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沉不住氣了。」逆流霜鳳眸中閃過一絲冷笑,卻又轉瞬即逝,縴塵那一剎竟有些失神,只覺得方才家師身上隱隱又光華流動,呼吸都是一滯。
果然不出所料,縴塵听見頭頂有人怒火沖天的咆哮︰「大哥你什麼時候這麼白痴了!陣法第一步就失足,這里連機關我都沒設你還闖不出來!」
逆流霜不應聲,只側臉瞧著縴塵,聲如玉碎︰「縴塵,為師可是該教你修習些陣法?」
「想來、想來不必了……徒兒下次定當謹慎……」縴塵笑得狗腿,仰頭看了看深邃黑暗中的一點亮光,想是風二皇子靜候其上。「不如我們上去?」
「哼,他窺覷我這太子之位豈止百余年了,若當真是孩提胡鬧也罷,卻是次次害人性命,前幾次我不與他計較,這次竟已蜀山為陣,可知我若破得此陣蜀山必崩。若無蜀山魔界妖界乃是除去心月復大患,免不了大舉來犯,他置人間黎民萬千于何地?置長兄于何地?誅仙台跳下去魂飛魄散亦不足惜!」逆流霜神色不善,天之驕子誠然霸氣難湮,睥睨天下,傲視蒼生,那一剎縴塵有種壓迫感。
她抖了抖,知逆流霜氣極最好不要招惹,卻終是忍不住道︰「那如今我們是上去還是……」
「這根本不是蜀山山下,是那陣法破壞力太強扭曲了時空,怕若重掉下來一次不會是這里,我們另尋出路便可。」
「出去又是哪里?」
逆流霜思忖片刻,回道︰「許是奈何橋上也沒準。」
「如若是你老爹臥房……」
「那你最終的去處還是奈何橋。」
縴塵郁結,見逆流霜全然不顧她徑直開路,無奈踉踉蹌蹌的跟上,知此刻逆流霜尚在氣頭上,縱是她吵嚷不休他也不會搭理反惹他心煩,也便乖巧的住嘴緊跟,好在逆流霜顧及她修為盡失,刻意放慢了步子。
身處溶洞之中,陰寒愈發刺骨,縴塵行了半晌也未見出口實是奈不住,只得運起少得可憐的真氣護身,卻知這殘破的身子每運一次真氣都是傷及五髒六腑,手驀地一暖,一股強大的真氣緩緩自手心向四肢蔓延開來。
「三魂七魄尚未修復完好,不可強運真氣。」
對上那雙眸子,燦若星華,饒是眉目如畫不染細沙,她咕噥一聲︰「冷嘛……」
肩上也是一暖,被人半擁入懷,周身因那人的真氣而不覺冰寒,仿若暮春初夏,酴醾綻了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