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在等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給臣妾等一個活路。」跪在首位的裴雲裳楚楚可憐的垂首說過。
寧相君微微皺眉,突然間就有些不適應,裴雲裳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雖然只進宮三天,卻已經非常清楚了。
突然間變得這樣乖巧,一定是假的。
「裴貴妃,你起來說話。」相君知道宮里出了事,雖然還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事情,但現在,在不知道所有的情況下,她只能見招拆招,見拳拆拳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想皇後娘娘能給臣妾等一個活路。」
「裴貴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本宮不給你活路讓你自殺了不成?」既然她們逼她,那她也不必客氣,人敬她一尺,她回人一丈,人若犯她,她必犯人,她寧相君從現在開始絕對不會隨便任人欺凌宰殺的。
「臣妾等每個月的月例都減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一點點的吃穿用度,皇後娘娘,這不是要餓死臣妾等不給臣妾們的活路了嗎?」
「誰減的?」這事,她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一大早只想著三天回門回去找婚戒了,哪里知道皇宮里後來出了這樣的玄蛾子,要知道,整個皇宮就她是半個線人都沒有的主子,如今靖香又折了,她身邊是一個知近貼心的人都沒有了,信無可信之人,她在這宮里,其實真的很凶險。
「攝政王的旨意,娘娘出宮後就頒布了。」
「太後也同意的?」
「是,隨著攝政王旨意一同頒布下來的就是太後的懿旨了。」
「既然是太後的旨意,大家去找太後去說就是了。」寧相君一揮手,越過一個個的跪著的嬪妃便往鳳陽宮內走去,南宮澈很能呀,這麼多的女人,一天晚上一個,一年都用不遠,他怎麼就沒在床`上精`盡`人`亡呢,老天真是不開眼。
「皇後娘娘,如今您是後宮之首,這是早就傳開了的,臣妾等自然是只能請您給姐妹們留條活路了。」裴貴妃身側又一個看起來雍容華貴的女子低聲說道。
相君邊走邊模模籠袖,現在她終于徹底明白了,太後果然是老謀深算,六宮之首這位置現在不好做了,她便把璽印交給她,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上頭什麼也不撥下來,她拿什麼安撫大家?
「安公公,把攝政王的旨意還有太後娘娘的懿旨給本宮拿來。」先確定為什麼宮里下了這樣的旨意才是,不然她一頭霧水什麼也做不了。
南宮澈。
南宮宇。
兩個人剛是跟著她一路一起回來的,可是這眼前的亂,他們沒一個上前幫她,就象是都與他們無關似的。
可是一個是親自下了旨,一人呢,這群鬧亂的還不都是他南宮澈的女人。
居然就把這樣一個亂攤子丟給了她。
回頭看看,兩人半個人影都不見了,巴不得她丟丑呢。
「娘娘,都在這呢,奴才給您奉著,您慢慢看。」安公公倒是挺快的,仿佛早就猜到她要這兩份旨意了,一溜小跑的就拿過來奉到了她的面前。
相君接過一份,展開,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面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再看另一份,當兩份旨意全部看完,心底里已經明白了。
這宮中嬪妃的月例看來是減也得減,不減也得減了。
西吳大兵壓境,盛齊已經連丟了五座城池,此刻想來,南宮澈之所以再也躺不下而醒過來,大抵也是為了這事,人家都要佔了他的老巢了,再睡下去,就只能等著被人砍腦袋了。
笨蛋,真不知道南宮澈這黃帝怎麼當的,朝中太後和南宮宇壓制著他,外面西吳的大兵壓制著他,他這皇帝其實不當也罷,太不稱職了。
粗略的掃過了一遍,也就一分鐘的事情。
身側,嬪妃們還跪著,黑壓壓一片,垂著頭,此時大氣也沒人敢出,大概都是等著她看完了給一個答案吧。
也是到現在她才知道,盛齊的國庫已經空了,要出兵對抗西吳的入侵,必須要有軍餉,但是朝中無銀兩,于是,便有人獻策說從後宮的嬪妃開始節約做起,這樣,朝中大臣才能紛紛效仿,有錢捐錢,有糧捐糧。
這事兒可是關系到盛齊的命運,一個處理不當,國破則家亡,沒了家沒了國,又豈有這群嬪妃立身之地呢?
真是婦人之見。
相君急走幾步,直接越過眾嬪妃們站在她們的最前面,再看這些嬪妃們,雖然是跪著的,可個個衣著光鮮,穿金帶銀,這在宮里的小日子過得應該也是挺滋潤的。
她們看的,只是她們自己的日子,何曾看到這天下百姓的日子。
「安公公,本宮的月例按制是多少?」相君眸光微凜,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回皇後娘娘,您的月例一個月一百兩。」
「嗯,那每日的膳食別的不說,就是豬肉每日供給多少?」
「一十六斤。」
她每天能吃那麼多豬肉嗎?
一斤都吃不完,可每天備著這麼多的肉都去哪了?
皺皺眉頭,這樣的浪費在這時下的節骨眼上真真是再也不可以了。
「安公公擬旨。」
「是。」
「即日起,本宮的月例由一百兩改為十兩,其它配額一律減至十分之一,只消能保證有吃有穿就好,至于膳食,每天每頓四菜一湯就足矣,嗯,就這樣擬旨頒布下去,眾姐妹們若是嫌自己的不合理,那大可與本宮一樣,我減多少你們減多少,如何?」
正跪著的嬪妃一個也不敢言語了,她們只是被減了三分之二,可是皇後娘娘居然說她只留十分之一,若只剩下十分之一,那可不就是吃糠咽菜了嗎?
一下子,再沒人有半點異議了。
相君一擺手,「本宮累了,既然大家再沒異議,那就散了吧,有事明日再議。」
忽然,就在相君以為自己擺平了這些嬪妃時,人群里傳來淡淡冷冷的一聲,「皇後娘娘,臣妾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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