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仙 第四章 大山

作者 ︰ 寒茗

「過兒,要小心些,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村口,葉母將一個包裹交給了整裝待發的葉過,口中囑托著。

「知道了娘,你回去吧,我會沒事的,您放心!」葉過細細的檢查著自己的包裹,武器,干糧,療傷藥,驅蟲粉一樣不少。

清山村中狩獵一般半個月出動一次,今日正是入冬之前的最後一次秋獵,每一次入山都會有人受傷,甚至有人再也回不來了,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和家人們說話,這一別也許是永別,全村人都在村口為獵戶們送別。

「好了,都別磨嘰了,出發吧!」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正是清山村的獵首,他滿臉的虯須,人高馬大,臉上有著一道猙獰的傷疤,穿著一件無袖布衣,露出結實的肌肉,說完便一馬當先的走去。

村中其他獵戶們連忙跟家人道別,跟了上去。

清山村是個小村,共有二十幾戶人家,此時上山的獵人就有十八個,對于清山村這種生活在大山邊緣的村莊只能靠大山生存,每一家每一戶都有著獵手,不過有些如同葉泰一般傷了手腳,而有些則永遠的留在了大山上,所以這里只有著十八個獵人,其中還有著父子齊上陣的,十八個獵人,十三個蛻凡六層以下,四個蛻凡六層,蛻凡七層只有一個——葉過。

大山之中危險重重,百丈古木隨處可見,巨大的樹冠遮住了陽光,即使在這烈陽高照的關頭,也顯得陰濕可怖,葉過一行人小心翼翼的穿行在林中,腳下的腐葉堆積的很厚,獵人們的身上都裹著一層厚厚舊衣物,因為這些腐葉下面多是一些毒蟲,要萬分小心,一聲聲蟲鳴鳥叫回響,這里是大山的外圍,所以還不算危險,再加上這條「路」幾輩人下來也走了無數回了,一路上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大山深處一處樹冠上,葉過借著周圍寬大的樹葉小心的隱藏著自己身形,手中拿著弓箭盯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

「咚咚咚」

一陣劇烈的響動傳來,大地都仿佛微微搖晃,遠遠地一個黑點在靠近,後面還跟著一頭巨大的凶獸,這凶獸像是鹿,卻不生角,體型龐大,奔跑的速度卻不慢,每每要追上前方的身影,那個身影卻很狡猾,仗著身體小,總往一些樹木的間隙中穿過,凶獸暴吼連連,眼中冒出滲人的凶光,顯然是氣急。

人影漸漸近了,卻是一名獵人,那獵人滿臉是汗,匆匆的跑過葉過盯著的那片空地,嘴角卻露出一絲笑意。那頭暴鹿也跟近了,看著那獵人,大嘴張開露出鋒利的牙齒。眼看那獵人就要喪生獸口,卻突然一躍而起,與此同時,一聲暴喝響起。

「起!」

突然一張大網從空地升起,將暴鹿兜在里頭,吊上了半空,周圍的大樹上出現一個個身影,張弓搭箭射向暴鹿,一朵朵血花在暴鹿身上綻放,「吼吼吼」暴鹿吼聲連連,淒慘無比,葉過也從樹上站直了身體,舉著那張漆黑大弓,冷峻異常,凝神屏氣,「喝」,一聲大喝,兩千斤巨力頃刻爆發,弓如滿月,「咻」一只利箭帶著驚人的嘯聲,如同一條巨龍向著暴鹿的腦袋轟然撞去。

「昂~」一聲淒厲的叫聲響起,大網被掙的左右搖晃,而後叫聲漸漸平息暴鹿沒了動靜,卻是死透了,只見一只羽箭插在了暴鹿腦門中央,直入箭尾。

眾人圍著死去的暴鹿死體,一個個興奮不已,要知道他們上山狩獵,十有六七都是空手而歸,如今剛上山就獵到了一頭低階凶獸,不可謂不幸運。

「哈哈哈,好好好,開門紅,我們的小神箭手果然厲害啊,一箭就要了這頭畜生的命,可比你父親當年還厲害。」開口的是獵首,與葉過的父親葉泰是生死之交,也只有他會這樣調笑著當年的獵首。

「阿叔,猴子哥才是功勞最大的。」葉過搖了搖頭,否決了對方的評價,像這種落入網中的活靶子,有哪個獵人會射不中?不過他也知道對方只是調笑,沒有當真。

「對對對,小猴子這真行」

「小猴子跑的叫一個快呀,我看著都嚇得不行」

四周的獵人們也都鬧起了轟,在眾人之間的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嘿的傻笑著。這人正是剛剛將暴鹿引來的人,長的瘦瘦高高,身子特別靈活,被獵戶們叫做小猴子。

凶獸分為低階、中階、高階,蛻凡訣九層也分為低中高三階,但這並不是說什麼樣的修為就能對付什麼樣的凶獸,畢竟先天的限制擺在那里,你砍凶獸一刀,它可能還生龍活虎,你要被凶獸撞到一下可能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所以獵人們狩獵基本上都靠著陷阱和埋伏。

「好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到洞里再說。」獵手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先干活。

眾人連忙噤聲,在大山中危險重重,一不留神就會丟了小命,作為合格的獵人他們深知這一點,只是剛剛被獵到暴鹿的喜悅沖昏了頭。

眾人分工而行,有的拉下了大網,有的整理著暴鹿身上還能用的箭矢,有的在大樹上放風,一切處理妥當後,兩個獵戶抬起了那重有一千多斤的暴鹿,在眾人保護下向著一個方向行去,剩下了葉過幾人則跟在身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只小瓶子,這是祛腥粉,能夠掩蓋住血腥味,葉過幾人將祛腥粉小心的倒在了暴鹿流下的血跡上,在大山中有些凶獸鼻子特別靈敏,隔著十幾里也能聞到血腥味,從而追蹤到獵人。獵人們在大山中每一個細節都要異常仔細,一步走錯可能就是身死的下場。

「過哥兒,你說明天我們還能獵到凶獸嗎?」站在葉過一旁的一個少年問道,這少年叫劉壯,是獵首的獨子,他只有十三歲,長的黑黑壯壯的,比葉過還高半個頭,自從葉過十歲加入獵隊後,這小子就一直跟在他後面「過哥兒過哥兒」地叫,在他心中葉過是他除了自己父親以外最崇拜的人,這是他第一次上山,只是來熟悉大山的。

「會的。」葉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他那顯得稚氣的面龐,心中默默念叨著︰「我們會越來越好的,一定會的。」

這是一個山洞,據說在很久之前住著一頭中階凶獸,不過在那頭凶獸被獵殺後,這個山洞就屬于清山村了,清山村離這座大山相隔半天的路程,一般來說獵人們都是在這山洞中過夜的,山洞很大,十幾個人加一頭暴鹿也只是略顯得擁擠,獵人們在山洞周圍布下陷阱,然後掩飾好山洞口,便是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了。

此時已接近傍晚,今日有了暴鹿的收獲已經不用在外出了,獵人們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吃著包裹里的干糧,臉上帶著笑意交談著,話題總是圍繞著那頭暴鹿。

這個世界實力為尊,一切與力量有關的都異常昂貴,像這頭暴鹿不出意外的話可以賣出一百多兩,這還是鎮中黑心商戶欺壓的結果,十兩銀子就可讓一個三口之家略顯寬裕的過一年,百余兩銀子不可謂不多,但每個人能拿到手的銀子卻沒有多少,因為這並不是十八個獵人分,而是全村人,像那些因為打獵身殘,或是身死留下了孤兒寡母的家人也是要照顧的,畢竟沒有哪個獵人敢保證自己在大山中一定會平安無事,所以最後每個獵人拿到手的只有三四兩銀子。

三四兩銀子對于一個普通人家來說是夠了,但對于葉過來說遠遠不夠,單是葉泰每個月所花費的藥材錢就要三兩銀子,再加上一家人的吃穿用度,而且他還想讓葉星吃上凶獸肉,自己還要修煉,這些壓力對于一個普通的十六歲少年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但葉過不是,他有著前世成熟的心智,有著古畫作為底牌,有著自己的弓箭,所以他敢想,他敢做,他要讓自己一家過上好日子。

葉過將吃剩的干糧放進包裹,一個人向著外面走去。山洞里,劉獵首看著葉過的背影嘆息一聲,「葉泰養了一個好兒子。」

「是啊,小過這幾年吃的苦我們都看在眼里,真是個堅強的孩子」

「是泰哥好人有好報」

葉過在樹木中小心的穿梭著,眼中時刻注意著周圍,像是在尋找什麼,在大山中不止有凶獸還有著各種草藥,有些珍貴的草藥比高階凶獸還要值錢,不過那些草藥都有著高階凶獸守護,不是葉過可以染指的,他只是想要找些普通的藥材。

這片樹林獵人們常來,有藥材也早就被采走了,葉過沒有發現藥材也沒有驚訝,慢慢的向著樹林深處走去。

不知不覺離山洞已經遠了,葉過還是一無所獲,看了看天色還有一個多時辰太陽就要落山了,夜里的大山最是危險,如果還沒有收獲也只能回去了。

突然一股淡淡的藥香飄進葉過的鼻中,「這是?」葉過一頓,循著香味看去,只見一個三人合抱的的大樹樹腰上長著一株青色的小草,小草隨風微微搖晃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飄散,香味很淡卻極為清幽,很是好聞。

「回香草!」

葉過心中驚喜,回香草是一種低級的藥草,有著解毒的作用,不過這作用並不明顯,但他那特有的香味卻令很多富貴人家的女子迷醉,用來制作香囊,所以回香草即使藥用價值並不大,也很受歡迎,一株回香草可以賣出十兩銀子左右。

葉過看著回香草並沒有上前摘取,據他所知,回香草生長的地方周圍必定有著一些毒蟲,果然,葉過在回香草邊上發現了一條小指大小的小蛇,小蛇渾身褐色,與樹皮極為相似,若不仔細看定然發現不了。

葉過輕輕的拿下肩頭的弓箭,張弓搭箭,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咚」弓箭將小蛇釘在了樹上,葉過又等了一會才上前將回香草摘下,「竟然還未成熟。」葉過看著手中的回香草,成熟的回香草通體青色,生有七葉,手上這株卻只有六葉,顯然還差些火候,這樣的話價值就降低了一倍,葉過搖了搖頭,有些可惜的將回香草放進了隨身的腰包中。

葉過沿著這顆大樹轉了一圈,似乎還想發現一株回香草,只是在大樹背面看到的東西卻一瞬間讓他的臉上露出了狂喜。

血!

樹上留著一個血印,看形狀似乎是一直獸爪,血跡未干,在大山中凶獸之間也會爭斗,有時運氣好甚至可以踫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即使沒有,若是遇見一頭受傷的凶獸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葉過現在似乎就遇見了。

沿著血跡,葉過沒有一刻放松,警惕著前進,不多時他便看見了那頭受傷的凶獸,瞳孔一瞬間緊縮,心髒狂跳不止︰「高階凶獸——赤血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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