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沈牧梵」三個字猶如一束強光讓白韋德倍感刺目,可潛意識里他又有點開心,僅僅因為白之音並沒有把沈牧梵的名字存為昵稱或者更親密的稱呼。此時的他,可悲得只能透過蛛絲馬跡去尋找一點點慰藉,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笑,哪怕她什麼都不存,哪怕沈牧梵不存在,她身邊的人永遠不會是自己。
自嘲地扯出一抹笑,白韋德摁下紅色的結束鍵,接著不給電話再次響起的機會,直接關機。
是的,他沒法光明正大地守在她的身邊,那就貪戀這短暫的獨處時光吧。就算她閉著眼楮什麼話都不說,至少他能陪著她,不用擔心她會看穿自己的禁忌之情,不用難過她根本看不見自己,哪怕只有這麼一晚,也足夠深藏在心里,慢慢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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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話筒里傳來的關機提醒,沈牧梵左眉微微挑起。以他對白之音的了解,她不是一個做事沒有交代的人。早上出門前他們說好要一起吃晚飯,就算她無法應約,也會提前告訴他,現在她一聲不吭急匆匆離開,應該是有突發事件需要處理。所以,他才吩咐小孟不需要再找她,相信她辦完事自然會回來,可已經快十二點了,她沒回家,也沒捎來半點消息,還刻意關掉手機,難不成是遇到什麼麻煩,或者是她所處的環境不方便接電話?
視線聚焦牆上的掛鐘,沈牧梵默了片刻,在手機上摁下私人特助的號碼。電話只嘟了三聲便被接起來,李可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沈總?」
「抱歉,這麼晚吵醒你。」沈牧梵客氣地說。
李可一邊說著沒事,一邊趕緊從被窩里坐起來,清了清嗓子,「您有什麼事嗎?」老板大半夜來電話肯定是有急事,而且沈氏高層都知道,沈牧梵屬于很好伺候的主,一般不會佔用員工休息時間,不像一些上位者拿員工當狗使喚。
「盯著白家的人今天可有回報?」沈牧梵思來想去,覺得能讓白之音覺得不方便接電話的處境應該和白家有關。
李可一听到白家便清楚這通電話事關白之音,他是沈牧梵的私人特助,對兩人的關系自然比別人多一些,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回答︰「跟平常差不多,並沒有特殊。」
沈牧梵挑眉,「白小姐有沒有回去過?」
「沒有。」李可肯定地說。
「白家的人跟她見過面嗎?」沈牧梵再問。
李可搖頭,「白飛揚還在北京。」
「那其他人呢」沈牧梵追問。
這問題可把李可難住了,老板吩咐他留意白家,他便派人24小時守在白家和百葉,也叫人密切關注白飛揚的一舉一動,可白家的其他人並不在盯梢範圍,于是只能毫無底氣地說,「應該沒有吧。」
「應該?」沈牧梵揚聲,不怒自威。
听出他話里的不滿,李可立刻認錯,「對不起沈總,是我疏忽了。」
沈牧梵並沒有多加責怪,只是冷聲吩咐,「你記一下這個號碼,然後查查它的位置。」
李可應好,慌忙從床頭櫃拿來紙筆,記下沈牧梵報過來的號碼,然後保證,「我馬上就查。」
結束通話,顧不上擦額頭上的虛汗,他趕緊聯系安保公司查白之音的位置,很快就查到她關機前的訊號出現在南丫島社區醫院。為了避免之前被問倒的窘狀再次發生,李可並沒有立即給沈牧梵打電話,而是打去醫院,問清了所有事,才向他匯報,「沈總,白小姐現在在南丫島的社區醫院。」
「醫院?」沈牧梵驚詫,「她怎麼會在醫院?」
李可暗呼口氣,慶幸自己這次作對了功課,「我打電話過去問了,他們說白小姐撞傷了後腦勺,現在留院觀察,據院方說是……」他頓了頓,斟酌著用詞,「是一位男士送白小姐去的,現在正在陪護。」
其實,剛才值班人員告訴他的是「她男朋友送她來的。」不過,他沒這麼傻缺,敢把這話原封不動學給老板听。
听到她撞傷頭,沈牧梵心突地一跳,「撞傷,嚴不嚴重?」
李可搖頭,把打探道的消息悉數稟報,「沒有外傷,情況也算穩定,不過醫生說有輕微腦震蕩,具體的要等天亮後送到香港來才知道。」
「腦震蕩?」听見這個詞,沈牧梵整顆心霍地提起來,幾乎不用思考就做出決定,「李可,給我安排船,我要去南丫島。」
「現在?」李可為難地說,「可是最後一班船已經停了。」
「我相信你有辦法讓我上島。」沈牧梵不容置喙地說。
這話說好听點是信任,可換成直白的話就是,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都得我把送上島。李可吸口氣,咬牙道,「沈總,給我點時間,我安排好後再通知你。」
「盡快。」扔下兩個字,沈牧梵切斷電話。
拿著手機走到陽台,沈牧梵望著外面閃爍的霓虹,心神不定。一種久違的恐慌在胸臆蔓延,他記得有生以來首度出現這種感覺是母親被推進搶救室的那刻,那種透心涼的寒冷讓他只能縮在牆角,咬牙不讓自己垮下去。
曾幾何時,他以為這輩子不會再經歷這種恐懼,就連等唐糖從手術室出來的那天他都不曾有過,可當听到白之音被撞傷頭,傷況不明時,他只覺吼間莫名干澀,細細長長的惶恐宛如一條枝蔓,從心髒深處延展出來。
是的,他害怕了,怕她出事,怕失去她。
從酒吧相遇的那晚起,他就知道自己早已把她放在了心底,但直到這一刻,他才領悟,原來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重要。遺憾的是,如今他已非她不可,而她還游離在外,對他更多是目的,是手段,至于感情,或許也有,但習慣大于喜歡。
嘴角輕輕牽動,沈牧梵漾起一抹苦笑,他把她留在身邊是想日久生情,現在看來,他應該做的是盡快讓她明白,他想要的不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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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開往南丫島的船已停運,但李可還是想辦法讓航運公司破例加開了一個班次。
沈牧梵一路飛車到碼頭,速度快得令等在那里的李可都咂舌,在心里把白之音的地位又重新做了定義,從老板的女伴直接上升到沈夫人的最大人選。
由于是加開的班次,加上夜航的關系,船開得並不快,李可怕沈牧梵著急,忙不迭解釋,「航道是臨時調度的,速度不敢太快,以免撞上別的船。」
沈牧梵點頭,站在甲板上注視著深沉的大海。夜晚的海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令人產生被吞噬的恐懼。可那樣黑洞一般的深邃卻讓他平靜下來,因為白之音受傷而慌神的大腦也恢復正常雲掌,思考起另一件事,那就是她為什麼要掛掉自己電話,還關機?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受傷嗎?還有,李可說的陪在她身邊的男士又是誰?是她的朋友,還是好心路人?
揣著滿月復疑問,沈牧梵到了南丫島的社區醫院。值班的護士見半夜有人推門,以為是島民來急診。可定楮一看,來人腳步穩健,瞧不出半點病容,等他們走近,她再一打量沈牧梵,瞬時兩眼發光,哇,這男人好帥!
屏住狂跳的心髒,護士溫柔地問,「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來找一位患者。」李可上搶著回答,「她叫白之音。」
「白之音?」護士回憶了下,「哦,就是下午被撞傷頭送進來的女患者對嗎?」
李可連連點頭,「對,就是她,請問她現在在哪里?」
「她在觀察室。」護士答完,疑惑地望向李可,「你們是她什麼人?」
這次,沒等李可回答,身後一直沒吭聲的沈牧梵接過了話,「我是她的未婚夫。」
李可和護士皆是一怔,李可是驚訝沈牧梵確定了白之音的身份,護士則是為帥哥名草有主扼腕嘆息,然而心念一轉,糊涂了,「你是她未婚夫?可他們說里面的那個是她男朋友啊?」
沈牧梵劍眉微擰,「男朋友?」
他的聲音淡而輕,護士卻敏銳地察覺到里面暈著的怒氣,一邊為自己失言懊惱,一邊又腦洞大開,為腳踩兩只船的白之音即將被揭穿感到大快人心。本來就是嘛,她最見不慣那種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就玩弄感情的女人,都是她們,才讓自己這種充滿內在美的女人得不到好男人的目光。
抱著看好戲和嫉妒的心理,護士也不顧醫院的探視規矩,主動提出,「你們要找她嗎?我帶你們進去吧。」
李可自然不明白女人陰暗的心理,還一個勁感激護士通人情,破裂讓他們進去。
「沒事,規矩不外乎人情嘛。」護士笑嘻嘻的說。呵呵,其實她是想看未婚夫和男朋友見面的八點半劇情。
社區醫院並不大,他們穿過走廊,轉了個彎就到了觀察室,護士超「熱情」地替沈牧梵打開門,再指了指靠牆的一張床,「喏,她就睡在那里。」
沈牧梵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視線正好撞上應聲抬頭看向這邊的白韋德,兩人異口同聲地叫道,「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通知下,秋秋明天就要去日本了,5月5號才回來,文還有一點存稿,但為了安排好走後的工作,這段時間忙得昏天暗地,寫的時候都是斷斷續續的,所以很粗,需要精修,到那邊後,我會趁晚上的時間,拿ipad修一修,盡量更出來,不過存稿用完了,寫新章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希望大家原諒哦。
等秋回來,我會盡快吐血加更的。so,這段期間,大家不要反復刷,更新了我會發微博,不想加微博的,可以關注下文首頁的微博信息。
好了,我先去收拾行李了,下次更新,我應該已經在霓虹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