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我還不習慣身邊有這麼一個人時刻的叮嚀著我,但慢慢這種叮嚀就養成了一種習慣。
習慣了每天早上一醒來就有人看著我,習慣了一吃飯就被灌湯,習慣了晚上被強帶著出去吃魚頭,習慣了每天在學校了被一大群女生圍堵,最後被一個人直接穿過人群把我帶走……
從開始的不習慣,到後來很多的習慣,其實時間並沒有多久,半開手指一個加一個的算,也無非是一兩個月,可是這一兩個月里,我卻養成了很多不能改掉的習慣。
這些習慣有壞的,有好的,甚至有不知道是壞的還是好的。
東方時常的會帶著我出門,無論是去哪里,但凡是他會去的地方,他就會帶上我,從來不會把我一個人放在家里,或是扔在學校里。
我也問過東方,為什麼看得我這麼緊,無時無刻都要把我帶在身邊。
其實我是心里擔心,擔心他是因為他的母親,心理上有什麼陰影,可是有些事我要是不問,或許他就一輩子不會說,而他的不說總有一天會成為我和他之間的小縫隙。
是縫隙就會變大,而我不希望這條開始的小縫隙越來越大。
東方是個很聰明的人,一早就看出了我的想法,他還說我掩飾的不好,下次要騙他最好先學學。
不過最後他還是給了我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讓我感動了很久。
他說︰「留你在家里我怕李航遠賊心不死,找到了你你應付不來,吃虧的是我自己,不把你一個人留在學校里,是因為是我把你帶進來,你是我的人,對你我要負責,這對我有好處。」
什麼話到了他的嘴里,說出來都頭頭是道,從開始我覺得他總沒正經,到後來看著他覺得他有擔當,對他我是從心里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的好是少有的好,年紀輕輕就能對一個女人死心塌地,說愛上他就要信誓旦旦的愛一輩子,這種好誰能比?
他更有擔當,什麼事但凡不是放在他眼里心里,只要是放了進去,即便是一件芝麻大的小事,他都會當成天大的事給你辦,可真要是遇上的大麻煩,就是要人命的事,他也會一肩都擔著,讓你只是站在旁處看他,你就會覺得,這個人一身的鐵骨錚錚,敲起來都是帶著響的。
那次听他說我主動了親了他一下,他站在原地轉過臉看我,先是說我自甘墮落了,而後親了我一通。
說他溫柔吧,他溫柔起來能掐出水,可你要是說他粗魯粗魯的時候也是怪嚇人的,我一想都覺得怕。
別看著他年紀小,但他很會照顧人,學校里照顧不夠,家里照顧不夠,還把我帶到外面去照顧。
他也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人,最近他在他爸的公司找了份差事做,听說是因為他爸不在國內,人手不夠用了,要他過去鼎個人幫幾天忙。
起初他還考慮了兩天,但後來問我去過正式點的公司做事沒有,我搖搖頭,跟他說一直沒機會,他就問我是不是很想試試,我只是點了個頭兒,他就當人不然的走馬上任了。
他是公司大老板的兒子,職務當然不會是個小角色,去了我才知道,是代理總裁,也就是說只要他爸不回來,全公司他最大,安排個人進公司還不是小菜一碟,結果進公司第一天他就把我安排到後勤去了。
雖然離著有點遠,但也是他隨傳隨到的,只不過他卻一次沒有無辜叫過我。
他不像是那種給人走了後門還百般照顧的人,他把我直接指派到了後勤,轉身就在也不問不管了。
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他把我送過去,多少的都會猜忌一下我的身份,對我自然是三分敬重,也都還不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我只要問身邊的同事,同事就會告訴我,而且各個都很熱情,偶爾的還是會打听一下我和東方的事情。
‘我們之間沒什麼關系。’這里是東方他爸的公司,我當然不能隨便亂說話,只能在紙上這麼解釋,但是,有些事往往越解釋就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越是說自己是白的,別人就越是覺得你很黑,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種互動模式。
後勤的工作不錯,我很喜歡,打印一些資料,幫忙找一些資料,其他的我都沒做過,不過看也都是很容易做的事情,以前我也听說過後勤部這個地方,但是一直沒有過接觸,李航遠以前不喜歡我去公司,後來我去他也不讓我接觸什麼地方,倒是說過給我安排工作的事情,可到最後也因為某些人的出現不了了之。
這次我做的很開心,東方偶爾的會發短信問我一下在做什麼,卻從不問我做的怎麼樣,適不適應之類的話。
一天的工作結束,東方先去樓下等我,和我一起離開公司回去。
路上東方請我去吃飯,對工作的事情只字不提,都是些和我平時在家會遇到的問題,一會家里有沒有隻果了,一會晚上要不要出去,就連拖鞋不好穿了他都要過問著要不要現在就買回來,但我還是很興奮,等他說完了給他講公司的事情。
「有什麼好說的,一個後勤部能有什麼作為,給你找點樂子玩玩,你還當真了?」吃著東西東方喝了一口水,嘴上雖然那麼說,說的他多不想听,早就知道,卻等著我繼續說,等到我說了他就听得格外認真。
我知道他想個我機會嘗試我想嘗試的事情,讓我有機會和別人一樣,融入到這個社會中去,能這樣對我的也只有他。
當天的晚上我睡的很香甜,他起來親我的時候我睡的很沉,睜開眼看了看他又睡了,他就摟著我睡了一個晚上。
之後的幾天里他照舊帶我去上班,而且在公司里一級級的給我上調,從最初的後勤部職員,一個星期內級級不落的一直到他身邊的副總經理,正式給我安排了個公司的骨干做。
多少人都吃驚我和他的關系,他也毫不避諱,既不解釋也不遮遮掩掩,對我還是最初來時的樣子,把我安排到哪里直接送過去,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人,一天里最多的關照就是給我發兩條信息問問我在做什麼。
其實公司流程我都懂,但是缺乏實踐,只不過能看著每個部門每天都做什麼,對我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有東方我連看看別人做事的機會都沒有。
東方爸回來之前東方通知了我,而且很鄭重告訴我他爸要請我吃飯,我當時就緊張的不行,一點都沒有了當初從容面對東方父親的心情。
「怕了?」看我臉色都變了,東方拉著我坐到了他腿上,他坐在辦公椅上悠然的抬頭看著我,我沉沉氣息不說什麼了。
「其實也就是吃頓飯,你至于麼?弄得好像我爸是只吃人的老虎。」東方那樣子看著悠哉的沒心沒肺,可我卻極其擔心。
想想我和東方能夠認識還是他父親的緣故,要是沒有東方的父親,我和東方也沒辦法認識。
以前東方的父親還總是和我恭恭敬敬的,一口一個王老師,一口一個王老師,突然的我就成了他兒子的女朋友,這事放在誰的身上也都沒辦法平衡,他還要見我,見了面得多尷尬,先不說我和東方的關系會不會得到他的首肯,就是我們見面的事情我都抬不起頭去面對他。
‘能不能不去?’看向東方我問,東方狹長鳳眼一眯,眸光染了一抹你不去試試的情緒,我轉開臉沉了一口氣,半響才問︰‘哪我穿什麼,要不要帶禮物過去?’
「嗯,這個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你是準兒媳婦,你總不能空手去,再說你也不是沒錢,還和本少爺哭窮?」什麼話到了他嘴里都不好听了,誰說我是差錢了,他才是口是心非,就不會好好和我說話,明知道我心里沒底,他還一旁看我的笑話,拿著我尋開心。
最終去見東方父親的事情敲定了,而且東方還帶著我去買了衣服和禮物,兩個人逛了一天總算是買好了衣服禮物。
雖然是見過很多次面了,可我卻還像是個初次見面的準兒媳婦,見面前緊張的不行,站在鏡子前一遍遍的聯系著,東方一直不在臥室里,過來找我的時候也不敲門,大咧咧的就進來了,他站在門口的時候我正對著鏡子聯系和東方父親見面的開場白,而他站在了門口沉默了。
當我發現他的時候不知道他已經看了我多久,兩個人就這麼對望著,所有的言語一時間都被無言掩蓋了。
他走來站在了我身邊,低頭從背後將我摟住,雙手從腰上將我輕輕護住,將我的身體帶到他會理,深邃的眸子撩起來注視著鏡子里的我,不說話的樣子看得人都臉紅心跳,可我知道他什麼都不想說,只是想抱抱我,也只是這樣而已。
面對著鏡子里的東方我低了低頭,我很沒用,不知道怎麼去討好一個人,特別是未來的公公,他也知道我是心亂找不到出路,但他覺得這樣的我更值得他珍惜。
他說︰「無論你什麼樣子,不需要任何的雕琢,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不用對誰辛苦刻意討好。」
他很會安撫人,即便是什麼都不說,也能讓我敞開心鎖,忘記很多煩惱憂愁。
和他父親見面的當天,我還是很緊張,他牽著我的手大步的走進他的家門,推開了那扇門將我直接帶了進去,佣人們都用吃驚不已的眼神望著我們,他卻極其坦蕩的將我帶去他家的客廳,去見了他的父親。
把我帶到客廳,正坐在沙發上看著一盆觀賞植物的東方爸抬起了頭,目及我和東方先是安靜了一會,而後放下了手里的小剪子,有神的雙眼落在了東方緊握住的手上,最後又看著我們,半響他才回過神,突然的問我︰「你說帶個女朋友回來就是王老師?」
「人給你帶回來了,禮物也買了,你想怎麼做看你自己了。」東方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跟別人說話,听上去和平時對大竹他們說話時候是一個樣子,好像什麼時候他都天不怕地不怕一樣,可事實上他對他父親還是有些有種不同的怕。
想到眼前這個偶爾凶神惡煞的男人照顧了二十幾年,和他風雨同行了這麼久,對他父親的那種敬佩之情就會油然而生。
「混賬東西,一邊呆著。」東方的父親突然的冷了臉,東方沒多少反應,我卻把手想要拉回來,那時候我真以為東方的父親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這件事情。
畢竟是他的兒媳婦,不是其他的什麼職務,職務隨便的能安排,兒媳婦一旦承認了,說不好就是一輩子,他怎麼能不在意。
我離過婚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但是很多事他也是看在眼里,我大東方許多,現在的人誰找男朋友女朋友不是先看大後看小,哪有一個年輕小伙子找個大齡女青年的,這種事太少。
年齡的跨度還不是最主要的問題,主要的問題是我身上有著太多撲朔迷離,要人看不懂的故事,有時候即便是我自己也覺得茫茫然,何況是外人。
東方家里的條件好,一不貪圖我的錢財,而不貪圖我的姿色,我的人品雖然還好,但也沒好到無話可說的地步,對他們更談不上做過什麼貢獻,將來會如何還是個未知,這種情況下我怎麼會不退縮。
然而,就在我想要退縮的那一霎,東方卻緊握住了我的手,不給我退縮的機會,低頭我看著東方那只緊握著不放的手,抬頭又看著他那張看也不看我,與他父親一直對視著,從未有關如此堅定的臉,突然的發現,一直是他被動的在追著我,討好著我,而我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
手不自覺的回握住了他的,他已經為我做了太多太多,關鍵時候他需要我的榮辱與共,我不能只為了我自己而不顧他的感受,既然他已經有了決定,我能做的就只有陪著他一路堅持下去。
「臭小子,我就說你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等我和東方分開,東方的父親身體向後倚靠滿臉的鄙夷,但目光卻染了淡淡的笑意,讓我有些意外,隨後突然的對著我笑了︰「王老師啊,實在是不好意思,委屈你了,跟著這種人太委屈了,你可要千萬擔待一點。」
東方父親突然的反差把我都震驚住了,半響都沒反應,尷尬的搖了搖頭。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我看這個稱呼以後就改了吧,別一出門給人笑話,我看我以後句叫王老師小然好了,雷老爺子就這麼叫,我也這麼叫,王老師也別王先生王先生的叫了,顯得生疏見外,就叫叔叔好了。」東方父親的一番話叫人頗感意外,能有這樣的收獲對我而言太難得了,當即我就點了頭,一旁的東方才松開手放開了我,推著我去坐下。
「這是給您買的禮物。」坐下東方把禮物推了過去,東方父親看了一眼拆開看了看,開始對禮物津津樂道。
東方父親的那一關就這麼意外的過去了,東方和我留下吃了頓飯,坐在一起聊了聊,天黑的時候才帶著我回去我們兩個人的住處。
一路走東方一路開車,目光靜靜的注視著前方,我則是坐在他身旁目不轉楮的注視著他,對他的了解越多,就是越困惑,而我總是相信這困惑會給我一輩子的時間去解惑。
「累了?」每次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東方都會這麼正經的問我,伸過來他的手覆上我的額頭,從來不用解釋是為了什麼,我卻比任何時候的了解,他是在擔心我,心疼我。
只是看著東方,心里就會很暖,能擁有東方在身旁,是我這輩子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抬起手我拉下東方的手,拉倒身上,而後不說話的眯起眼楮,一路上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東方都不會把手拿開,只有到了下車的時候東方才會真正的把手拿開,叫醒了我在下車。
一天的時間結束了,但他對我的愛憐才剛剛開始……
這幾天他又在琢磨別的事情了。
這幾天我的食欲不是很好,因為要到外公的生日了,我就整天魂不守舍的想著買份禮物給外公寄過去,說道外公我就會忍不住的想他,心里自然是高興不起來,他都那麼大的年紀了,整天的為了我擔心,我連個電話都不打回去,他也不知道身體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像個孩子一樣,整天的和雷雲生氣,生點氣倒是沒什麼,可千萬別真的生氣,真的生氣要是氣壞了身子,受罪的還是他自己,誰也替不了他,他都這麼大的年紀了,有個病可怎麼辦?
其實我也就是食欲不太好,別的什麼都沒說過,東方就給我在學校請了病假,還專門留在家里陪著我,他一個但男人,正是好玩好動的年紀,竟然什麼都不做,就在家里陪著我看電視,一天三頓飯陪著我在廚房里轉悠,要不就是陪著我看電視。
今天一早他就起來了,帶著我先是出去跑了一圈,還說天氣轉暖了,適度的出來鍛煉一下,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對我有好處。
鍛煉回來他就在廚房里看著湯,一天到晚的琢磨著一些不是他該做的事情,還做的多上進,他要是把學習成績保持下去我就知足了。
「一會去趟外面,你換套衣服,別穿得跟個粽子一樣。」走來他惺忪的目光開始打量我,好像是還沒睡醒,我卻比誰都清楚他昨晚睡得有多好,他這不過是有些慵懶了。
還說我像個粽子,難道不是他要我變成這樣的,弄得我在學校多少人都不看我一眼,上課了老師都極少會望我這邊,他倒是好,迷倒了萬千少女不算,還要讓那麼多的年輕那老師惦記,連我生病了那些老師都打來了電話慰問,他還那麼從容的道謝,也不覺得害臊。
‘做什麼?’抬頭問他,他倒是回答的很坦蕩︰「買點東西。」
‘你缺什麼麼?’我怎麼沒有發現,又要換襪子了?
東方有很大的潔癖,襪子只穿一天,月兌下來直接扔到垃圾袋里扔到樓下去,洗都不洗,對這樣一個很會浪費的人,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把這個毛病改掉,以前我不知道,總以為他的襪子是他帶回去洗了,可住在了一起才知道,他還有這種毛病,好好的襪子也沒有破洞,也沒有洗不干淨,他就直接給扔了,一天一雙,一年是多少雙,他未免太浪費了。
這段時間我的勒令已經初見成效,他已經開始自己洗襪子了,雖然偶爾他還是會扔掉一兩雙,不過比起剛開始在一起住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從開始的幾天買一次襪子,到十幾天買一次,這次已經十幾天了,所以他一說要出去我就想到了襪子。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該買襪子了。」也就是說他不是出門要買襪子,那他是買什麼?
在我專注去想他出門要買什麼的時候,東方已經把棉衣給我月兌了下去,眼鏡也摘了下去,可剛剛月兌下去,摘下去他就又改變了注意,把他肥大的羽絨服給我穿上,眼鏡也戴了回來,我不解的低頭看著,對他的這種行為嗤之以鼻,伸手解開了羽絨衣,決定不能再听他擺不了,而且外面也沒有那麼冷了,他還指望著給我穿一輩子的羽絨衣,他就不擔心把我熱死麼?
春天了,天氣已經漸漸轉暖,他卻還給我穿他、冬天的衣服,他自己卻一件件的越來越少。
‘我不穿,外面都暖了,我要穿我自己的衣服。’
「你自己的衣服不好看。」
‘你的好看,你看看,好看麼?’
「我看好看。」他會的信誓旦旦,真的一樣,可他什麼樣也都是假的,我不信他。
‘我不穿,要穿你穿。’最終我還是月兌了他的羽絨衣,但是也沒好到那里去,他又把他的大衣拿出來給我了,一看他的那件大衣我就頭疼,最終他把他的毛衣給我套了一件,當成是外套給我穿。
低頭我看著,覺得這日子都沒法過了。
他站在一旁忍不住的發笑,我就很想那本書過去拍他。
穿什麼出門的事情,最後還是按照東方所說的那樣穿了,不過紅色的毛衣穿到我身上倒是很有韓劇範,出了門好多人都看我,竟還有人問我毛衣是從哪里買的。
一路走來兩個人到了商場的四樓,我問東方到底想要買什麼,他也不說,只是說想隨便買點東西,可望眼整個樓層都是賣茶具茶葉的地方,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的賣,他也不是熱衷喝茶的人,我要是不給他買茶葉,他機會想不起來喝茶,這時候怎麼想起到這種東方來了?
商場里我一直就覺得不對勁,但我問他他也懶得回答我,倒是一路的專心看著各種款式各種質地的茶具,看完了還買了一套上等的紫砂壺,他還說︰「壺都買了,茶葉也順道買了,免得有壺沒茶,白買了茶壺。」
看了他一眼,好笑他葫蘆里也不知道是買的什麼藥,跟著他又去買了茶葉,茶葉買好他看了一眼時間,說什麼差不多了,帶著我直接去了商場外面,門口的時候看見了正炒著的糖炒栗子,就要人給包了兩包,我還說太多了,結果到了地方才知道,他包的是兩個人量,對我們來說剛剛好。
酒店包房的房門推開我停在了包房門口,手里的兩包茶葉也落到了地上,望著那個坐在椅子上正焦急著等我出現的老人,月兌口叫了出來︰「外外公。」
外公正握著茶杯的手一抖杯子落到了地上,卻沒有去看灑在身上的茶水,而是站起身朝著我老淚縱橫的往來過來,激動的眼楮里打著淚水。
「小然回來了?」外公說話的時候我已經跑了過去,繞過桌子站在了外公面前,淚如雨下的看著外公,外公也看著我,很久他才將我摟過去,我在他懷里激動的泣不成聲。
「好好的你說你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外公想你都吃不下飯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良心,忘記外公那麼疼你了?」外公說著推開了我,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又給我擦著問,東方撿起地上的茶葉走了過來,東西都放下看著我和外公。
「到底還是給他騙走了,我就說這小子沒安好心。」外公看了一眼東方,雖然是說的有些奚落,眼神卻帶著欣賞,東方也不吭聲,先坐下了。
外公看了我一會拉著我也坐下,坐下了東方拿起了餐單開始點菜,外公說菜還沒點東方才拿起餐單點餐,那邊東方點餐,這邊我和外公相互的看著,問起了對方分開的這段時間的事情。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已經四個多月了,眼看著就要半年了,外公的頭發又白了許多,臉上的滄桑也更重了,而這些也都和我有著莫大不可分割的關系,我是個不孝的孫女,外公對我這麼好,我卻不知道知恩圖報,一走這麼久還去了這麼遠,我走以後一次電話都沒有給外公打過,也沒有捎來什麼訊息,人海茫茫,外公一定擔心我會照顧不好自己,擔心我會出什麼事情,正如他所說,他擔心我都吃不下飯睡不好覺,而我還在外面安心的過我的小日子,我是個多麼不孝的外孫女。
「你……」外公說這話目光落在了我的肚子上,我知道外公是什麼意思,不由的點了點頭,愧疚的抬不起頭,外公是多喜歡那個孩子我比誰都清楚,我卻沒能保住,到頭來還落得一生病,歸根究底要是我不走,不走的那麼遠,我也不會失去那個孩子。
醫生說是慣性流產,可要不是我走了那麼遠,整天郁郁寡歡的不好好照顧自己,那個孩子應該也不至于流掉,我摔跤都沒摔掉,又怎麼會突然的慣性流產。
很多錯都被我加以天意難違,我總想不信命,可往往都是在借命運的手來折磨自己,有些事事在人為,怨天怨地其實最怨的那個該是自己。
看著我點頭外公眼角剛剛干了的淚又留了出來,看著外公哭我就忍不住的哭,一旁的東方就會看我們,把紙巾遞給我。
外公接過紙巾給我擦著臉,東方在他什麼都不願意說,我知道他都是為了我好,可他的目光里卻難掩的悲涼。
「過去的就過去了,以後也別再提別再想了,好好的過日子,別讓外公擔心就行了。」要吃飯之前外公說,拉著我的手愛惜不已的拍著,飯菜擺好兩個人才轉過去吃飯。
東方比平時顯得安靜了許多,一直都外公問我們回答,東方回答的少,也不怎麼說話,似乎是沒什麼可說的一樣,但對我和外公的照顧卻處處精心。
吃過飯外公問我住在哪里,說他也想去看看。
外公這次和我見面不知道是東方事先通知了外公,還是怎麼一回事,外公的身邊什麼人都沒有,連個司機都沒有,這讓我有些擔心,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一個人跑出來的,未免有些擔心。
‘你出來表哥知道麼?’我看了一眼東方問,外公冷哼一聲,氣不打一處的說︰「他知不知道還能管得了我?」
‘你又來了,您就說表哥值不值您出來?’我有點不高興的問,外公才說︰「不知道。」
‘那您是怎麼來的,您不是早就回去了麼?怎麼會一個人在這邊?’這麼大的年紀了,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雷雲怎麼會這麼粗心大意,龍杰干什麼去了?
「司機陪著我來的,我說我要來看看我外孫女回沒回來,他就同意了。」
‘哪司機呢?’
「司機在酒店里,我要他在酒店里等我。」外公說著冷哼一聲轉開了臉,我一看就知道他沒說實話,回頭看向東方,東方這才說︰「是我通知的外公你回來了,有什麼事我擔著。」
‘這不是誰擔著的事,你到底怎麼把外公弄來的?’看他一早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早就知道外公在等我,那他也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張脾氣了,外公在就和我瞪眼楮,回去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東方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哪管得了他那麼多,冷著臉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都急死人了!’
「能怎麼回事?」
‘你到底說不說?’我有些心急,東方卻和我賣關子,雖然是知道他不是個沒分寸的人,可一想到雷雲會因為外公的走失擔心,我就滿心的擔心,那里還有時間和他開玩笑。
「人在酒店里,大竹在那邊看著,外公是大竹剛兩個小時接來的,司機給外公下了藥,估計還醒不了。」下了藥?
給東方說的我都糊涂了,可看他和外公面面相視的得意樣子,想也不是什麼好事,再也就沒有下問,反而是責備的看了一眼東方,轉身去扶著外公去車上。
上了車我陪著外公坐在後面,東方開走了車子,把外公帶到了我們的住處。
下了車外公開始在門口觀察我們住的地方。
我和東方住的不是樓房,是東方說樓房不方便,就要大竹在學校的附近給找了一個獨門獨院的平方,學校這種地方還算好找,不過價錢也會相對高一些,都是要拆遷的房子,雖然眼下還沒有要拆的可能,但也都是學生們看好的房子,幾個人住一起方便,有車庫也有娛樂的地方,適合合得來的學生住,所以就貴了一些。
房子外是柵欄,院子的面積不是很寬敞,但足夠我和東方兩個人用了,平時大竹他們要是來了基本都去房子里,客廳的空間大,也都極少的在院子里,大學和高中離得有些遠,大竹他們從上次搬家之後在沒有來過,即便是周末也不過來,倒是東方帶著我去找過他們幾次,都是過去聚餐,吃過飯又帶著我回來。
外公站了一會,看了看房子周圍看了我一眼,扶著外公進去了院子,進門東方去開了門,外公和我先進了門,東方才跟進門。
進門我扶著外公去每個房間都看一看,東方去泡了一壺茶,回來三個人才坐下。
坐下了外公又問起我現在的狀況,問我怎麼還戴著眼鏡,穿的也不倫不類,我也沒好意思說我是給東方逼著這麼穿的,只是說了陪東方去學校里上課的事情。
外公听了也沒說什麼,只是問我能不能晚上再這里住下。
听見外公說我有些為難了,不是不想留外公在這邊住下,而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酒店里還有個吃了安眠藥沒醒的司機呢。
‘您給司機吃了多少安眠藥,會不會有事?’其實這一路我都很擔心這件事情,只不過一直陪著外公說話,根本就沒機會問。
「三片。」外公回答,我想了想,正常人都吃兩片,他給司機吃三片,應該是沒什麼事情,最多是多睡一會。
‘要不等哪天您在出來,您住下萬一司機醒了找不見您,您不是讓大家跟著著急麼?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您現在知道我在這里了,以後說來就能來,我把電話給您,你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發短信給我,還有東方。’看了一眼東方我說,外公卻沉著臉不依我。
「我來看我自己的外孫女,我有什麼可背著人的,還得偷偷模模,不行,我得住下。」外公的脾氣來了,還不好說話了,弄得我有些為難。
‘您住下是應該的,看我也沒什麼,可您這麼不聲不響,招呼都不打就出來,表哥一定會擔心,知道了會怎麼想,還不找人二十四小時把您看著,您以後還能見我了麼?’
「說的倒是很在理,那個兔崽子什麼時候依著我過,他要是知道了我背著他出來,肯定又不讓我安生。」他倒是什麼都明白,明白還明知故犯?
‘外公,要不您就在我這邊吃晚飯,等吃了晚飯再回去,晚上先回去,您想來了,明天我和東方去接您,您要是想住下,您明晚來住,晚上您給司機吃點安眠藥,晚點過來,我和東方去接您,等早上在送您回去,您也不是見不著我了,您想來了,就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就去接您,到時候您再給司機吃安眠藥,那樣比較把握一些,神不知鬼不覺。’雖然這麼做對司機有些過意不去,可總比給人知道的好,這麼做也不失為兩全其美了,司機不用擔驚受怕,我和外公也沒了後顧之憂。
「跟什麼人學什麼人,原來我好好的,怎麼一段時間不見,你也學得鬼心思多了,都讓人給帶壞了。」外公這又朝著東方去了,但人家也不和他一般見識,洗了茶給他倒了一杯,外公也好這口,東方的茶泡的還算好,作勢端起茶碗聞了聞,喝了一小口,覺得還不錯喝起了茶,順便和我說話。
外公是晚上六點鐘離開的,我和東方親自送他回去,我做飯他和東方兩個人喝茶,在廚房我都听見他們唇槍舌劍的,但听他們說話我很輕松,一點都不擔心什麼事情發生,東方他心里有數,什麼事情都不讓我擔心,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
吃過飯送外公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靠在外公身旁,叮囑外公不要把安眠藥自己誤食了,也別給司機吃的太多,回頭出點什麼事情可就不好了,外公答應的倒是很痛快,可他越是答應的痛快,我就越是不放心,他想都不想就是根本听不進去,我就要在他耳邊一遍遍的叮囑,生怕出什麼事情。
東方在車子前面一直很專心的開始,只是偶爾會在後視鏡里看我一眼,下車才走來看我。
把外公送回了酒店里,東方先是給大竹打了一個電話,大竹那邊接了電話我和東方我們才上去。
到了地方東方站在門口敲了敲房門,大竹很快過來給我們開了門,進門大竹朝著外公笑容可掬的叫了聲老爺子,外公答應著進了門,對大竹可謂是贊許有加。
「姐,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系。」大竹說著和東方打了招呼去了外面,回頭我還看了他一眼。
大竹也是堂堂豪門公子,他父親就是東方的劉叔叔,身份絕不是常人可以想象,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大竹父親是什麼人,要不是在電視上看見,還不知道,大竹的身份竟是個官二代。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能鞍前馬後的對東方為首是瞻,確實有些耐人尋味,要不是有什麼大恩大德,就是有什麼把柄我在東方手里,可想也是前者,東方和大竹的感情不一般,想也想不到後者。
大竹走後東方關上了房門,外公走去坐到了床上,要我也陪著他坐下,東方過去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司機,覺得沒什麼事情回來才坐下。
外公還是有點對我依依不舍,我也不舍外公一個人無趣的留在酒店里,就等了一會,實在是無聊就要東方去買了一副撲克牌,打算三個人外撲克。
東方走後外公問起了我孩子的事情,我把經過跟外公說了一遍,外公這才知道是什麼原因孩子沒有,拉著我的手說我的命苦,說老天爺不長眼楮,要我受了這麼多的苦。
正說著門口響起了敲門聲,買撲克的東方回來了,起身我去開了門,看到我東方進了門,三個人坐在床上玩了一會撲克,都深夜了司機還不見醒,我有些不放心了,不由的看向東方。
放下了撲克,起身東方去拿了一瓶水過來,擰開了蓋子直接倒在了司機師傅的臉上,我一看臉色都白了,起身就去拉了東方,他還像是什麼事沒有的樣子,回頭看著我,眼看著司機就要醒了,我又回去和外公說︰‘您自己照顧好自己,電話都記好了,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和東方,我先走了!’
「我知道,你路上小心點,他要是欺負你,你告訴外公,外公去給你出氣。」外公還是老樣子,說起話要人想笑。
我拉著東方要走,東方卻把瓶子給了外公,看著外公握住了瓶子,我和東方才在司機轉醒之前匆匆離開。
出了門我忙著拍了拍胸口,呼了一大口氣,嚇死我了!
「有這麼夸張麼?也不是殺人放火,嚇得?」一旁的東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又嚇了我一跳,心驚膽戰的我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打了他兩下,他卻一雙手一把抓住了我的雙手,將我一下抵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脊背突然貼在牆壁上,我的呼吸一滯抬起頭雙眼目不轉楮的盯著東方那張英俊非凡的臉看著,東方也低頭看著我,英俊的面容沒有太多的表情,雙眼卻已經開始在我的臉上流連忘返,最後落在我的嘴唇上。
感覺喉嚨有些干,給他一看我就有些心跳急速,不由得咬了咬嘴唇,目光無處安放的徘徊著。
東方突然親了我一下,被他親的抬頭看向他,對望著東方低頭又親了我一下,那下過後就再也沒有了停下來的可能。
離開前東方將我的手拉了過去,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酒店,出了門之間坐進了車里。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累了,看著街上的霓虹燈就睡了,車子入庫我才醒過來,而東方已經拉開了我這邊的車門,把身上的外套月兌下來給我蓋在了身上,正想著要抱我下車我就醒了,可即便是我醒了,他也還是沒有改變主意的把我抱了起來。
給東方抱出車門,我抬起手很自然的摟住了他的頸子,奇怪東方還朝著我摟住他的手臂看了一眼,我實在是有些困了,靠在他懷里直接睡了過去,連衣服是怎麼月兌的都不清楚,只是記得東方上床的時候感覺到了一點寒冷,我朝著他蜷縮了一下,而後他就關了燈將我摟在了懷里,抬起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起了我。
感覺到東方的手在身上拍著,我還朝著他靠了靠,抬起手摟住了他的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動作有些重了,東方的手落在身上好半響才又抬起來,之後我就迷迷糊糊睡沉了。
早上還沒醒外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去接他,還說都幾點了還不起。
「您,怎麼,怎麼這麼早?」接起電話听出來是外公,我結結巴巴的問著,東方像是沒睡好,摟著我不願意動,我看了他一眼听著電話里外公沒好氣的說︰「幾點了我還不起,我都等的頭發白了,你也不打電話來,你不知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麼?」
被外公一問我無語了,什麼時候也沒看他這麼積極起早過,以前都是我這麼說他來著。
「我我一會,一會還要,要去,去學校。」我試圖解釋,可我說的慢,外公別看是老了,反應卻極快,不等我解釋完,他馬上說︰「安眠藥我都給他吃了,你快點過來接我,不然我自己就過去了。」
听到外公說,我從床上爬了起來,推了推摟著我不放的東方,告訴他︰「外公,外公……」
「知道了。」東方極不情願的歐諾個床上起來,在我嘴角邊親了一下,翻身眯著眼楮下了床,直接去了浴室里。
那天開始外公就時不常的光顧我們,給我們平靜的二人世界帶來了一抹熱鬧,但也把麻煩帶了過來,紙包不住火,再精密的防守,也會有被攻破的時候,只是時間的問題,終有一天麻煩還是找來了,只不過這麻煩來的時候我已不再是我,更顯從容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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