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人愛讀報,公車地鐵茶樓飯館隨處可見拎著報紙市民,一是長年累月生活習慣,另一個原因則是島上報業發展強勢,一疊報紙便能囊括全球資訊,讓匆匆行進的人能抽空一窺世界。()
不過,報紙作為紙質媒體,在及時性上有一定滯後,特別是香港作為全球著名的金融貿易城市,更需要第一時間掌握各地資訊,特別是幾個證券市場開盤信息,方便投資炒賣,這也催生了資訊電視業崛起。
為了搶佔先機,一些咨詢台采用輪播形式滾動播報突發新聞,而在傳統的定點播報上,諸如翡翠咨詢這樣的頻道更是把開播時間提前到6點,只為了讓大家一睜眼就能掌握信息。
連曦有晨跑的習慣,每天去海邊跑步前都會先瞄一眼翡翠咨詢台。早晨他一開電視,就看見屏幕下方用藍字亮出一條新聞,「沈氏主席陷入愛河,婚期將至。」
正在喝水的他被嗆得直咳嗽,再听主持人播報的內容,瞬時驚得連咳嗽都忘了,趕緊給白之音打電話。
這邊白之音听他簡略說完,鞋子都沒穿就沖到客廳,按開電視調到翡翠台,屏幕下方那行碩大醒目的字還在,而畫面上播出正是她和沈牧梵擁吻的照片。看得出來,照片是偷拍的,拍攝地點應該是在酒吧對面,雖然隔得有點遠,但不影響畫質,而且狗仔還用心地拉了個近距離,鏡頭直對兩人臉部,連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望著畫面中一臉沉醉的男女主角,白之音就像被人悶頭敲了一棒,懵了。天呀,她怎麼會是那樣的表情,那完全不是被強吻該有的反應啊!
連曦听話筒內一片靜默,不由出聲叫她,「音音,你在听嗎?」
白之音斂神,應道,「我在。」
連曦剛想開口,忽然畫面一轉,電視里出現一個女記者,而他對面正是緋聞男主角,沈牧梵。
「沈總,請問你跟白小姐是在戀愛嗎?」女記者把話筒遞到他嘴邊。
沈牧梵用手虛擋住鏡頭,淺淺一笑,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反問,「你說呢?」
如此曖昧的回答給足想象空間,女記者察覺這里面大有新聞,急忙追問,「前陣子有記者拍到你向白小姐求婚,是真的嗎?」
沈牧梵嘴角上揚,做出很為難的樣子,「這個……不好回答。」
「為什麼?」女記者不死心試探,「該不會是白小姐沒答應吧」
沈牧梵屈指抵在唇邊,佯裝生氣地問,「我有這麼差勁,求個婚都會失敗?」
「怎麼可能。」女記者立刻否認,恭維道,「誰不知道你是全港頂級鑽石王老五?」
「大家謬贊了。」沈牧梵謙遜一笑。
盡管他沒有明確承認婚事,但話中已透露出許多細節,這讓挖到超級新聞的女記者興奮得兩眼放光,再接再厲問道,「那沈總,你和白小姐定下什麼時候結婚了嗎?」
「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沈牧梵朝女記者抱歉地笑了笑,「能讓我們保持神秘嗎?」
女記者被他的微笑閃得失神,連連點頭,「當然。」並不忘送上祝福,「沈總,恭喜你。」
「謝謝。」沈牧梵禮貌地微笑,臨末還扔出一句,「我能不能提個過分要求?」
女記者點頭,示意他說。
沈牧梵側頭對準鏡頭,黑眸里有羨煞旁人的寵溺,「我希望大家不要給她太多關注,要不把她嚇跑了,我追追好辛苦。」
這番調侃的話講得溫柔至極,呵護寵愛之情溢于言表,配上他的身份,怕是已令一群女人無比艷羨。不過身為女主角的白之音卻想抓狂,恨不得鑽進電視機里,把那個無恥的男人扯出來,暴揍一頓。
另一頭的連曦听完采訪,也是不解,「他什麼意思?」
「誰知道他抽哪門子風。」白之音啪地關掉電視,不想再听主持人陳述她與沈牧梵的戀愛歷史。
連曦思慮良久,大膽假設,「他會不會真的喜歡你?
白之音愣怔,隨即搖了搖頭,「不可能,他要是喜歡我,之前干嘛對我不冷不熱的,就連我主動聯系他,他也不理不睬。」
「或許他剛剛發現。」對于這點連曦深有體會,「男人天性好斗,通常對擺在面前的獵物不敢興趣,然而一旦出現對手爭奪,就會激發他的斗志,也讓他們看清自己的心。」
「對手?」白之音訝異,「誰?」
連曦回憶昨晚沈牧梵的表現,無奈一笑,「估計他把我當情敵了。」
「你?」白之音揚手,「怎麼會,我們一看就是好朋友。」
「那是你的認定。」連曦笑著提醒她,「在戀人眼里,異性好友是不成立的。」
白之音蹙眉思考了片刻,還是不敢相信,「難道他真的喜歡上我?」
「十之。」連曦答道。
白之音仔細想想,覺得這個答案最能合理解釋沈牧梵的抽瘋行為,可再往深處想,又沒半點達成目標的興奮,反而很擔心,「你說老爺子會不會看到新聞?」
連曦知道她的顧慮,安慰道,「看到就看到吧,遲早都會知道。」
「遲總比早好。」白之音嘆氣,「老頭子不會願意我跟沈牧梵扯上關系,這麼早被他知道,不會是好事。」
更何況她現在完全處于被動,根本模不準沈牧梵的心思,就算他是喜歡她,那他願意照她劇本把戲演下去嗎?按照他的性格,恐怕很難。
計劃里,她是想設計接近他,讓他喜歡上自己,然後看在感情份上,幫他離開白家。現在看起來計劃仿佛是回到軌道,可實際上整個走向已發生偏離,因為從頭到尾她都只想傍上沈牧梵的關系,定位是「情人」,還是「地下情人」那種,從未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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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沈太太的位置。現在沈牧梵大肆暗示他會娶她,真不知她該得意自己魅力十足,還是為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著急。
而且,按她對白飛揚的了解,他絕對不樂意她嫁給沈牧梵。前一段時間新聞鬧得沸沸揚揚,他之所以視而不見,皆因為在他看來,沈牧梵跟她只是玩玩,她私生女的身份沒法成為沈氏集團主席夫人。
而現在,沈牧梵曖昧的表態會讓白飛揚重新審視兩人的關系,他應該清楚憑沈牧梵的地位,不可能被白家呼之則來,同時,她嫁過去後,他便再也沒辦法壓榨她,這麼得不償失的事,哪支老狐狸怎麼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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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白宅內,白飛揚听完電視里主持人對沈牧梵和白之音婚事的分析,劍眉擰緊,拿起手機按下一串號碼,吩咐道,「阿忠,你帶人過來把小白痴送走。」
鬧了這麼一出,白之音也顧不得裝憔悴,隨便洗漱一下便趕回白家,一路上她和連曦商量對策,思來想去,為今之計只好是先抵死不認,再想辦法盡快搞定沈牧梵,借他之力離開白家。
和往常一樣,白之音讓連曦把車子停在小路上,自己下車走過去,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踫上出來拿報紙的陳嫂。
見到她,陳嫂一驚,先是匆匆瞥了眼門口的攝像頭,再一把拽著她閃到了牆角。
「三小姐,你可回來了。」陳嫂對她有幾分感情,不忍她傷心,忙把知道的告訴她,「早上老爺把小天送走了。」
白之音心里咯 一跳,她就知道,白飛揚不會坐以待斃,只是沒想到他的動作那麼快。穩住慌亂的心,她拉住陳嫂的手,急切問,
「你知道送去哪里嗎?」
「不知道。」陳嫂搖頭,回憶當時的情景,「大概六點多,忠叔帶了幾個保鏢進屋,後來就听到小天哭鬧,我躲在廚房看了看,發現他們夾著他從樓上下來,然後就听到老爺說送走。」
想到熟睡的小天被驚醒,再強行拖走,白之音的臉唰地白了,手指甲掐進掌心里。小天一定很害怕,一定會哭鬧,那群人一定會凶他,甚至會打他……聯想到這些,白之音顧不得陳嫂勸阻,急忙往屋子跑去。
她氣喘吁吁地跑進屋,一看白飛揚正一臉嚴肅地端坐在沙發上。壓住心中的恐懼和怒火,白之音勻氣走過去,心里也有了主意,她不能打草驚蛇,對小天送走的事,她只能裝不知道。
站定在白飛揚面前,她乖乖地叫了聲,「爺爺。」
「你還認識我這個爺爺?」白飛揚抬眉冷冷掃了她一眼。
白之音咬住下唇,和平常一樣主動服軟,「爺爺,我知道錯了。」
白飛揚哦了聲,「錯了?錯在哪兒?」
白之音模不準他是為昨晚搞砸相親生氣,還是因為早上的新聞,只好從最輕的說起,「我不該夜不歸宿。」
白飛揚冷哼,沒有接話。白之音只得繼續說,「我不該把相親搞成那樣,還對馬瑞兵動粗。」
白飛揚抬眸,冷聲問,「就這些?」
白之音眉頭輕挑,知道惹怒他的應該是沈牧梵的事,卻不肯主動開口,只埋著頭,裝作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飛揚看她什麼都不說,用力一拄拐杖,「我看你膽子越來越大,壓根不把我這個爺爺放眼里。」
不等白之音辯駁,他逼問道,「你跟沈牧梵到底怎麼回事?」
「我跟他沒什麼。」白之音知道死不承認會激怒白飛揚,可她更清楚一旦松口,那白飛揚就會得寸進尺要挾她,她便一點沒翻身機會。
「還說沒什麼。」白飛揚怒發沖冠,「他都說要娶你了,你還想騙我。」
「根本沒這回事。」白之音急急忙忙否認,然後裝作很委屈地說,「他只是想讓我做情婦。」
對這個解釋,白飛揚將信將疑,「他想你做情婦,還說要娶你,這不是自相矛盾。」
「他是故意的。」白之音解釋道,「他知道我在相親,所以威脅我,說只要他放話娶我,就沒人敢跟他搶,我最後還是會乖乖去找他。」
「是這樣?」白飛揚對這個解釋還算認可。一是他覺得沈牧梵不可能娶白之音,第二則是篤定自己教的人沒膽量騙自己。
察覺到他有所松動,白之音眼淚奪眶而出,「爺爺,我有自知之明,就像你說的,他是什麼人,怎麼會娶一個私生女,他不過是想跟我玩玩罷了。」
看她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白飛揚指了指茶幾上的紙巾,「行了,別哭了,擦擦眼淚。」
白之音抽抽噎噎地拿紙巾抹了抹臉,佯裝很害怕地問,「爺爺,你說外人會不會相信他的話,真的沒人敢娶我。」
「不會的。」白飛揚安慰道,「只要你跟他沒什麼,其他事你不用操心,我會替你做主。」
白之音點頭,感恩戴德地表示謝意。
白飛揚睨了眼滿臉淚痕的她,非常滿意,不過時刻捏住她的三寸要害。清了清嗓子,他輕描淡寫地說,「對了,最近你事情太多,我擔心照顧不好小天,所以把他送到療養院去了。」
雖然知道沒希望,為了小天,白之音還是決定爭取一把,「爺爺,小天不喜歡療養院,而且我……」
「不喜歡也要適應,他總不能跟著你一輩子。」白飛揚站起來,表示話題到此結束。不過,臨走前他還是扔下一句話,「當然,如果你結婚了,想帶他去夫家住那我就管不著了。」
言下之意,她要接走小天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結婚。
听著拐杖敲在地板上的聲音,白之音深吸口氣,她不想被迫結婚,那只能用最快的辦法讓自己成為沈牧梵的女人,那樣他才可能幫她帶小天離開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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