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別動,別動,我這煙燻的藥擠還得過一陣子才能夠完全揮散。我看你現在的眸光應該是神智已清,說吧,你現在應該以說話的。你前幾日之所以會說不出話是因為你的身體郁結住了,也就是說你身體的狀態一直都是處在你不能說話之時的那一刻,但現在你已經完全的從那一刻走出了。身體先走了出來,那麼精神也一定會慢慢適應下來的。」一間清清涼涼的屋子里,凌皓玥再一睜眼就已經是三天過去了。眸中一片清靜,屋子里到處都是一種安寧的氣息。唐仲僕的聲音溫和醇厚的徐徐傳來,細听之下隔壁的屋子里好像還有很多人在說笑、談論的吵鬧聲音。她不認識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不過他們卻好似在談論著自己。下一個給老師送藥進來的人是誰,別忘了提醒老師還有幾個時辰,等他們出來還要準備一些清淡的食物,三天三夜都沒怎麼進食的人是不能讓他們吃太油膩的東西的……
「我不知道自己該要說些什麼?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記得的,不覺得自己曾經像你所說的神智不清過。」凌皓玥眸中無神的凝望著被大小香爐圍遍全身的唐仲僕。這間屋子里的味道她一點都不喜歡,香爐的味道太重。雖然整個人的腦子好像的確清楚了很多,但她也十分明確的感覺到了自己並不喜歡他們正在對自己做的事情。
「當你憤怒的時候,你還能說你是理智的嗎?那竹牌我已經幫你處理過了,不用擔心有人再踫到它時會生意外。其實你完全以什麼都不做的看著那個女孩中毒死去,在你心里是希望那樣的,但是什麼讓你當時阻止了明明在心中很想見到生的一切呢?如果當一個人憤怒的已經希望全世界都要跟著她一起去死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救任何人的。你是如何做到的,希望我告訴你嗎?」唐仲僕不緊不慢的繼續在他周身的大小香爐里添加著各式各樣的藥材。忽然間抬起頭來笑對著依舊躺在床邊的凌皓玥,雖然意識還在強行停留在那一刻不肯出來,但這些藥材已經破壞了她身體與意識的一致性。一旦身體開始慢慢走出,那麼她的意識也就不得不回到現在了。
「看來你的精神還需要去適應一段時間。不必為你那個消失的朋友難過,他應該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人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位節,也就是這一輩子他全部的能性。你阻擋了他這一世的位節,以至于他無法實現這一位節的完整。所以無法進入下一世的他就會從新回到某個地方去尋找一個新的位節,然後與他曾經的一切完全月兌軌,甚至根本就不會再知道你是誰。石莽是你殺死的沒錯,但村上的其他人不是,不過是這世間的另一個偶然與你相遇罷了。石莽本應死于火燒,而你卻改變了這一切。不想讓其生的就一定不能生,你當時是這樣想了吧,你做到了,但卻是憤怒幫你做到的。這個世界並沒有順服你,只是仍還想要引你去一個地方罷了。」唐仲僕凝望著眼前依舊是沒什麼反映的凌皓玥。能夠有勇氣對這個世界憤怒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但若想能夠真正的從憤怒中走出那就更是困難至極的事情。這世間不是每件事情只要自己肯想就一定能夠想開,有些時候,也許你想要的鑰匙是握在別人手中的,但卻是一直只能是自己一人去尋。因為這個世界好似會要你做的事情很多,其實它就只想讓你做好一件事情。你若不明白就會苦煩,你若明白了也就知道這世間並沒有什麼苦惱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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