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哲彥笑著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寵溺和無奈,關月穎兒抿嘴笑著,听著自己兒子的趣事兒,讓她也忘了此時的狀況,皇浦錦瑀早就已經直起身子,認真的听皇浦哲彥講故事了,听到他哥小時候這麼可愛,嘴角也彎了起來。
只有謝妍敏,緊握著手中的帕子,一臉擔心的看著皇浦錦凌,生怕他突然翻臉。
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心里有數,錦凌只怕是越听到這些,心里越恨表哥,她幾次想出聲打斷,可看到表哥一臉幸福溫柔帶著懷念的表情,她就怎麼也打斷不下去,只能坐在那里揪心不已。
「回到皇浦家之後,你已經會認人了,每天一醒來,只要看不到我,就開始嚎啕大哭,誰抱都不行,非要我抱著才行,黏我黏的跟個小屁蟲似的,呵呵」
「沒辦法,我只好每天把你帶在身邊,把你擱我腿上忙著各種事情,你又是個好動的,我一個沒注意,桌上的東西就會被你拿在手里扔掉,經常被你搞的雞飛狗跳,這還不算什麼,最讓人頭疼的,是每次和管事們商談的時候」
皇浦哲彥露出一抹頭疼卻又甘願如此的笑容,無奈的說道「那時候我經常說著說著話就得抱著你去隔間換一下衣服,管事們一開始的表情是如遭雷擊,後來慢慢變成了想笑卻不敢笑,我也只能厚著臉皮當沒看見。」說著,似乎臉上又出現了如同當時一般尷尬的神色。
謝妍敏想起當年的傳聞,一時間也禁不住笑了,當年姑姑可沒少說這件事,可是家里誰都攔不住表哥,連跪祠堂也抱著錦凌,姑父和長老們都沒辦法,只能任他這樣被別人當成笑話一般來回嘲笑。
大家族中的孩子,尤其是長子,哪一個不是嚴加管教的?生怕被養成了紈褲,讓整個家族都蒙羞。
嚴父慈母,嚴父慈母,所謂嚴父,就是凡事都要威嚴,嚴肅,絕對不能讓母親一樣,對孩子噓寒問暖,溫柔慈愛。
像皇浦哲彥這樣抱著孩子忙來忙去的爹,絕對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而且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話,以世人的眼光來看,皇浦哲彥這樣做,絕對是大錯特錯不可理喻的!任誰知道了,也會搖著頭感嘆一句,糊涂啊!
更是把皇浦家的一幫長老們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不是皇浦哲彥已經成長到他們不能左右的地步,早關起門來收拾他了!
「看你睡了想把你放床上吧,你小子立刻就醒了,哇哇哭著要過來讓我抱,我只好把你擱在腿上,用綢帶編成一個網狀的袋子,把你綁住不讓你摔下去,然後準時的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去換一次衣服。」
皇浦錦凌看上去仍然無動于衷,只是,他袖子底下的拳頭,早已因握的太用力而泛青,而他心里的波濤洶涌,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皇浦哲彥繼續微笑著說道︰
「皇浦家上上下下都說這個小少爺可真是個小人精,這麼小就這麼聰明,你爺爺對你也是喜愛的不得了,每次想要抱你,你總是哇哇的哭喊著找我,我沖你大聲訓了兩聲,你就開始掉著淚撅著個小**,趴在你爺爺肩上不理我。你爺爺大笑著說,這小子一看就是個聰明機靈的,你祖母也歡喜的不得了,每日總要過去看一看你才安心」說到這兒,皇浦哲彥表情微變,輕松愉悅的笑容開始有些勉強,只是提了一提,就不再說了。
「後來你學會了說話,第一個會說的當然是爹這個字,見了我就歡實的拍著手大笑,一個勁兒的蹦,爹啊爹的叫著,那時候,因為你娘的病,我過的很痛苦,加上每日都要處理皇浦家和慕嵐家的問題,累的喘不過來氣,只有在見到你的時候,听到你叫我一聲爹的時候,才會覺得其實上天並沒有完全拋棄我」此時,皇浦哲彥的表情已經開始變得飄渺了,說話都不像剛才那麼中氣十足,字字清晰,而是有些惆悵,略帶著憂傷的感覺。
「你真的很聰明,那麼小就什麼都懂,我教你的東西你一學就會,連那麼復雜的路都記得一清二楚,每日在書房晃晃悠悠的走來走去,圍著我模模這兒模模那兒,女乃娘根本看不住你,而且每次自己跌倒了總要抬起頭看看我有沒有在看你,若是在看你,你就會扁著嘴哇哇大哭起來,若是沒看你,自己就翻著身子起來了,繼續來回模著」
皇浦哲彥一會憂傷一會高興的,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回憶里,仿佛天地間只剩他一個人,任何喜怒哀樂都可以表現出來,自言自語的繼續說道︰
「有一次我轉身過去拿書,再回來的時候,你正坐在我書桌邊兒上,來回翻著上面的東西,我嚇得叫了一聲,結果你一回頭,身子一斜,差點就要從卓上摔倒地上,我連忙把書扔了接住你,把我嚇得魂都去了一半,你卻咯咯咯的笑著叫喊,覺得很好玩的樣子,氣的我抱起你就往天上扔,小沒良心的,讓你再覺得好玩!」
皇浦哲彥又好氣又好笑的回憶著當時的情況,嘴角是怎麼都壓不住的笑意,「結果卻是又險些把我氣個半死,把你扔到空中扔的越高你就笑的越歡,扔的低了還不滿的哇哇叫嚷著讓我把你扔高一點」
皇浦哲彥說到此事,又是咬牙切齒,又是哭笑不得,「臭小子!話還沒學會幾句呢,這膽子倒是大的很!」
「倒是有幾分我的脾性~」皇浦哲彥忽然又一改咬牙切齒的模樣,哈哈笑了起來,很是驕傲得意。
「知道你不害怕,我也不扔你了,把你倒轉過來朝著你的**就是狠拍幾下,你小子咯咯咯的直樂,還似模似樣的學著我的動作往自己**上拍去,氣的我差些沒提上氣兒來,想著,我舍不得打你,打不疼你,還不能讓別人揍你小子?」
皇浦哲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呵呵笑了幾聲,有幾分尷尬的樣子,謝妍敏倒是沒繃住,笑出了聲,謝妍敏這麼一笑,讓皇浦哲彥更是不好意思了。
斟酌了片刻,繼續說道「然後我就把外面的人叫了進來,結果沒一個敢過來打的,寧願挨板子也不敢過來動手,看你小子一副嘻嘻笑的熊孩子模樣,我脾氣也上來了,把你堂叔們都叫了過來,結果你堂叔們比我下手還輕,你看這麼多人陪你玩,樂的拍手直笑」
「看到你堂叔們憋笑快要憋壞的樣子,我也清醒過來了,知道自己丟人丟到大街上去了,我面子上掛不住,想要揍你又揍不下去,不揍你又覺得憋氣,一時間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干看著。還是你祖母听聞我要教訓你,連忙趕了過來,抱著你就要走,你卻哭著喊著要我抱……」
「之後這件事在內城就全傳開了,你爺爺知道後,氣的不得了,用杯子砸了我好幾下,足足罵了一下午才罷休,好一段時間皇浦家的人都不怎麼出門,唯恐被人笑了去,過了小半年,這件事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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