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帶著李存水、屈霖回去牛頭村,已是二十九來了。李存水、屈霖打從被陌茶買下就直接留在廣瀧縣大浪村,這還是第一次回新主子的家。
在見過大世面的李存水眼里,這座宅院其實很普通,但放在鄉下而言,還真就是高門大院,格外氣派漂亮。待進了外院和內院,看了里面的格局,李存水及屈霖方覺出這宅院的與眾不同來。
由于溫婉娘尚未出月子,兩人便站在廊下,對著月子屋的門高聲行禮,溫婉娘在里面回應過,算是主僕見過。
陌茶讓屈霖自己選,是住菜園那邊去,還是跟何家順陳崗江茂生三人中的一個合住,屈霖選擇了跟何家順合住一屋。這里的房間都很寬敞,就是住四個人也不覺得狹小擁擠,屈霖跟何家順認識,自然是選擇跟他同屋。
李存水的妻女和瞎眼老母非常高興,一家得以團聚,瞎眼老母還流了淚,說她很喜歡這里的生活,小少爺和幾個孩子同玩同學,有時候還會過來給她講故事听。叮囑兒子要好好報答這個主子。又對大孫女李桃道,
「桃兒,別以為女乃女乃眼楮看不見,就什麼都不知道,女乃女乃這里亮堂著呢,女乃女乃的桃兒長得俊,也到了婚嫁年紀,等出了年,讓小姐和夫人給你尋一門親事,小姐和夫人是個心善大方的,定不會叫桃兒委屈了去。」
李桃听得女乃女乃前面的話時,心里徒地一驚,待听到後面的話,心就落下來,俏臉也生紅了,低著頭道︰「女乃女乃,爹好不容易回來,您說這些干什麼呀?桃兒不嫁,桃兒就陪著女乃女乃,陪著爹娘。」
盧氏失笑道︰「傻女兒,哪有姑娘家大了不嫁人的?那該讓人笑話了。出了年,你也虛年十七了,要在尋常人家,說不得娘都當外婆了,等出了年後,娘去夫人面前說說。」
自古小廝配丫鬟,或管事配丫鬟,李桃之前雖說也是奴籍,但因為她爹李存水是大掌櫃,身著奴籍,卻是端著半個小姐的姿態生活,不曾出去做過什麼事。以前她也曾幻想過,讓爹娘給她尋一個大管事的做丈夫,可惜主家出事,禍及池魚,她的大管事丈夫夢也隨之破碎。
如今來到這鄉下過活,她從一開始的不喜歡,到如今也接受了現實,但每每想起自己的終身大事,就滿月復愁雲,難道要她嫁個種地的?那她寧可出家剃度去算了!
小廝?她看不起,這里也沒小廝。管事倒是有幾個,都是大叔級別,有的還是爹的熟識。她一個二八姑娘,哪能嫁個大叔。
那個叫越 良的大管事,長得倒是可以,可惜比她小幾歲,她才不要嫁一個比自己小的男人。
想來看去,竟沒有一個可嫁的。直到那個叫長月的公子出現。
「娘,我不要嫁種地的。」李桃說道。心忖要怎麼把話給轉到那個長月公子身上去?
盧氏道︰「不嫁種地的,娘也不舍得,到時候請夫人幫忙,看看鎮上的,有個鋪子做點小生意,也沒那麼辛苦。」
「爹,娘,我們以後真的就一輩子呆在這里了嗎?」李桃在城里呆慣了,對于鄉村小鎮神馬的,沒有絲毫的動心。
盧氏沒有答話,女兒的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
李存水頗為嚴厲地看了女兒一眼,說道︰「桃兒,爹娘是怎麼教你的?不該想的,不要去想,認清自己的身份跟處境,順應處境讓自己過得安心踏實,這才是你該想的。」
「爹,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干嘛這樣說我?」李桃委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