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雪 第九回︰妙手神醫館,識得貴王孫

作者 ︰ 鈴蘭公子

第九回︰妙手神醫館,識得貴王孫

將淺陌三人送回客棧之後,傅子墨幾人又回到薛府。

「七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傅子墨看著薛嵐問道。

「她就是蘇茗雪。」薛嵐知道昨晚一曲《流觴》已經將淺陌的真實身份暴露。

「她,真的還活著!」傅子墨坐在首座用手抵著額頭,嘴上帶著一抹淺笑。好像只要關于她的事情,傅子墨都會不由自主的想笑。

「蘇茗雪?六年來你們戀戀不忘的美人?」六年前的那日李濟與楚懷青並不在場,所以對于蘇茗雪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七弟,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顧滄灕說道。

「原來如此。」薛嵐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道明後,顧滄灕回想起淺陌蒼白的面色,心中的疑問釋然。

「現在南北兩國處于交戰期,要取得幽泉之水,談何容易?」傅子墨閉上眼楮心中有些煩躁。

「出谷前,易水寒曾囑咐我一定要趕在殘冬至陰至陽之時取得泉水,錯過了這個時段,便只能再等十年。」薛嵐淡淡的說。

「再等十年?人都翹辮子了,我看還是直接派兵過去來的容易些!」李濟起身踢翻了椅子,憤憤說道。

「你以為北國是嫣芳院,說進就能進?南國與北國幾百年來一直都是各自管轄不犯邊疆。可自從兩年前北國新帝登基後,北國開始擴建軍隊精煉士兵,且屢次侵犯我國南疆,看來這位新帝野心倒是挺大的。」吳沁將目光投向主座上閉目養神的傅子墨說道。

「在沒有解毒之前,她的身世還是瞞著她吧,」傅子墨睜開眼,面上已恢復平靜,「我準備將‘無琴’改造成醫館作為淺陌的住處,你們可有異議?」

「太子爺都發話了,咱們幾個哪敢不遵!」李濟翻了個白眼。

良久,顧滄灕說道︰「找個時間,我們幾個人的身份也應與她說明才行。」

「反正又沒什麼事情要處理,現在就去。」李濟想著淺陌,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

「走吧。」傅子墨起身往外走去也不理會眾人吃驚的表情。

「淺陌!」老遠李濟就張開了懷抱向淺陌奔去。在快要接近淺陌時,忽然感覺到背後寒氣傳來。李濟轉身看了一眼冷著臉的傅子墨,無奈的嘆了口氣乖乖的站在一旁。

六年前一別後,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蘇茗雪,他該感謝上蒼對自己的眷顧!傅子墨心中感嘆道。

「進屋坐吧!」淺陌招呼他們進屋坐下之後遞給每人一杯茶。

「那兩個丫頭不在?」李濟見屋里只有淺陌一人。

「出谷時身上東西帶的不多,所以讓她們出去置辦一些。」

「綠蟻(倚)新醅酒,紅泥(霓)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兩個丫頭的名字取得很別致。」傅子墨喝了一口茶說道。

淺陌只是笑了一下並不答話,當初為了給這兩丫頭換名字,她可是在易水寒面前費了不少口舌。

「你于七弟的救命恩情無以回報,所以我準備將一處地契轉送給你開醫館。」傅子墨說道。

「救小嵐子的是水寒,我只是在旁邊湊熱鬧而已。」說到救人,小嵐子還是淺陌的第一個病人呢,當初醫治他純屬是為了向易水寒證明自己的醫術並不差。

「這是你應得的!」薛嵐淡淡的插了一句。

「淺陌,你就別客氣了。大不了以後多找你看幾次病抵扣地契金咯!」李濟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先帶你去看看地方。」傅子墨起身望著淺陌,然後又對屋里的其他幾個人說道︰「你們來之前不是還有事情要處理嗎?就不必同去了。」

什,什麼時候有事情要處理了?眾人臉上再一次呈現出吃驚的表情。盡管如此,幾個人還是識趣裝作很忙的樣子匆匆離開。

「你跟小嵐子他們,都不是簡單人物吧?」走在路上淺陌偷瞄了一眼身邊的傅子墨輕聲問道。

「一個人的身份,重要嗎?」傅子墨低頭看著淺陌的秀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當然重要了,身份可以是人記憶的另一種形式,就算有一天你失憶了,你的身份還是存在的,提醒著你原有的樣子以及生活。我現在連自己真名是什麼都不知道,十歲以前的記憶在腦袋里早已是一張白紙。」

「有時候失憶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傅子墨知道若淺陌恢復了記憶將會承受多大的痛楚。

「順其自然吧。」淺陌聳了聳肩,「對了,小嵐子是七弟,而且其他幾個人我也見了,那誰是大哥呢?」

傅子墨喉結滾動了一下,對于這個話題似乎有些艱難。「皇兄在我們結拜沒多久後便病逝了。」傅子墨神情淒然頓了頓說道︰「我是南國太子,若皇兄還在,這個位置本是屬于他的。我只需當好南國的二皇子,等著成年之後被賜封為王,做個逍遙閑散的藩王,可是∼」傅子墨不再說下去,抬頭看了看天空。

「高處不勝寒,以你現在所處的身份還能擁有幾位知心好友,這是一生莫大的榮幸。」淺陌踩著傅子墨的腳印默默跟在後頭。

「你是南國太子,那小嵐子、滄灕他們也一定不簡單,跟我說說他們的事情吧。」

「好!」

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並肩朝蘇州城的鬧市走去。

「到了。「將薛嵐幾人的身世講完後,兩人也到達了目的地。

‘無琴’館內傅子墨早已命人重新整修了一番。

「我怎麼覺得好像來過這個地方?」淺陌走進去後,一些片段涌入腦海。

當然來過,這里是你我第一次相遇地方!傅子墨在心里說道。

「傅公子。」

「喚我墨!」不用置疑的口氣。

淺陌臉頰緋紅,猶豫的許久才開口說道︰「如此好的地段,用作醫館太浪費了吧?」

傅子墨不是沒有考慮過鬧市太過于喧嘩,不適宜醫館的清靜。可此處距離皇城以及薛嵐他們府邸最近,若淺陌有什麼事,也能第一時間趕到。

「有想好醫館名字嗎?」傅子墨轉移話題問道。

「想好了,就叫‘秋海棠’。秋風入庭樹,孤客最先聞;從梅粉褪殘妝,深抹新紅上海棠。」

海棠?原來你最愛海棠!難怪那年相遇,發髻上別了一朵海棠花。回憶起往事,傅子墨冷峻的面孔帶著柔和的光芒。

「你喜歡就好!」溫柔的聲音連傅子墨自己也嚇了一跳,臉上有些發燙不自然的轉身走到門口。

街上車水馬龍,一片繁華喧鬧的景象。現世安穩,還有何所求?

在傅子墨等人的幫助下,‘秋海棠’終于開業。

為了樹立好形象,淺陌決定開業前三天所有來館就診的病人一律不收取費用。一時間,蘇州城內有病沒病的人都趕往‘秋海棠’湊熱鬧。街上傳聞‘秋海棠’的館主不僅有朝廷高官照應,且容貌傾國傾城,一襲紅衣如雲美得不似人間女子。

「腿都快斷了。」紅霓坐在內堂的椅子上輕捶著有些腫脹的小腿。

「讓你們受苦了,等過段日子生意穩定下來後我再雇幾個人來幫忙。」淺陌拿過紅霓手中的蒲扇仔細瞧著爐上的藥罐。

「小姐,這種事還是讓我來做。」以前在谷中師傅從未讓小姐做過這等粗活,就算現在出了鈴蘭谷,可是出谷前師傅交代好好照顧小姐的話語,綠倚還是謹記于心的。

手中的蒲扇被綠倚搶了過去,淺陌只好無奈的說道︰「那我去前廳再看診幾位病人。」

淺陌來到大廳,見一群人圍聚在一起爭論不休。

「出什麼事了?」淺陌撥開人群問道。

雖然很多人這幾日早已見過淺陌,但當淺陌再次出現時他們依舊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仙女,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啊!」一位衣著華麗的老婦人跪坐在地上滿臉鼻涕眼淚。

淺陌看了眼昏睡在地上的年輕男子,命人將他抬上廳中軟榻。隨後替男子把了脈探了鼻息,又瞧了瞧面色。

中毒不深,不至于昏睡不醒,那只能是∼想到此處,淺陌立即將男子扶起,又叫人在左右兩側捉住男子的臂膀。

「紅霓,將我的藥箱取來。」淺陌朝內堂喊了幾聲。

紅霓不明情況匆忙將箱子帶來,小姐從不輕易開啟藥箱,今日怕是位難纏的病人。

淺陌面色凝重,從箱中挑出一根細長銀針,左手握著一個白色小瓶。

「待會我施針時病人可能會痛醒,你們按住他不能亂動!」淺陌對架住男子的兩人說道。

淺陌畢竟缺少實戰經驗,想到一條命系在自己手上不由得有些緊張。臉上也泛起了冷汗。

淺陌調整呼吸將力道全部聚集在右手上,抬手緩緩將銀針探入男子左耳中,反復旋轉幾次後男子面部開始有了變化。因為疼痛,姣好的面容扭曲成一團。

淺陌顧不得這些,凝神控制銀針探入的深度。周圍的人看著淺陌嚴肅的神情,大氣也不敢出。

感覺到銀針踫到阻礙之後,淺陌才將針抽出。

銀針表面已經發黑,上面沾著幾滴清液。淺陌將針上的毒液吹入左手瓶中後又重復了剛才的動作,確定耳中已無毒時才將針丟入痰盂里。

隨後淺陌又吩咐人將男子放倒在榻上側臥,將瓶中清液悉數倒入男子的右耳中。眾人見狀,倒吸了一口涼氣。

等毒液灌入耳中後,淺陌忽然施力將男子扶起讓他的身子向右邊傾斜,只見黑色粘稠液體從男子的右耳中滾落了出來。等耳中不再有異物流出時,淺陌才將男子平放在榻上。

淺陌讓紅霓給男子服用了一粒雪茸天草。半個時辰後,男子臉上開始有了血色,睜開雙眼向四周望了望。

「已無大礙。」看著男子蘇醒,淺陌虛月兌的擦了把汗。

「真是仙女下凡。」

「妙手回春,神醫啊!」圍觀的人群目睹了剛才精彩的一幕,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榻上的男子由老婦人扶著下榻輕咳了幾聲,等氣息平穩後對著淺陌抱拳說道︰「今日得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必當重謝!」說完從懷里取出一張千兩銀票放在茶幾上轉身離去。

淺陌拿著銀票剛想叫住男子,忽覺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向前倒去。

沒有意料中的疼痛,鼻尖聞到一股龍延香。淺陌抬起眼,傅子墨的臉放大在自己面前,原來是他接住了她。

傅子墨幾人早就到了,只是看到淺陌在施針不宜打擾,幾人便站在一旁觀看。

「今日會診就此結束,還請各位先回去明日再來。」綠倚見淺陌面色慘白,心里也急了。

眾人離開後,傅子墨也不顧屋里其他人的目光,將淺陌打橫抱起往暖閣走去。

「簡直是胡鬧!」傅子墨冷著一張臉似乎很生氣。

「醫者父母心,我不能不救他。」淺陌刻意往外蹭了蹭,拉開自己與傅子墨之間的距離。

傅子墨察覺到了懷中人兒的疏冷,雙手加重了力道將淺陌緊緊抱在懷里。

「放我下來吧。」淺陌見傅子墨站在床邊卻沒有放下她的意思,耳根子都紅了起來。

傅子墨見淺陌羞澀可人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

「剛剛到底怎麼回事?」顧滄灕幾人走進屋里,向倚靠在床上的淺陌問道。

「那名男子左耳灌入了水銀,右耳則塞滿了熔融後冷卻的白銀。我先用銀針將左耳中的水銀引出放置瓶中,然後再將水銀倒入男子右耳之中。水銀與白銀融合成液體,傾斜身子便可將液體倒流出耳中。」只是簡單的幾句話,淺陌已經隱隱吃力。

「以後莫要再做這等傻事,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再費神。」顧滄灕淡然的神色難得出現緊張。

淺陌對他歉意一笑,顧滄灕總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只怕事情沒這麼簡單。」薛嵐站在高大的楚懷青旁邊,更顯得他稚女敕青澀。「要是真有病還說的過去,如你剛才所講男子的癥狀,此人應該是被人強行做了手腳。若你能醫治好,‘秋海棠’必能名揚四海;若你束手無策,只怕這醫館也難再開下去。」

「我看他們是活膩了,竟敢打這兒的主意。」李濟似乎天生對桌椅有仇,話還剛說完一張矮凳早已被踢翻到門口。

「回去之後,我會加派人手在這附近巡邏。」經過幾日的相處楚懷青對淺陌的‘禍水’的看法已有了轉變。

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吳沁給自己倒了杯水瞧著屋里的人,露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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