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的沉寂,聞雒錦低低道︰「不快活,並不代表難過,你我終是天差地別。」
「呵,也罷,多說無益,這本便于我無關,尊者還是早去早回,畢竟為時不多。」
天雷坪上天雷滾滾,雷聲如千軍萬馬,如天塌地陷,光是听著都教人膽戰心驚。
慘死與天雷坪上的十界眾生無計,均是窺覷扶搖草,卻也均是死于非命。
雒錦站在結界外冷眼看著鎮守天將,輕啟紅唇︰「得罪。」
「何方妖物!竟敢…」
羅里吧嗦的正義之言尚未說完,已在雒錦一甩袖間化為飛灰,卻依舊未上前半步。
真的…值得麼…
值得為旁人一命賠上自己至高無上的地位,十幾億年的修為,完好無損的心。
一道天雷落下,亮得刺眼,那抹銀白色中,她看清了誰的一雙眸子,無悲無喜,飄渺如煙,溫潤而疏離。
再無遲疑,既然連你都失去,那麼沒有逆流霜的雒錦,還怕失去什麼…
縱身躍入結界內,天雷感到有生人闖入,都凝聚一起向雒錦劈去,速度快得讓雒錦都躲閃不及,不得不暗念口訣使出移形換影。
天雷卻是憑氣息劈下,且不止一道,縱是上古神祇承下一道也是會傷了真元,雒錦不得不用盡全力,幾十億年的修為又豈是虛無。
扶搖草放于天雷坪正中三生石之上,周遭厲鬼無數,天雷也最是密集,雒錦步步逼近愈發覺得力不從心。
三道天雷齊下,她避無可避,只得硬生生向右飄去受了一道,霎時間右臂焦黑,連鮮血都沒有,與斷臂無甚區別。
雒錦體內真氣自發修補肉身,片刻間又是衣袂翩翩,冰肌如雪,右臂完好如初,她卻清楚感到體內真氣消耗不少,再這般下去定會耗盡真氣死于天雷下。
心中一緊,動作不免又加快了些,如鬼魅般看不清身形,卻怎生也近不了三生石半步,周遭天雷好似一張無形的網。
見靜靜躺于三生石上的扶搖草泛著明黃色光暈,好似嘲諷一般。
雒錦心一橫,竟不閃躲徑直沖向三生石,霎時間天雷盡數劈下,撕心裂肺的疼,一陣頭暈目眩,已是皮開肉綻。
背脊上鮮血淋灕她卻為不散失真氣有意不修復,只怕若再消耗便出不得這結界,她必須要快,仙界定會有所察覺。
一陣陣痛楚沖擊著她的神經,身形卻不肯偏移半分,當一只手已觸到三生石時寒光乍現,冰魄針盡數向她飛來,身後天雷滾滾,她避無可避。
傳言冰魄針不入骨不休,定要刺穿肉身釘于骨上才肯罷休,將白骨生生穿透,縱是真氣也無法修復。
雒錦背脊已然是焦黑一片,血肉模糊,那冰魄針刺入雙肩、鎖骨、臂膀上的痛,卻遠不如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