉星目,氣宇軒昂,雖然病著卻不影響他的與生俱來的雍容氣度。
「啊?!」
他真的是華煜要救的那個人!陳淼淼驚奇的瞪大了眼楮,怪不得要西陵皇的心頭血來做藥引,原來是西陵皇的兒子啊!嘖嘖,長得還真像呢!就連這氣質,這儀態都很有皇家風範,假以時日一定是揮遒天下的人才!
夜殤長年睡在冰棺中,少與人接觸,而傾夜山莊素來清淨,他還沒有見過如此乍乍呼呼,又膽大妄為的姑娘,忍不住皺起眉︰「你一直看著本公子干什麼?」
「你帥啊!」陳淼淼嘻皮笑臉的回答。
夜殤驀的臉一紅。怎麼有種被*了的感覺?
「陳姑娘,我家公子是來感謝你的。」魅幽捧著托盤向前一步,解了夜殤的尷尬,「這點兒薄禮還請姑娘笑納!」
覆蓋著的絲絨布掀開,托盤上放著一對綠汪汪的翡翠手鐲,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哇,極品哪!」陳淼淼驚嘆著,意味深長的瞟了夜殤一眼,「夜公子出手真大方,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姑娘喜歡就好。姑娘,听說你為了救我,險些丟了性命,夜殤心里十分過意不去。區區薄禮聊表謝意,他日姑娘若有用得著夜殤的地方盡管開口,刀山火海夜殤決不會皺一下眉頭。」夜殤淺淺一笑,看著陳淼淼把手鐲戴上,才緩緩道,「陳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額……
陳淼淼把玩著手鐲,心不在焉的問︰「沒問題,你想說什麼?」
「我想知道,姑娘是用何良藥治好我的。」夜殤問。
「那個啊……」陳淼淼猶豫了,該不該說呢?她的手無意識的抬到脖子上,撫模著黑靈珠猶豫著。
「姑娘不必介懷。若不是因為家母和大哥都出去辦事了,夜殤也不會來麻煩姑娘。」說到這里,夜殤幽幽的嘆了口氣,「我這病是從娘胎里帶來的,一病就是十七年。為了治好我,家母和大哥費盡了心思……我這是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那倒是,尤其你那個大哥,為了你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要不是被他協迫,我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取西陵皇的心頭血呢!」提起此事陳淼淼就氣憤,為了配合華煜她的小命都差點兒沒了,如今她醒了也不好好的哄哄她,哼!
「西陵皇?」夜殤愣了愣,眼中聚起無數的風雲。
陳淼淼自知又失言,急忙轉移話題︰「看你的氣色還不是很好,我還是把你把把脈,再開幾副方子調養下吧!」
「好,有勞陳姑娘了!」
夜殤也不逼她,把手伸給他。
「恩,差不多了,就是長久未外出走動,所以有些病態,你且回去休息,我寫好方子交給你的丫頭。」
「多謝陳姑娘!那麼,夜殤先走了,改日再來拜謝陳姑娘。」
「公子客氣!」
夜殤欠欠身走了,魅幽喜滋滋的道︰「陳姑娘,你趕緊寫方子吧!」
陳淼淼望著他單薄的背影,心煩意亂,隨手寫了個滋補的方子把魅幽打發走。忐忑不安的問雪空︰「雪空,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這都是天意吧!」雪空嘆口氣,目光悠遠而憂傷。
「你也看出來了吧?夜殤和西陵皇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但是顯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西陵皇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哎,都怪我心直口快!」陳淼淼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大嘴巴。上次因為她華煜就被夜傾城打得遍體鱗傷,倘若夜殤做出個什麼舉動來,夜傾城還不殺了她?不行,得避一闢!
「雪空,要不我們走吧!」
「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先離開這兒!」
「不行!」雪空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外面那麼多人在找她,太危險了!
「那我自己走!」陳淼淼生氣了,蹭蹭的回房收拾起細軟來。
雪空有些無奈︰「小姐,在公子回來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
「莫非你還要攔我?」陳淼淼火大的把包袱往雪空臉上一甩,狠狠瞪他,「既然你是我的侍衛就得听我的話!我現在給你兩條路︰一,跟我一起走。二,讓我走!」
「小姐,這是何必……」
「選什麼?一還是二?」
陳淼淼氣呼呼的叉著腰,氣勢十足。
「我如今拿的是華公子的錢。」雪空兩手一攤,「小姐,你只能留下。」
暈!這侍衛太囂張了吧?陳淼淼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得歡快,她惡狠狠的瞪著雪空,十指緊握成拳。
忽然,她手一揚,一陣白色的粉末灑了過來。雪空措不及防,急忙閉氣,卻還是吸入不少粉末,整個人都變得飄乎起來。
「小姐你……」
「好好睡一覺吧!」陳淼淼伸手一推,雪空就昏倒在地。她撿起小包袱得意洋洋的出了玲瓏館。
關于逃跑神馬的,陳淼淼最有經驗了——絕對不能走正門,只能走後門、爬牆、或者鑽狗洞。
玲瓏館是華煜的地盤,人手極少,陳淼淼順順利利的就從後門溜了出來。
傾夜山莊建在懸崖上,易守難攻。從玲瓏館後門出來是一片樹林,陳淼淼眺望遠處的風景,她得意的揚揚眉,快步穿過樹林。然後,她傻眼了!
眼有是萬丈懸崖,懸崖下是湍急的河流,竟然無路可走!陳淼淼滿頭黑線,早知道就走前門了!
她試探性的往前探出一小步,伸頭看了看懸崖下,又趕緊縮回腳,腿軟的坐到地上長吁短嘆︰「女乃女乃的,竟然把山莊建在懸崖上,它以為它是雕堡啊?」
明亮的陽光灑落下來,碧綠的草叢里開著許多黃色的小花,十分漂亮。
逃跑無路也不能自個兒灰頭土臉的回去吧?哎,出都出來了,且玩一會兒,等雪空來找吧!陳淼淼把包袱扔到一旁,采起花來,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
「陳淼淼?你竟然還活著?」
蝶舞從岩石探出頭來,她是來找魅雪的,沒想到竟在這里遇上陳淼淼。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
蝶舞緩緩的朝她走來。
陳淼淼*采得正歡,忽然看到一雙紅色的繡靴,動作頓了頓,抬起頭來︰「蝶舞?又是你?」
手一松,花兒全數掉落,她爬起來就要跑。
蝶舞也不追,雙手抱在胸前好以整看著她。
前方就是懸崖,陳淼淼頭皮發麻,僵硬的轉過身來︰「蝶舞,你到底想怎樣?」
「嘖嘖,沒想到華煜真能解尸毒?」蝶舞圍著陳淼淼轉了兩圈,好奇的問,「告訴我,他是怎麼解毒的?」
「我不知道。」陳淼淼搖搖頭,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訴她。
「小嘴真硬!呵呵……」蝶舞掩嘴嬌笑起來,「陳淼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你是自己跳下去呢,還是我把你打下去?」
這里除了她們倆人,四下空無一人。完了完了,今天要死在這娘兒手里了!
陳淼淼後退了一小步,道︰「你不就是想知道解尸毒的辦法嗎?我告訴你便是。」
「算你識相!」
「不過我恐高,站在這兒我什麼都想不起來……」陳淼淼說著還特意抖了抖腿,惶恐不安的看了身後的萬丈深淵一眼。
蝶舞廣袖一揮,一根羅帶飛出綁在陳淼淼腰上,再用力一甩,陳淼淼就落在了花叢中︰「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做夢!」陳淼淼一揚手,數十根銀針齊發。
蝶舞急忙揮袖阻擋,趁著這個空檔,陳淼淼沖進小樹林里沒命的往前狂奔。
「臭丫頭,敢戲弄老娘!找死!」蝶舞大怒,揮舞著羅帶飛向樹林。
羅帶如蛇般靈活的在林間鑽來鑽去,不多時就綁住了陳淼淼的脖子。
「唔——」陳淼淼悶哼一聲,雙手緊緊的拉住帶子,才避免被勒死。
「看今天還有誰能救你,哼!」蝶舞冷哼一聲,用力收緊羅帶。
陳淼淼哪里是她的對手?呼吸一點點兒的被抽空,她的臉漲成了紫色。
千鈞一發之際,狂風大作,雪空忽然出現,他怒吼一聲,一掌拍向蝶舞。
巨大的靈力如同無形的水波震向蝶舞,直把蝶舞震出十丈遠,險些摔到懸崖下。
「唔……」蝶舞痛苦的趴地上,鮮血不斷的從嘴里吐出來,她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碎掉了。
傾夜山莊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她掙扎著爬起來,捂著胸口步步後退。
「滾!」雪空低吼。風帽滑落,一頭雪發的銀絲隨風飛揚開來,胸前的六芒星發出金色的聖光,照亮他年輕的臉龐,神聖不可侵犯。
「祭司大人?」蝶舞驚恐的瞪大了眼楮,來不及多想,她跳懸崖。
好半天,風才慢慢弱下來,年輕的祭司怔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是他第一次動用師父的力量,還不太熟練。體內真氣流竄,溫暖而熟悉,是師父的味道。
「師父,我一定會完成你的遺願的!」他喃喃低語,默默的看著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女子。許久,他上前,彎腰抱起她往傾夜山莊走去。
悅來客棧,雪意正在盤腿打坐,眼前空懸著一面大大的水鏡。
「啵!」
忽然,水鏡發出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滴落。她猛的睜開眼楮︰「雪空?」
「聖女,找到他們的蹤跡了?」望月歡喜的問。
「本宮找到了雪空,他在傾夜山莊。」雪意道。
「那大祭司呢?」
雪意的擰著眉,想了半天,「止跡術已經破了,但大祭司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本宮一點兒也感覺不以他的存在,這太奇怪了……」
「聖女,雪空是大祭司最鐘愛的弟子,既然他在傾夜山莊,想來大祭司也在附近,不如我們先到傾夜山莊去探一探?」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