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齊城備完課，已經九點多，一時有點悶，就開了電視，點了香煙。接連換了幾個台，沒有太想看的節目，就轉到中央十台看歷史發現節目，講的是三星堆的探索之謎。講解人的聲音帶著磁性，把三星堆蘊涵的古科學講得神乎其神。只不過齊城心不在焉，時不時抬頭看窗外幽暗的天空。天氣很好，是天高氣爽的日子，星辰漫布天空，閃著明淨、清冷的寒光。
窗是開著，時不時刮進秋風，給人清爽、干淨的感觸。窗外行將落盡樹葉的梧桐樹婆娑著樹枝，發出灑灑的聲音。齊城慢慢地放松心情，就走到窗前，遠遠看著那些在路燈下郁郁蔥蔥的松林，沒有多少行人。這個宿舍樓在學校最為僻靜的地方，原是學生們戀愛的最佳場所，只不過那些青春昂然的本科生都在新校區，剩下這些毫無生氣、行將干枯的研究生、博士生，大家都在忙著學習，又有誰會散步林間，做拿浪漫之事？
如此看著，齊城想起了雁門雪，想起和她散步在林間，在幽林最深處，他親吻了她。那天的情景一下子就撲閃在眼前，兩人聊著什麼來著，好像是月光。那晚的月光如雪，透過樹林，地面上斑駁著光影，腳下的松針發出沙沙的聲音，還時不時傳來小松鼠的叫聲。他們一點也沒有害怕，總是若無其事地避開大路，往幽靜的小道里鑽。在轉到一個小路上時，他們看到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在親嘴，還能看出男的手不老實。兩人見慣不慣，把他們當成玻璃人一樣放過。可是走過後，齊城竟然咽了口水，那咕嚕上在安靜的夜里格外響。齊城感到尷尬，可是走到一棵大樹後面，齊城再也忍不住，一把把雁門雪摟在懷里，他能感覺到雁門雪在顫抖。見她沒有推開她，他就湊頭過去，月光恰恰透過樹葉照射在雁門雪的臉上，那雙明眸水靈靈地，齊城傻傻地看著，一時不知道該親哪里。雁門雪也緊張了，呼出的氣息撲在他的臉上。後來雁門雪害羞地閉了眼楮，齊城緊張的心情才得以放松，人親了她的額頭，隨後是臉頰、鼻尖，最後才是嘴巴，手也在不覺中變得不規矩••••••
齊城想著，心里閃動一股股潮流，不覺咽了一口口水，手也抽動了一下，手中的煙早燃燒殆盡，長長的灰燼隨著手的抽動掉了下去。一陣旋風吹過來，就在窗台外旋著，樹枝急速晃動著，糾纏在一起。齊城這才反應過來，一時感到寧靜許多。再遠處，是女生宿舍樓，閃著白熾燈慘白的光芒。齊城有意無意地看著，亮堂的每扇窗，沒有一個人影。一邊是慘白的燈光，一邊是幽暗的樹林，如此，四周顯得格外的荒涼。
就在這時，傳來敲門聲，齊城被嚇了一跳。人扭頭看，見是在敲自己的門，就問了一句︰「誰呀？」
外面沒有聲響。
齊城想是隔壁的老師，就走了過去開了門。門一打開，齊城就愣住了，是梁以西，人咬著嘴唇站在那里，眼楮瞪著他看。
「梁老師，有什麼事嗎？」齊城竟感到緊張，似乎預感到她很憤怒。
梁以西見他沒有邀請她進去的意思，心里更是堵得慌，人就一把推開他，徑直進了房間。齊城見她那樣，也不在意，就虛掩了門，心里納悶，從來沒見這個女人如此生氣。
「你到底怎麼了，明知道我在這里，為什麼不給我電話？」梁以西猛地扭頭，近乎聲嘶力竭地吼道，似乎感到莫名的委屈。
齊城異常地冷靜，人想笑卻笑不出來，愣愣地看著梁以西，就在一瞬心里莫明地疼痛，為什麼要惹她這樣的憤怒啊。
「你說啊，裝什麼傻啊，我就討厭你這樣麻木不仁。」梁以西近似絕望，臉變得緋紅。
「那天沒有留電話，所以沒有打。」齊城解釋道。
梁以西這才好受一點，可是倍加委屈，連著三個星期沒有遇到齊城，自己卻在心慌神亂，每天都在想著她，而身邊的同學總會拿此開玩笑，說齊城長得帥，梁以西你沒有見過帥哥啊，怎麼魂都丟了。
「那也不是理由，你明明是躲我，怎麼不見你在飯堂吃飯啊？」
梁以西這點是誤解了齊城，齊城平時都在外面吃飯，除上次外，他還真的沒有在飯堂吃過。
「我都是在外面吃飯啊，哪里會躲你。」齊城柔聲細語，盡量不露出一絲不耐。
「可你都不會去找我，不就是前後樓嗎，你沖著那邊喊一聲，人家不都听到了。」梁以西聲音壓低許多，可是眼淚卻掉了起來。
齊城愣了一下，是啊，前後樓，喊一聲就能听到。就是這麼近，可是似乎也很遠，如果喊一聲，雁門雪是不是也能听到？齊城竟然又想到雁門雪來。
梁以西見齊城沒有說話，就走過來一把拉過齊城，就捶打他的胸脯。「你怎麼那樣小心眼，不是說過後找我嗎，怎麼遲遲不見來。」
齊城不知道說什麼好，也許就是因為說要找她，她才這樣念叨著，作孽，那天怎麼會撂給她那樣一句話啊。這樣，心里更覺愧疚，也就任由她捶打。
梁以西開始還在狠狠捶打，可是後面拳頭就輕了許多，臨到最後，人摟住齊城竟然嗚嗚哭了。齊城不知所措，後來也摟了她，手輕輕地拍打梁以西的後背。梁以西見他這樣，更覺委屈，眼淚唰唰滾落。
齊城無意識地攏了她的腰，感到她的腰身細挑，就在把她貼近自己的胸脯時，他忽感到一股熱流從小月復那里竄起。他想推開梁以西，可是人卻顫抖一下。梁以西感情起伏，原本還有著自尊，此時卻全部拋開，似乎心里渴望了好久，就希望他這樣摟著自己。後來她抬起頭，看著齊城那雙茫然的臉，心騰騰地跳起來。齊城此時恰好低頭看她，茫然的雙眼含著柔情，梁以西看著，什麼都忘了，不由自主地親吻他的下巴，後來就是嘴唇。齊城沒有感覺，後來像忽地燃燒的火焰撲濺開來，埋頭跟梁以西親吻在一起，雙手也在不覺中變得不規矩，似乎一切都是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