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城上下幫派只有他龍虎幫投降,也就他們得到了好下場,別的幫派都是被洗刷了一番,最後下場好的只剩四分之一的人了,下場更慘烈點的,那就剩個老弱婦孺了,自然這些幫派都是有人接收的。
就這麼的,十五年來,三分堂在這姜城獨大,所以朝廷管不了的事情,這三分堂就一定能管。這三分堂想管的事情,朝廷是怎麼都插手不來的。
「咚咚咚……」一聲聲空靈的鐘聲敲響,振起了大片的野鴿子,幾百只鴿子們撲閃著翅膀,場面很是恢宏。
潘侍佛走在山間的小道上,抬頭看著這山上的亭台樓閣,姜城這麼好的一個地方,怎麼就被這些人給佔了呢?上人派自己來,是為了弄清這三分堂背後的勢力,這江湖幫派再大,怎麼都是不敢這麼招搖的。背後肯定會有更大的勢力在控制。
「怎麼樣了,公子?我們還往不往上走了,這箱子東西實在太重了。」潘一在後面喊道,扛著一個大箱子,箱子里也不知裝著什麼東西,沉就不說了。
可這一路走來,可真是不好走,這三分堂在山上,上山的路雖然修的很是平坦,可那一格一格的石階,足足有五千多階。有輕功的人也要走上兩個時辰,更何況是潘一這種普通人,還背著這口大箱子,那就是生生地吃罪了。
潘侍佛轉回頭,看潘一累的一副氣喘如牛的樣子,也難為他了,這回把他折騰地夠慘。眼楮撇到他身上背的箱子,里面裝的都是他這幾年收羅來的寶貝,當了大理寺少卿,也抄了不少的大官家,怎麼都弄了兩大箱子的東西。
這里裝的都是他喜歡的寶貝,也就送上山,跟那三分堂里的當家們打打關系,要想探入敵情,怎麼都要給老虎來塊肉才是。
三分堂有大小兩位當家,這大當家道上的人都尊稱為一聲行爺,大名叫做雷行。小的當家叫做唐霄,因為不大在江湖上行走,只是管理這三分堂的大小事務,所以比大當家雷行名聲要低。
這唐霄神神秘秘,大家也鮮有人看見過他的真面目,看見過的人也只說,他是個腿腳不利索的。只能靠輪椅行走,當潘侍佛打听到這個的時候,不由地低聲抱怨了一句「又是一個死瘸子……」
潘侍佛這次到姜城,這明面上的身份當然是沒有暴露的,抬著一箱子的寶貝,只為了來這里「拜山頭」的。前面不是說了這賣米面的有米市管,賣布匹的有布市管,所以這姜城歸三分堂管後,你想在這里干些什麼大買賣,那就一定要來這里「拜山頭」了。
他這次就打著賣東西的幌子的,這一箱子的寶貝開了箱,他就不怕這三分堂不給他好臉了。自然讓潘一背著上山,潘侍佛也存了想罰罰潘一的心,叫這潘一一天到晚就知道出賣敵情。
到了三分堂門口,潘侍佛就被山門前站著的小童給領了進去,小童當然看見了潘侍佛後面背著大箱子的潘一。可怎麼說,都不讓潘一去正廳,只是讓他背著箱子去正廳後面的小屋子里等著,有什麼事情再傳他。
潘一听了可是要吹胡子瞪眼了,他上上來,就背了這兩個多時辰,還不能去前面了。他雖然從小說是小廝,可潘家人都把他當做一份子的,這麼做可是讓他受到打擊了。
潘侍佛當然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湊到他的耳邊說了幾句,潘一才不情不願地瞧了眼後面,走的時候還狠狠地瞪了那小童一眼。
被小童領著到了三分堂的正廳,里面早有一個黑臉男人等著了,這男人虎背熊腰,很是健壯,臉卻是極黑,像是常年曬著的原因。這就是三分堂的大當家雷行了,也是潘侍佛去那梅花巷子听壁腳的人。
雷行,人如其名,做事雷厲風行,潘侍佛的**還沒坐下,就听到坐在上手位的雷行說到︰「你就是潘侍佛,你也知道我這三分堂的規矩,我也不管你那東西是怎麼來的,要想做買賣,那就先要看看貨的。」雷行的聲音很是粗狂,還帶著微微的沙啞,听起來很是剛正不阿,跟那晚在梅花巷的聲音完全是不同的。
潘侍佛也是在心底後悔,梅花巷那次是多好的打探機會,好不容易買通了雷行的老相好可卻一點有用的都沒來得及听,只好他親自來,這是下下策了。
「行爺,小弟我這次來,怎麼會忘了給行爺帶點孝敬的東西,只是我的家丁和東西都被你家小童給弄到了後面的小屋子了。讓我那小童過來,把那箱子也帶上,到時候行爺就能看看小弟我帶的東西滿意不滿意了。」潘侍佛索性站了起來,和雷行拱了一拱手,面上很是恭敬。
雷行原本是不看好他的,一身紅衣,男生女相,他一向是看不上這種人的。他這種大老粗,還是愛跟爽快人打交道,但這潘侍佛一口一個小弟行爺地叫著,雷行就通體舒暢了。
大手一揮,就叫外面的人把潘侍佛的家丁給帶上來,他可要看看這小子帶了什麼東西上山。如果是破銅爛鐵的家伙什,那他可就不客氣了,把潘侍佛連人帶貨丟下這三分山,他也不是沒有做過的。
潘一人還沒有來,潘侍佛就自己又坐了回去,拿起這三分堂下人剛剛端上來的茶水,掀開蓋子,聞了聞味道。
茶是不錯的,是地道的鐵觀音,可是卻有一股濃濃地捂吧味,可見是陳茶了,也不知放了多久,竟然能出來這麼**的味道。再看看這大廳里的裝飾,金碧輝煌不說,名家的瓷器古董字畫,擺的哪里都是。
這真是一副鄉下人暴富的樣子,也不知後面的人是誰,怎會扶了這種人控制著姜城的買賣?
也就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潘一就抱著箱子被那小童帶到了正廳,潘一穿著青灰色的袍子,料子雖然不差。可跟這暴發戶一樣的三分堂里的小童一比,就弱了,看看人家小童穿的是什麼。
織錦的襖子,一身干淨的藍色,可比潘一青灰色搶眼許多,還顯得很是精神。那小童原本一張只是清秀的臉被這衣服一包裝,拉倒外面說是誰家的小公子,也是有人信的。
這小童看不上潘一,也是有理由的,而坐在上面的雷行,看見潘侍佛的家丁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見自家的小童都給他這麼張臉,可是高興的很。
這三分堂里就是暴發戶的主子配著一群暴發戶的奴才,潘侍佛暗暗地搖了搖頭,還是先把自己帶來的東西讓這暴發戶過一過眼,真怕這雷行看不出好貨色。
潘一接受到潘侍佛的眼神,就把自己一直抱在手上的箱子,輕輕地放在了廳里的小幾上。潘侍佛過去,解開箱子,那雷行還沒睜眼去看,就先聞到了一股奇香。不大的盒子里,就放了兩樣東西,而能發出這香味的就是那其中的紫檀木佛雕。
人人都知道這紫檀可是名貴,一是它本身就很是稀有,且自帶香味,二是這夏國的國母,謹慈皇後就最是喜愛紫檀,她本是常年吃齋念佛的,所以這紫檀佛雕就顯得有價無市了。
雷行看見這玩意,便挪不動眼珠子了,從那上座下來,就大手不客氣地捧了佛像細細地察看,上上下下留了一圈後,就只覺得這東西好,至于怎麼個好法是說不上來的。
「賢弟啊,你給哥哥帶來這麼好的東西,可哥哥不是那文雅的人,識不得這東西的好壞,想必你也听過我三弟唐霄的大名,他對這東西再行,我拿去給他看看可好。」雷行說著,手里可是緊緊地抱著佛雕,怕潘侍佛不肯的樣子。
潘侍佛見他連賢弟都喊了出來,這態度跟剛才可是大大地不同,知道自己這禮是送對了的。點頭應了,連帶著箱子里另外一件東西,南海的夜明珠一同給了雷行,讓他帶到後頭去給唐霄相看一番。
潘侍佛在那頭等著,雷行喜沖沖地抱著箱子找到了在後院的唐霄,剛走進就听見唐霄跟一個男人在說話,唐霄坐著輪椅面對著他,而背對著他的還有一個男子也坐在輪椅上。
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子,穿著粉紅色的衣裙,當雷行一進這院子,這姑娘就拉了拉旁邊男人的衣角。示意有人來了,那穿著白衣的男人也隨即回了頭,在一旁的唐霄看見了雷行,就與那男人介紹了一番,那白衣男人听了遠遠地就對雷行拱了一拱手。
「三弟,這是何人,我怎不知你什麼時候願意見陌生人了。」雷行抱著箱子,走向前,很是警惕地看向不知什麼時候來的這陌生的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不是別人,就是蘇慕和歡喜。他們來這里,拜見唐霄,就是跟唐霄來做買賣的。其實一開始唐霄是不願意節儉他們的,準確地說是不願意接見任何陌生的人,自從他瘸了之後。
但是小童稟報,這來人也是個腿有殘疾,坐著輪椅來的。這三分堂的山路雖說不難走,可是這幾千節的台階可不是隨隨便便走上來的,一時起了興致,也就讓蘇慕他們進來了。