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反派 33陰陽

作者 ︰ 聞一聲

名字取得好,鎮卻並非如此。(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以鄧掌櫃為代表的世人,私下里,卻更喜歡喚它「陰陽鎮」。

陰陽者,一柔一剛也。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女子是陰,男子為陽,這圓弧狀的好合鎮,正是被分成了兩個極端社會。

一半,是聞名九鄉十八里的「紅燈區」,里面的美人應有盡有,波斯的、樓蘭的、暹羅的、高棉的、大食的,白皮膚綠眼楮,黃頭發高鼻梁,可以說是大陸歌舞隊的大本營。另一半,則住著最最凶悍的亡命之徒,光頭、刀疤、壯漢、老叟,個個身懷絕技,十惡不赦,犯下了滔天大罪。

因此,道上有雲︰東南好合鎮,人間陰陽路,行差錯一步,此生無歸路。

這話說的就是鄧掌櫃的佷兒,鄧顯。

鄧顯年方二十,尚未娶妻,平日里雖一再被告誡不要去好合鎮,離那個鎮遠點,奈何小伙子正是血氣方剛時,好合鎮陰街的名聲又太大,女人更是一個比一個的**,是以,漸漸地,他就生出了一些賊膽。

也是他運氣好,連去五回,回回平安歸來。既如此,他還擔心什麼?以為好合鎮不過如此的青年,立馬將長輩的勸導拋卻腦後,膽子愈發大起來。

夜路走多了,遲早會踫鬼。第六回——也就是前天晚上,帶了一包銀子出去的鄧顯,就再也沒回家……

今早,一隊鏢師結伴從好合鎮陽街經過,發現了躺在太陽底下的他︰發絲散落,衣裳均被剝光,胸口數不清的傷口,奄奄一息,已然沒有多少生命。

鄧掌櫃平時為人還不錯,兩個鏢師就動了惻隱之心,不忍見鄧顯曝尸于外,這才將他送回。

望著眼前半句話都吐不出的可憐佷兒,鄧掌櫃老淚縱橫,直說要找人拼命。可,他又能找誰呢?鄧顯明明去的是陰街,最後卻被人從陽街發現,外加赤身**,發絲散亂,又有誰說的清,這其中發生了什麼變故?

淺也知道短時期內是無法從鄧掌櫃那里套出什麼話了,心里嘆息一聲,正欲上樓,便听到二樓周汀蘭的聲音不滿傳來︰「小夏!小夏!你上哪里去了?小夏——」

她不由皺了皺眉,這個周汀蘭,沒有一刻安生的。

又趕緊回到樓上,剛進房間,還沒開口,周汀蘭就問︰「樓下吵吵鬧鬧的,到底發生什麼了?」

「似乎是掌櫃的佷兒被人所害,正在那里傷心欲絕呢。」

「晦氣,這家店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周汀蘭一臉嫌惡,「哥也真是的,外面那麼多好客棧不住,偏偏只認悅來,咱們又不是沒有錢。」

听到這里,淺也心里一動。怎麼,連周汀蘭都不曉得周三少只住悅來的打算?這位周三少,防的還真是滴水不漏。

她愈發擔心自己上了賊船,卻听周汀蘭又問︰「我哥呢?」

「剛剛瞧見三少爺,好像是往客棧外頭去了。」

「去干什麼?」

她搖了搖頭,示意不知道。

見此,周汀蘭不由一陣煩躁,又听外面一陣陣地哀嚎,心頭火起,便將一路上的不滿都發泄出來,命令淺也道︰「小夏,你去樓下,讓那個什麼掌櫃給我閉嘴!他佷兒又不是死了,哭那麼大聲作什麼!」

「其實……」淺也小心翼翼,「其實他佷兒也沒多少時間了。」

「那就趕緊死啊!半死不活地吊在那里,平白讓人惡心。」周汀蘭絲毫不為所動,「你,現在就下去,讓他們到客棧外面去哭!」

喂,這里是別人的地盤好麼……

淺也自然知道自己此刻若听了周汀蘭的話出去,會得到什麼結果,便笑了笑,婉拒道︰「四小姐,我們如今是在外面,比不得在家里,三少爺也說了,凡是低調,一切還是等三少爺回來再說吧。」

原本是好意,可也不知道哪句話觸到了周汀蘭的逆鱗,她勃然大怒︰「叫你去你就去,到底我是你主子,還是我哥是你主子?還沒當他的筆墨丫鬟呢,就敢拿他來壓我?」

淺也一怔︰周三少,周三少已經跟她說了麼?

她立馬正色道︰「奴婢絕沒有這麼想!三少爺固然好,可奴婢更願意服侍四小姐。四小姐是奴婢的天,奴婢的地,奴婢生是四小姐的人,死是四小姐的鬼!」

現在不表忠,更待何時?想到這里,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等等,等等——此一路上,周三少只入住悅來客棧,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可現在,不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周汀蘭要鬧脾氣,她何不順水推舟,下去大鬧一場。索性讓鄧掌櫃將她們趕出悅來客棧,壞了周三少的計劃,如此,她才能看看,他到底想干什麼。

思至此,當即換上了一副忠僕的神情,毅然決然道︰「四小姐,您等著,奴婢這就下去趕走那煩人的掌櫃!」

雄糾糾氣昂昂地下樓,一眼就望見鄧掌櫃在人群里拉著一個人哭訴,說的不外乎是自己的佷兒怎麼怎麼慘之類。咳嗽一聲,她深呼吸,待醞釀好情緒後,大聲罵道︰「吵什麼,吵什麼,不知道我們家小姐在樓上休息麼?你要哭到外面去哭,別侮辱了我們家小姐的耳朵!」

四周圍一靜。

有人以為她還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便好心上前解釋道︰「小姑娘,人家掌櫃的佷兒剛剛被奸人所害,正是傷心時,你就讓他哭哭吧……」

淺也冷笑一聲︰「他佷兒被人害了,與我家小姐何干?怪只怪他佷兒自甘墮落,色迷心竅,落到這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掌櫃的既然開門做生意,自然一切以客人為重,如今我們付足了銀子,他卻在這里大嚷大叫,亂我們小姐心神,你說,是不是他的錯?」

那說話的中年男人被她的歪理唬的一愣,待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你這丫頭,好硬的心腸,人家佷兒快死了,你和你家小姐卻在那里嫌他吵,難道你們就沒有父母親人,不懂設身處地替別人想一想?」

「天下這麼大,每天都在死人,我哪有這麼多功夫來管別人死活。」她神情不耐煩道,「再者,掌櫃的佷兒算什麼東西,憑他一條賤命,怎敢與我家小姐的心情相提並論。」

「你,你……」中年男人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來。

她笑了笑,脖子一仰,睥睨著在場眾人︰「動靜鬧這麼大,還不是為了錢。說吧,要多少錢,你們才能滾出去。」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客棧里幾乎所有人都在憤怒地望著她。

良久良久,才听到有人出聲罵道︰「狗仗人勢!」

狗仗人勢?

很好。很好。

淺也臉色一變,正欲破口大罵,對面人群里一直一言不發的鄧掌櫃終于開了口︰「這位姑娘,實在對不住,敝人也不想吵到你家小姐,奈何心里實在難受……你家小姐既嫌我吵,為避免雙方不愉快,我就做個主,請你和你家小姐另投他處吧。」

「憑什麼?我們家小姐早就給銀子了,豈容你說走就走?做生意的不守信用,驅逐客人,小心我們把你報到官府!」無視眾人發青的臉色,淺也挑眉,把一個耀武揚威的富家惡丫鬟演的惟妙惟肖。

「……她還敢提官府,鄧掌櫃的,你別怕她,到時候我們替你作證,一切都是這丫頭無理取鬧在前!」

「對,趕走她。趕走她。」有人看不下去了,大聲說道,「一個丫頭都如此,可想而知小姐更不是什麼好東西了。掌櫃的,你直接趕她們走就是。」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麼,有什麼了不起,鄧掌櫃,你可是這悅來客棧的掌櫃,管她什麼來頭,一切還不是你說了算?」

看客們沸騰了,叫囂著要趕走她們,甚至有幾人,已然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誰敢動手?哼,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們小姐可是賀州周府的……」

「——小夏!你胡鬧夠了沒有!」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高音,緊接著,就是杯子砸地的清脆聲響。眾人一驚,同時回頭,卻見客棧大門外,周三少一張俊臉黑如鍋底,此刻雙手握拳,正殺氣騰騰地瞪著鬧事的罪魁禍首。而他身旁,一名灰袍老者單手撫須,嘴角含笑,站在那里,看淺也的目光炯炯發亮,若有所思。

完了,好像用力過猛了。

淺也使勁咽了咽口水,心里不住哀嚎︰撞槍口上了,這丫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是夜。

頭頂一輪明月高懸。

淺也小心翼翼坐在馬車里,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稀釋到最小。而旁邊,周汀蘭瞟瞟自己的哥哥,再瞟瞟淺也,心里想了想,還是決定當個啞巴。

下午的時候,即便最後周三少回來了,但由于之前淺也說的話太混賬,已然沒有商量的余地,鄧掌櫃帶著小二「客氣地」替她們收拾行李,「恭敬地」送她們出門……所以直到現在,周三少依舊是一副火山爆發前的沉默模樣。

有的人,平時雖總是笑眯眯的,可若真發起火來,听說連女人都打。

這個周三少,該不會打她吧?淺也後知後覺地想著。

卻听馬車另一邊,那個神秘的黑袍老者突然陰沉沉開口道︰「三公子不愧是要入仕的人,便連你家的丫頭,都是伶牙俐齒,當真讓老朽刮目相看。」

淺也一個激靈,連忙看向周三少。

就著月光,少年的神情似乎也柔和了些。他勾了勾嘴角,終于恢復了一貫的笑臉︰「楊先生謬贊。她跟著汀蘭,越發學的無法無天,不知進退。我已打算好了,回去就將她收為筆墨丫鬟,留在身邊好好調/教。」

雖然明知不可以,但听到此處的淺也,腦海里還是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因為被他「調/教」而大了肚子的阿羅。

不由一陣反感。

不過——

她輕輕皺眉,余光斜向他。听他的語氣,似乎不生自己氣了?難道……她看向馬車另一頭的灰袍老者︰難道,他先前一直在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仿佛跟她想到了一起,周汀蘭這回終于不再裝啞巴︰「哥,你、你不生我氣了?」

「你也知道自己闖了禍?」周三少冷哼一聲,「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收斂點,穩重點,今日若不是我事先已找到楊先生,便是十個你,也賠不起父親的怒意。」

「人家知錯了嘛。」周汀蘭嬌嗔,裝可愛,「再說,咱們不是找到楊先生了麼。」

「楊先生只是牽線人。我真正要找的,並不是他。」周三少懶懶回應。

「咦,那還要找誰……」

聞言,一直微笑聆听他們兄妹對話的老者,幽幽插話道︰「周小姐,咱們如今,正在去往好合鎮的路上。」

——什麼?

淺也倏然轉頭,看向剛剛說話的灰袍老者。

這半夜三更的,在去好合鎮的路上——那個被世人稱為陰陽鎮的地方?!

他媽的你們經過我同意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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